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笑道：「不可說，但你可以猜猜。」

黃楓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這老頭非人非鬼，又非精怪成精：「前輩莫非是此間土地？」

老頭笑而不語，把黃楓氣得夠嗆，猜了又不告訴答案，擺明了折磨人嗎！

「不能說就算了。」黃楓知道無法勉強，問道，「既然前輩主動現身，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了？」

這老頭二話不說，敲了敲拐杖，地上就多了一本帳冊。

不是他不想拿在手裡，而是這帳冊差不多和他一般高了。

「還真有。」黃楓沒急著去拿，世間哪有許多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前輩既然知道我的來意，又主動現身，需要我付出什麼？」

老頭笑著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需公子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黃楓問道。

沒想到這老頭仍是搖頭：「現在不能說。」

「那我拒絕。」黃楓果斷說道，「答應這種不清不楚的條件，以後太容易吃虧。」

沒想到老頭想了想，說一聲「罷了」，拐杖一挑，便將地上帳冊挑到他手裡。

黃楓急忙道：「你不是打算強買強賣吧，我可沒答應你。」

老頭笑道：「公子說得在理，我這條件提的太過含糊，不答應無可厚非。」

「這麼講理？」黃楓不太信。

「只希望以後遇著，公子能念老頭一份人情？」

「自然。」黃楓應道。

老頭欣慰點頭。

「前輩，這真是吳家祖輩留在你這的？」黃楓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還有，許願廟的傳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笑道：「哪有什麼許願廟，我常年沉眠，每隔三十載能清醒半個月，於山間閒遊，見著有難之人，便力所能及的幫上一幫，只不過和今日與公子相見不同，我都藏身廟中。

身處絕境之人，大多不會提非分要求，我也從未完全實現這些人的要求，不知怎的，就傳成了如今這樣。

再說這帳冊，當年那人拜託我藏好帳冊，若吳家人平安，這帳冊就永遠放著便是，若有朝一日吳家絕後，再將這帳冊拿出。

我是十天前蘇醒的，恰好聽說吳家最後一脈死去的消息，這才想起帳冊，正想著要把這帳冊給誰呢。

若公子再晚些時日，這帳冊可能會出現在城守府，公子也見不著我了。」

黃楓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來不來，這帳冊都會被找到？我還以為我天命所歸呢！」

老頭笑道：「不必懷疑，公子確實是有大氣運的人。」

「勉強信你了。」拿到帳冊，黃楓心情很好，心中感慨，果然不是每個傳說都靠譜，只不過眼下情景，比傳說更讓他好奇。

蘇醒便知曉吳郎中死了，能夠將帳冊無聲無息進入城守府，也知道他在樹廬打聽過往傳說，想要相冊。

莫非眼前老頭，真是此間土地神？

可他這麼多年，不曾見過一位真正的神祇，也沒聽徐景山說過。

似乎察覺到他的好奇心，老頭說道：「公子不必煩惱，有些事，公子以後自然會知曉。」

「行吧。」黃楓拿著手中帳冊，望著地上老頭，「本來聽說你三十年才能醒來散心半個月，還想陪你走走聊聊，但一想到你什麼都不說，我還是走吧。」

老頭笑著點點頭：「我就不送公子了。」

「晚輩告辭。」黃楓恭敬離開。

等黃楓走了，老頭拄著拐，望了望天上，不發一言，慢慢沉入地下。

……

「拿到了。」黃楓回樹廬和李墨棠匯合。

「真拿到了？」李墨棠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容易，「真有許願廟？你付出什麼代價了？」

黃楓嘆氣道：「當然要付出代價了，為了拿到這帳冊，我命犯桃花，以後可能會有許多女子纏著我……咦，你拿著帳冊要去哪？」

「還回去。」李墨棠作勢要出門。

「找不到了。」黃楓湊過去，誰知李墨棠突然轉身，抬起腳就踢。

黃楓躲得飛快：「你做什麼？」

「編，你再接著編。」李墨棠一聽就知他在胡說八道，哪會真信，「說，到底怎麼回事。」

黃楓沒再隱瞞，將遇見那老頭的事，說了一遍，還不忘吐槽：「這老頭的嘴就和悶葫蘆似的，賊嚴實，什麼都問不出來。」

李墨棠聽後，也有些驚訝：「你覺得他是土地？」

「你覺得呢，見過真正的山神河神嗎？」黃楓問。

「我不知道，除了傳說，大夏歷史上都沒有這類記載。」李墨棠同樣疑惑。

「算了，先不想了，看看這帳冊上，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嗯。」

李墨棠打開帳冊，這本帳冊極厚，記載的比她想象的還要詳細。

「就是這本，上面記載了當初運往東石鎮的藥材，都是從吳家藥鋪拿的，軍餉按照正常的藥材價給，只不過運往東石鎮的，都是劣質藥材，不僅如此，一部分軍餉直接被私吞，連劣質藥材都沒有。」

李墨棠越看越憤怒，雖然看似吳家是罪魁禍首，但其實吳家不過是一個工具。

要想侵吞如此多的軍餉，必定每個環節都有對方的人，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而且僅僅派往東石鎮的軍餉，被侵吞的記錄就長達十年之久。

李墨棠越看越生氣：「我一定要讓父皇親自過目。」

「別急，上面有寫了什麼人嗎？」

「我再看看。」

李墨棠繼續翻查帳冊，前面都是帳目，記載了當時負責對接的官員名字，卻沒寫明幕後之人是誰。

李墨棠一頁頁翻找，一直翻到最後，終於看到不同於帳目的內容，上面一個名字讓她愣了許久。

「怎麼了？」黃楓好奇問道，湊過去，卻被李墨棠攔住。

李墨棠將帳冊合上：「你先讓我想想。」

「嗯。」黃楓察覺，事情似乎比他預料的還嚴重，沒覺得她是在隱瞞自己，點點頭。

李墨棠想了許久，突然開口：「你聽說過大夏當年傳位發生的事情嗎。」

黃楓仔細回憶，問道：「你是說那場火災，我記得燒死了一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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