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羅，你太過善良了，他們的命運早已經註定，你不該為了那些螻蟻，搭上自己大好的前途。」

善良？

善良不應該是樂於助人哪一種嗎？

我前面漠視他們的死亡，後面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出的手。

這也能叫善良？

是母親的善良標準太低，還是說這個世界的善良標準就是如此？

亞羅無視了母親對於其他人的評價，乖巧的點頭：「母親教訓得是。」

黑貓坐在地上，長尾輕柔地甩動，扭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著亞羅：「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平民女孩？」

「啊哈？」亞羅詫異地看向黑貓，「珍瑪老師，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前面你沒有出手，等到你看到那個女孩死去的時候，體溫就開始身高，然後就忍不住出手了？」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珍瑪老師看在了眼中。

妮可也好奇的抬起頭：「這樣的嗎？亞羅，你願意和母親也說一下原因嗎？」

早就審視完自己內心的亞羅苦笑著搖頭，可真實的原因，他又不好述說，隻得思索了片刻，斟酌著道：

「伊莎的死，確實是個引爆點。」

「或許是因為她的柔弱，也因為她的無辜，又或者我確確實實對她有過期盼。」

「最先我只是為了評分，展現自己的友善，所以對他們多有關照。」

「可伊莎太不幸了，居然會暈船，甚至暈船嘔吐到了脫水的程度。」

「所以我在她身上多下了幾分關注，也因此產生過某些不切實際的期盼，希望她能夠成為正式巫師，讓我這少許的投資，能結出香甜的果實。」

「可是，就如同《巴納比·胡爾的思考》那本書中所言。」

「對一個人付出的越多，期盼得越多，就會越捨不得放棄。」

「很多時候，即使大家已經知道，繼續付出可能得不到有效的收益，可因為之前的投入，還是難以做到果斷拋棄。」

思考是人類的共性，這種相識的思考，亞羅的前世也有，叫做『沉沒成本』的心理效應。

「正因為如此，當我看到伊莎死亡的時候，心中的怒火才會難以壓製。」

母親輕撫亞羅後背的傷痕，憐惜著道：「你還在為他們的死亡難過嗎？」

「沒有，」亞羅微微一笑，「不管結果如何，我儘力去做了所能做的事，這就足夠了。」

「這樣嗎？」

妮可沉思了片刻後，抬頭向黑貓笑道：「珍瑪，看來我讓你做了多餘的事情呢。」

多餘的事？

亞羅疑惑地看向黑貓。

「那可就麻煩了，這東西本身就對負能量有吸納效果，放進去容易，但要處理乾淨，好像還有點麻煩呢。」

順著黑貓的視線，亞羅看向了地面的黝黑圓球。

這個東西……怎麼感覺好眼熟？

「珍瑪老師，你們在說什麼？地上那個不會是……」

「就是我們從詭異空間中，得到了那個木球，」黑貓抬起頭，鬍鬚微微顫抖，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母親，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能不能別和我打啞謎？」亞羅來回看著母親和黑貓，有了一個猜想，卻又不敢確認。

「沒錯，我用這個木球，將死去學員們的靈魂收集了起來。」

「啊？」亞羅詫異地看向已經變黑的木球。

妮可安慰道：「既然你不需要，那麼我和珍瑪肯定會想辦法，幫你把那些靈魂清理乾淨。」

「也不是。」

亞羅微微嘆息，本以為那件事都已經過去了，沒想到母親和珍瑪老師又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母親，如果釋放他們的靈魂，會怎麼樣？」

妮可看著黑球，輕輕搖頭，「即便是正式巫師的靈魂，沒有合適的容器，也會輕易消散。」

「那……這個木球送給你們？」

這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黑貓故意道：「也行，等我清理乾淨了，再把這個木球還給你。」

額！

亞羅看向母親，卻見母親也歉意地搖頭：「很抱歉，小亞羅，我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照顧這些東西。」

亞羅為難道：「可是，我帶在身旁也不太好吧，畢竟——他們都是靈魂。」

自己就是個普通人，為什麼總要拿這種事來為難自己啊。

何況，自己也不知道處理辦法。

現在怎麼安置這些靈魂？

後續又該怎麼安排這些靈魂的歸宿？

看著亞羅眉頭緊皺的樣子，妮可不忍的出聲：「亞羅，你別擔心，我先給那些靈魂壓製住，保證它們無法出來鬧事。」

「等你到達高級巫師學徒的層次，精神力就能外放，也就無懼這些弱小的靈魂。」

「不過，你最好能儘快突破，因為這個木球本就是詭異空間出產的物品，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木球的具體作用，靈魂在其中堆積久了，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變故。」

變故？！

亞羅眉頭微挑，連忙拒接：「那我更不能要了，萬一它變成什麼怪物了，我也不好解決。」

黑貓忍不住站起身，踢了一腳黑球，沒好氣的呵斥：「亞羅，這就是一個最低等的詭異空間出產的東西，它再詭異又能變得多強？你不要這麼膽小好不好！」

「你想清楚了！」

「你要是把這木球給我們，那我們的處理辦法，就是清空這些靈魂。」

「你要是不願意，那你就自己收著，我們給你六年的時間去尋找解決辦法，如果你實在考慮不出來，那我們就直接清理靈魂！」

亞羅看了看沉默的母親，心中頓時瞭然。

所以，這是你們激勵我快些成長的手段？

「亞羅，別看你母親了。」

「好好想想，那個名叫伊莎的小女孩，是雙優資質，提取的靈魂也最為完善，她很可能保留有完整的記憶，等你到了高級巫師學徒，就能突破精神屏障，也就可以繼續和她情情愛愛了。」

亞羅哭笑不得，誰和小女孩情情愛愛了？

可面對這種事，亞羅實在想不出妥善的解決辦法，也只能勉強先答應下來，等今後進了巫師學院，再去尋找另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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