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都沒有說，側頭再次看向墓碑，一旁哈裡斯被她這麼一涼，幾乎成了空氣。

哈裡斯嘆了聲，挪步向前，目光落在墓碑黑白的照片上，照片中女人笑靨恬靜，她永遠的停留在當年的時空中。

他老了，可她還是那樣年輕，很遺憾，不能牽著她的手一起到白頭。

「素素。」他顫抖的伸出指尖，去觸碰照片中女人白皙的面容，卻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打斷。

「哈裡斯伯爵如果是緬懷故人，現在就可以離開了。如果是來懺悔，就更不必了，我想她不想見到你。」沈卿卿出口的話不帶任何情緒，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不肯給他。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她涼涼的話，再次在哈裡斯耳邊響起，「你應該明白，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哈裡斯微愣了片刻，看沈卿卿的樣子，應該是知道了一切。

但顯然，她並不打算認他這個父親。

一時間，哈裡斯竟不知是該喜該憂。

她自小在沈家這樣的家族長大，卻沒有一絲貪戀權勢的心，如果換成別人，只怕照舊巴結他這個伯爵父親了，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子嗣，將來他離開了，他所有一切都是她的。

還沒有像威廉家族那麼複雜的關係。

他的女兒啊，和她的母親一樣，一樣的倔強驕傲。

「卿卿，你都知道了？」哈裡斯微嘆的開口，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沈卿卿再次蹲跪在墓碑前，隨手拔掉一旁乾枯的雜草，她專註的做著自己的事，再次將他當成了透明人。

有生以來，哈裡斯還是第一次遭人冷眼，而對象卻是自己的女兒，他連惱火的權利都沒有，他欠了她們母女太多。

沈素心的死他又很大的責任，而沈卿卿從小受了那麼多的苦，作為父親，他沒有盡到一天做父親的責任。

「卿卿，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哈裡斯伯爵懺悔得是不是晚了一點兒，如果想道歉，就等死後到黃泉路上和我媽說吧！」沈卿卿起身，冷淡的目光掃過他，「對不起，我和你不熟。」

沈卿卿犀利的話讓哈裡斯無從反駁。

是啊，他們的確不熟。

他對於沈卿卿來說，不過是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卿卿，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但我願意對你做出補償，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

沈卿卿看著他，不屑的冷笑，「哈裡斯伯爵能補償給我什麼？是金錢還是名利？」

哈裡斯再次被她問住了，他也開始問自己，除了金錢地位他還能給他的女兒什麼。

他從來沒做過爸爸，不知道作為爸爸該怎麼去疼愛自己的女兒。

「卿卿，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屬於你的東西，我都不想要，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就請你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一點兒都不想看見你。」沈卿卿將話說的決絕。

哈裡斯的出現讓她沒有絲毫心理準備。

他說他要補償，可是補償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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