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爺爺的厲喝，齊易盛才驚醒過來，連忙對唐宇躬身行禮，「多謝唐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唐宇呵呵一笑，「之前你我對賭，你輸了，需要為我做一件事，我可給你記著呢。現在，你又欠我一個人情，還是老規矩，幫我做一件事，有問題嗎？」

「沒有。」齊易盛搖頭。

他現在敢不同意？

唐宇笑道：「暫時不用你做什麼，先記在帳上。」

心裏，爽滴很。

果然行走江湖，能坑就得坑啊。

這時，來看病的那位患者，從秦學民手中拿過藥方後起身，如同看待精神病患者一般，看了眼唐宇幾人，這才出了診室去葯櫃抓藥。

「玄醫堂弟子秦學民，見過齊老先生。」

秦學民規規矩矩的起身，對齊震抱拳行晚輩禮。

他是玄醫堂大師兄，缺少禮數，沒人會笑話他，只會笑話玄醫堂。

「無需多禮。」齊震笑著點頭。

又有患者進來，秦學民就告罪一聲，坐下後給患者診病。

有規有矩，禮數周到，挑不出絲毫問題。

消瘦老者心中暗暗的點頭。

齊震卻是暗嘆一口氣，他的弟子傳人們也很懂規矩，可比起秦學民還是略差一籌，關鍵是他近百高齡，在唐宇這個年齡時……前浪註定是要被拍在沙灘上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消瘦老者，臉上有著幾分苦笑。

來玄醫堂之前，他和消瘦老者商量過，今天由他出頭挑戰唐宇的九龍神針。

若是他敗了，消瘦老者再幫他找回面子。

可沒想到走進診室，就因為佛頭的墨寶吃了一個大虧，還欠唐宇一個人情。

他現在要是還出頭挑戰唐宇，就有點以德報怨了。

消瘦老者明白齊震的苦處，笑著點了點頭後，就對唐宇拱手道：「唐先生，老朽也懂得一些九龍神針，學藝不精，還請賜教。」

「賜教談不上，切磋一下針法，取長補短倒是沒問題。」唐宇眉頭一挑，知道齊震三人是來砸場子的，可沒想到這位老者竟然懂得九龍神針。

他可不會把消瘦老者的謙虛當真。

懂得一些九龍神針？

學藝不精？

恐怕是精通整套九龍神針才對，不然怎麼敢來挑戰他。

不過，他倒是很有興趣。

他的九龍神針可是最正宗的，不怕挑戰，就怕消瘦老者的九龍神針，在一代代傳承中有所遺缺，或是被人自作聰明的修改過，美名其曰……完善。

倘若消瘦老者的九龍神針也是正宗的傳承，那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別的不說，消瘦老者得先認祖歸宗吧，那就得給他磕三個響頭。

消瘦老者問道：「如何切磋？」

「這裏是玄醫堂，我主場。」唐宇道：「為了避嫌，規矩你來定。」

消瘦老者說道：「各自在患者身上施針，看誰的針法精妙正宗。」

「可以。」唐宇點頭，隨後笑眯眯的問道：「掛點彩頭？」

「再好不過。」消瘦老者怔了一下才笑著點頭。

他真沒想到唐宇敢主動提出掛彩頭。

這是沒將他放在眼中，覺得能必勝。

不然就算心中有一點點的敬畏，也不敢主動提出掛彩頭。

果然是個年輕人。

就算沉穩，也畢竟是個年輕人。

今天讓你栽個跟頭，給你長點記性，以後你也就不會如此狂妄了。

唐宇見消瘦老者怔了一下才點頭，而且笑容中有著幾分嘲諷，他就猜到消瘦老者一定內心戲很足，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濃鬱了，抬手指向佛頭墨寶，「唐某若是輸了，老先生就可將這幅字，連同玄醫堂的招牌一同帶走。」

這彩頭掛的太大了。

齊震和齊易盛都是大吃一驚。

這是賭上了玄醫的名聲。

倘若唐宇輸了，名聲毀於一旦。

未來……名聲都毀了，還談什麼未來。

「如此不將老朽放在眼中？」

消瘦老者臉色陰沉了下去。

若不是一點不將他放在眼中，唐宇又怎麼會掛這麼大的彩頭？

「老先生言重了。」唐宇笑道：「唐某若是輸了，名聲砸了，留著玄醫堂的招牌和佛頭墨寶也毫無用處，就不如送於老先生。」

消瘦老者是老江湖，可不會被唐宇這兩句花言巧語欺騙。

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唐宇隻撿好聽的說，他也不好再深究。哼了一聲後，他說道：「老朽若是輸了，一輩子的名聲給你做嫁衣。」

消瘦老者也是賭上了名聲。

雖然沒有明說自己是誰，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名聲，可現在撂下話了，就必然是在江湖上有偌大的名聲，不然是個無名之卒，齊震的名聲也會跟著臭掉。

畢竟，消瘦老者是齊震帶來的人。

「沈老……」

齊震還算沉得住氣，可齊易盛卻是無法淡定了。

消瘦老者看向齊易盛，「小齊，你覺得老朽會輸？」

「不會，不會。」齊易盛連忙搖頭，不敢多說什麼了。

消瘦老者不再理會齊易盛，扭頭看向唐宇。

「請。」唐宇前面引路。

出了診室，他掃了眼排號的十多位患者，示意消瘦老者挑選患者。

消瘦老者沒有客氣，緩步從一個個患者面前走過，折返回來對唐宇說道：「老朽選好了，是病情最重的那位患者。唐先生，到你了，請吧。」

唐宇聞言，眉頭就不由得一挑。

消瘦老者給他挖了個坑。

現在他必須找出病情最重的那位修者。

不然，就代表他在『望』這方面不如消瘦老者。

齊震不由得一笑。

像是霜打的茄子的齊易盛，精神頓時抖擻了。

在這對爺孫看來，在望氣方面，唐宇絕無勝過消瘦老者的可能。

因為消瘦老者眼力極強，望氣的功夫是一絕。

此望氣並非是玄學中的望氣，而是望聞問切中的望，望的是一個人的氣色。

觀氣色，辨病症。

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沒那麼容易。

望氣，是時間和經驗的積累。

這也是為什麼國醫大夫年齡越大，醫術就越高明的原因。

唐宇苦笑著看向消瘦老者，「老先生，望聞問切是國醫的基本功，需要比試？」

消瘦老者道：「基本功才能看出是否有真才實學。」

「有道理。」唐宇點了點頭。

隨後，他的目光在那十多位患者的臉上一一掃過。

似乎無法確定哪位患者病情最重，他有些頭疼的抬手撓了撓眉頭。

消瘦老者冷笑道：「唐先生，很難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