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頭出事了？」

聞言，盛北北的手頓住。

顧伯父出事了？

電話那頭快速說著些什麼，盛北北聽不太真切。

砰！

手機掉落。

顧延川像是被驚雷狠狠地劈了，整個人愣在位置上，臉色慘白如紙，眼底冒著血絲，嘴唇翕動著。

從未見他嚇成這樣，盛北北的心臟瞬間漏了一拍。

「延川，發生什麼事了？」

「小北，老頭他在廣明醫院。」顧延川語無倫次，「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怎麼，怎麼會這樣？」

顧延川顯然已六神無主了，盛北北顧不得細問，忙往醫院趕去。

「老崔，快去醫院。」

老崔被嚇得不輕，連話都來不及回，直接猛踩油門，飛速朝廣明醫院出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顧延川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接受老頭現在就躺在病床上隨時可能死去。

他一直以為時間還很長的。

可怎麼就要沒了呢？

盛北北握住了他那抖得不停的手。

「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顧伯父經常吃靈田裡的水果蔬菜，身體調理得很好，怎麼樣也該長命百歲啊。

就算是在小說中，顧伯父的死期也是在幾年後。

盛北北斟酌著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說是，說是火災，正，正在搶救。」顧延川直直地看著前方，機械般地回復著。

不等把話說完，他雙手死死地扯住頭髮。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醫院。

重症監護室門口。

蘇曼頭髮凌亂，神情恍惚，衣著臟汙，但素來愛美的她甚至連抬手擦一下眼淚都做不到。

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哭著，腦海裡不斷回想著方才謝院長說的話。

「蘇女士，顧總的情況不容樂觀，身上多器官衰竭，我們只能盡全力搶救了。」

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來找她。

而她似乎也習慣了他的到來。

他們一起在客廳裡喝茶話家常，一切都像她計劃的那樣，他們成為老朋友，見見面聊聊天。

可……

或許是老房子年久失修，竟然著火了，火勢迅速蔓延，而家裡連個滅火器都找不到。

他為了救她……

「不，不要。」蘇曼絕望地捂住了頭，不敢再回想那個畫面。

他將她護在懷裡，木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背上。

那一刻，世界變得非常的安靜，她似乎能清晰地聽到火焰灼燒皮膚的聲音，還有他越來越弱的心跳聲。

他疼得發出悶哼。

鮮血從他的嘴角湧出，濺在她的臉上。

在失去意識前，他嘴裡還在念叨著：「曼曼，你，你沒事吧？別，別怕，有我在呢。」

蘇曼泣不成聲：「顧司南，不要。」

她才意識到愛上他沒有多久，好不容易選擇放下仇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為了救她，就要死了。

良久，謝院長在蘇曼跟前站定。

「蘇女士。」

蘇曼抬起了布滿淚水、汙漬和血跡的臉。

「謝院長，他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對不對？」

謝院長語氣沉重肅穆：「非常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進去見他最後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