隨後，黑金剛眉頭皺了起來。

他剛才在物業查到唐宇租下這幢別墅才一個星期左右，就算是用玉石布聚靈陣，正常修鍊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這麼多玉粉。

又看了眼那一堆玉粉，他非常肯定的說道：「藉助聚靈陣中的靈氣煉丹，才會加速消耗玉石，不然解釋不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玉粉。」

關茂生看向黑金剛，「為什麼不是煉器？」

「八爺，這個問題考不到我。」黑金剛挺胸抬頭，「我們逍遙派有器修，我見過他們煉器，動靜可不小，要是有人在這裡煉器，剛才物業不會不和我說有噪音。」

「算你有點腦子。」關茂生笑著點了點頭，「大老闆很看重曲州分部，而你又是大老闆欽點的曲州分部執法隊長，辦案時務必要用心，萬一出了差錯，大老闆臉面無光。」

黑金剛神色一肅，連忙點頭道：「我一定會做出成績，絕不讓大老闆和八爺失望。」

剛才還有點長輩的樣子關茂生，聞言就嗤了一聲，「關我鳥事？」

「八爺，我知道您心腸好，愛護晚輩，不然您剛才也不會和我說那些話。」黑金剛早就被關茂生打磨的臉皮極厚，完全不在意關茂生的態度，笑嘻嘻的敬上根煙，「八爺，您老辦案的能力在六扇門內首屈一指，稍微指點晚輩一下，就夠晚輩受用終生。」

這話真不是恭維。

四十年前的關茂生，可是名震江湖的捕頭。

不管有多離奇的案子，只要是到了關茂生的手中，就一定會被偵破。

可惜歲月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軟了香蕉，也刮平了關茂生一身稜角。

就算他第一次見到關茂生時，也不敢相信這個笑起來有些猥瑣，要多苟有多苟的小老頭，就是當年那位名震江湖的關八爺。

「這還像句人話。」關茂生滿意的點頭，沒讓黑金剛給他點煙，而是將煙別在耳朵上，「看在這根煙的情分上，我給你指條路。」

「您說，晚輩洗耳恭聽。」黑金剛連連點頭。

關茂生看了眼很是急切的黑金剛，笑眯眯的說道：「唐宇。」

「什麼？」黑金剛一愣，「唐宇怎麼了？」

「朽木不可雕也。」關茂生嘆息搖頭，看了眼牆角的玉粉後就轉身往外走。

黑金剛連忙追上去，「八爺，您別把話說到一半呀，您行行好，把話說完吧。」

出了別墅，關茂生摘下鞋套和手套還給黑金剛，順手拿走黑金剛兜裡的香煙，「看在這半盒煙的情分上，老朽就把路給你指明。」

黑金剛連忙道：「我車上還有一盒，等會也拿給您。」

「孺子可教也。」關茂生臉上浮現笑容，點了點頭後說道：「明路就是唐宇，你要是把他招進曲州分部，你們執法隊就算不能在全國排名第一，也絕對能進入前五。」

「啊？」黑金剛懵逼了，「他不過是先天境修行者，實力並不算出眾吧。」

「曲州的捕快哪個實力不出眾？可哪個有腦子？」關茂生冷笑著戳了戳黑金剛的腦袋，「就今天這個案子，要不是老朽發現問題，你能查到這幢別墅？」

「查不到。」黑金剛腦袋搖成撥浪鼓。

逍遙派接手六扇門其實才兩個多月而已，內勤培訓一周，外勤培訓半個月。

外勤教官是關茂生，這麼短的時間內也教不了什麼，填鴨式教育，講解剖析幾個經典案例，而後逍遙派的這些年輕高手們，就被分到各個分部上任。

黑金剛是逍遙派年輕一代中的翹楚，雖然看上去有四十歲，可實際上才三十多歲。

接受半個月的填鴨式培訓，怎麼可能懂得破案。

他能做的就是依靠武力，抓捕江湖敗類。

動手，一個頂倆。

動腦，他連協警都不如。

「行，你小子又自知自明。」關茂生呵呵一笑，也不知是誇黑金剛，還是損黑金剛，而後就又問道：「知道為什麼會查不到嗎？」

黑金剛想說自己沒有辦案經驗，不過話到嘴邊，他反應過來了，改口道：「我蠢。」

「很好，你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長處了。」關茂生滿意的點頭，貶低挖苦一番後才說道：「因為這幢別墅是唐宇租的，所以你才查不到。」

黑金剛：「？？？」

他把別墅的門鎖上，小跑著追上關茂生，「八爺，唐宇和九紋龍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還沒有查清楚，萬一他有問題，我把他招進執法隊……」

沒等他把話說完，關茂生就跳腳在他腦袋上敲個暴栗，「九尾狐去暗殺唐宇的母親，你說唐宇和九紋龍是什麼關係？想不明白就去看花都夜狼的筆錄。」

「哎呀，我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黑金剛揉著腦袋咧嘴傻笑，而後就急忙追上關茂生，畢恭畢敬的躬身行禮，「多謝八爺給晚輩指出一條明路，等晚輩將唐宇招進執法隊後，一定設宴款待八爺。」

「好，祝你成功。」關茂生笑著點頭，而後繼續向車子走去。

可走出幾步，他就轉過頭來，「這幢別墅的事情別做記錄。」

「明白。」黑金剛連連點頭，一副我懂得的模樣。

關茂生有些不放心，「真明白？」

「您的意思是唐宇不想讓人知道這幢別墅，我要是做記錄留檔案，唐宇知道了一定會生氣，這輩子都不可能進我的執法隊。」黑金剛憨笑道：「八爺，我沒你想的那麼傻。」

關茂生也笑了，雙眼中多出幾分慈祥之色，「金剛，記住我在你們培訓結束時說的話，別那麼拚命，高手都是苟出來的。」

「記住了。」黑金剛神色一肅，連忙躬身行禮。

他腦子沒那麼靈光，但他不傻。

雖然關茂生動不動就說他傻，貶低、挖苦、訓斥，還在他腦袋上敲暴栗，可他知道關茂生看他順眼，不然那麼多人一起培訓，為什麼關茂生偏偏隻對他如此？

打你罵你是對你好，要是對你不管不問，那才是真的放棄了。

關茂生沒再說什麼，上車就先走一步。

可是，黑金剛駕車離去後，關茂生卻又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