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楓這話，李胤自然是不信的，但也沒有深究：「罷了。」

「……」黃楓想了想，算了，不解釋了。

李胤將小太監喚進來，讓其將黃楓送回澄心殿。

此刻澄心殿裏，欒紅曉在和李君正下五子棋。

對李君正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五子棋可比弈棋簡單有趣多了，玩得十分投入。

欒紅曉下棋時，感覺身邊一直有個影子在晃，小暖和小鵝自然不敢這麼做，老老實實站在一旁，果然她一抬頭，就看到李墨棠在左右踱著步。

「別晃了，煩不煩吶！」欒紅曉怒道。

突然被吼，李墨棠愣了愣，咬牙道：「不煩！」

欒紅曉無奈的搖搖頭，輕哼道：「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墨棠立即說道：「誰擔心他了！」

「我有說你擔心誰了嗎，你這叫什麼，叫不打自招！」欒紅曉白了她一眼，落下一自，興高采烈，「我贏嘍！」

「啊！」李君正抱頭懊惱。

李墨棠一陣氣惱，轉過頭，發現小鵝忍俊不禁，見她望過來，連忙低頭，一旁的小暖則笑得像一隻小豚鼠。

要選一個出氣的，自然不能選母妃的丫鬟，李墨棠朝小暖招招手：「你過來。」

「啊……」小暖自知不妙，又沒法逃，只能慢悠悠的，一點一點往這邊挪。

「你快點。」

「唔。」小暖這才加快腳步。

「你笑什麼，嗯？」李墨棠伸手捏著小暖兩邊臉頰，像是在揉麵糰一樣，捏成不同的形狀。

「小姐……再捏腫了。」小暖嗚嗚的說道。

「別欺負人家小暖。」欒紅曉在一旁說道。

小暖淚眼汪汪，娘娘您倒是早點開口啊。

這時黃楓隨小太監回來，李墨棠立刻丟下小暖，看向他。

不等詢問，黃楓便主動說道：「我的睿智讓陛下大為震撼，恨不得拉著我促膝長談，我怕你擔心，婉拒了。」

李墨棠吼道：「誰擔心你了！」

「？？？」黃楓愣了愣，為何反應這麼大。

欒紅曉撲哧笑出聲：「看來考驗是通過了，好了好了，人見過，我也心滿意足了，感覺你們在宮裏不是很自在，天色不早，回吧。」

黃楓說道：「我很自在，韹妃娘娘如果以後覺得無聊，需要解悶，可以隨時喊我！」

欒紅曉笑道：「這話我記下了。」

聽說可以走了，李墨棠拉著黃楓就走：「少囉嗦，趕緊的。」

人都走了，李君正也不好繼續待在澄心殿，和欒紅曉告辭後，跑出去送黃楓，一直送到宮門口，揮手道別：「常來玩呀！」

黃楓朝李墨棠說道：「你看，大家都喜歡我。」

「住口！」李墨棠的樣子，就差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說出來了。

誰知剛剛邁出宮門，後邊小太監又追了出來：「黃公子，長寧殿下留步，陛下有事交代。」

兩人站住，李墨棠看了黃楓一眼，朝小太監問道：「什麼事。」

「殿下看過便知。」小太監遞上一張紙條。

李墨棠看了一眼，隨即以靈氣焚毀，點頭：「告訴父皇，我知道了。」

等小太監走了，黃楓問：「怎麼了？」

李墨棠說道：「父皇讓我們去十二仙門。」

「哦。」黃楓瞭然。

李墨棠看他表情，問道：「你提得？」

「我是有提，但我可沒主動請纓，估計我離開之後，陛下琢磨一陣人選，發現如此重任，只有託付給我……們才能放心。」

黃楓挺不想加這個「們」字的，但今天李墨棠已經攢了不少怒氣，欒紅曉又不在旁邊，他需要剋製一點，別引爆了。

李墨棠看破他的小心思，輕哼：「你和我父皇都說什麼了？」

黃楓簡單複述一遍。

「你覺得咱們先去哪比較好？」李墨棠問。

黃楓笑道：「自然是從容易的開始，先去蒼雲山，畢竟蒼雲山欠著咱們人情呢，而且他們和九嶽一向不對付，然後是兩座佛門，你覺得呢？」

「聽你的。」

黃楓順桿往上爬：「要不以後咱家都聽我的吧？」

李墨棠毫不猶豫的送給他一個字：「滾！」

小暖跟在後邊心情雀躍，感覺自己距離暖床小丫鬟的夢想，又近了些。

前往十二仙門，事不宜遲，兩人當晚稍作休整，便動身出發。

……

后宮，永春殿，柔貴妃司紅媛生辰之日，小丫鬟從早上開始忙碌。

一上午時間，宮裏許多人都來了一遭，送禮道賀。

中午，司紅媛帶著小鵝過來，永春殿門口的丫鬟連忙進去通報，沒一會，司紅媛就出來迎接。

「沒想到姐姐回來，妹妹給姐姐請安。」

「妹妹生辰，姐姐當然要來，小鵝，禮物呢？」欒紅曉伸出手，小鵝將準備好的禮盒放到她手心。

「喏，一點心意，希望妹妹不要嫌棄。」欒紅曉笑道。

「謝謝，姐姐快進去坐坐。」

「不了，一會禦膳房準備的長壽麵該送來了，說不定陛下也會來，我就不打擾了。」欒紅曉說完就走。

她前腳走，小太監後腳就到了，後邊跟著許多人，提著幾個箱子，來到司紅媛面前：「陛下勞心甘州戰事，無暇分身，今日就不過來，不過陛下讓奴才給柔貴妃娘娘準備了許多禮物，希望娘娘能夠理解。」

司紅媛心中哀怨，卻不敢表露，笑道：「陛下一心為江山社稷，本宮原本就不想陛下因為生辰這點小事分心，當然理解。」

小太監忙道：「柔貴妃娘娘深明大義，奴才這就讓人把箱子抬進去。」

「替我謝謝陛下。」

「一定把娘娘的話帶到。」

東西送完，小太監就走了，司紅媛臉色這才暗了下來，欒紅曉剛說過陛下可能會來，陛下就說不來了，難道是故意的？

回到永春殿，箱子都已經打開，裏面珠光寶氣，丫鬟們看得眼熱，她卻沒什麼感覺。

沒去翻看這些箱子，她拿過欒紅曉送來的禮物，拆掉盒子，從裏面取出一把精緻的銅鏡。

「鏡子？」司紅媛拿著鏡子，望著鏡中的自己，忍不住伸手輕撫臉頰。

她入宮已有許多年，如籠中之雀，每日要愛惜羽毛，討得主人歡心。

可是再愛惜，歲月仍舊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看著眼角似乎多了一條褶紋，司紅媛愣了許久，哀從心生，怒從心起。

「是在諷刺我嗎？」司紅媛翻轉鏡子，這才從後面看到兩行字。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兩句話，寫到她心底，也深深的刺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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