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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從隱麟到大魏雄主》第四百三十七章 楚河漢界,黑白子交戰正酣!
幾縷晨曦的光照在牢獄裡,卻又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就在這牢獄之所。。。

顏良的話讓陸羽陷入沉思。

哪一個雄主會放任一個得之可安天下的隱麟在世呢?

這個問題,陸羽想過許多次…可最終都沒有探尋到答案。

古往今來,凡是開國皇帝都會殺功臣,最典型的便是劉邦與朱元璋!

這裡面,始皇帝嬴政是個例外,卻又不是個例外。

要知道…秦朝的一統是特殊的,是奮六世之餘烈,嬴政是始皇帝不假,卻不能說是秦朝的開國之人。

那麼…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曹操會像劉邦、朱元璋那般殺開國功臣麽?

當然了,這裡面就涉及到一個開國皇帝殺功臣的原因。

說到底,打天下時,皇帝是帶著一群「屌絲」…

可「坐天下」與「打天下」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從世井中走出,艱苦的環境…讓這些皇帝變得殘忍、多疑、猜忌,明白爾虞我詐,明白這世間只有利益沒有情義!

而他身邊的這些「屌絲」如今「逆襲」成功了,變成了權臣…那他們會不會生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心思呢?

這是其中的一方面!

另一方面,這群開國功臣自恃有功,驕傲狂妄不說。

更有甚者…會捲入黨爭,會捲入立嗣…

說白了就是飄了!

然後,就是熟悉的劇情,皇帝會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可換來的是他們的漠視,是更加的位高權重,權傾朝野…再到最後,皇帝下定決心,痛定思痛…決定殺功臣!

似乎,歷史的輪迴總是會這麼走。

陸羽與曹操的這種關係,就宛若這些輪迴一般…

極其敏感,卻又模稜兩可!

未來曹操真的坐擁天下後,又會對他陸羽網開一面麽?

又會留下一個「得之可安天下」的隱麟麽?

曹操不是秦始皇,沒有秦朝的奮六世之餘烈…也沒有秦國尊重功臣的傳統。

似乎…

真的這樣走下去,陸羽的結局與歸屬都不會太好!

況且,曹操生性多疑…隨著年齡的增長、權勢的增添,他的猜忌心會越來越重,最後…很有可能…

可…偏偏。

曹操給陸羽的感覺又很奇怪,他對陸羽的信任,讓陸羽覺得匪夷所思。

包括龍驍營,包括司徒之位,包括如今統領官渡這十萬大軍,乃至於…這讓陸羽生出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

似乎,老曹對他就像是完全不猜忌一般,而且是竭盡全力的信任?

這可不像「飛鳥盡、良弓藏」的味道,也與「狡兔死,走狗烹」完全不搭!

不懂了…

陸羽搞不懂了。

總而言之,他感覺他身邊這個老曹與古籍文獻中記載的的老曹,在猜忌心這一塊兒上…特別是對自己的猜忌心這一塊兒上差距極大!

當然了…

信任是一碼事兒,可陸羽也要時刻提起一根弦。

俗話說得好啊——不作死就不會死!

「得了吧…」想到這兒,陸羽開口道:「顏良將軍,你就莫要勸我了…我跟曹司空的關係你不懂!」

是啊…顏良當然不懂了,可他陸羽自己個兒也不懂!

「呵呵…咱們拭目以待!」顏良眼眸微眯,對陸羽的話不置可否。

陸羽拍拍手,「酒、肉我都給你備著,這段時間就委屈下住這牢裡吧,袁紹還活著…策反你也不太現實,總而言之你就老實在這兒待著好了,什麼時候袁紹涼了,我自會放你回去,還指望著你回去以後多生些顏氏子弟,你們顏家的『種』很好!」

言及此處,陸羽豁然起身,就打算離去。

「有事兒招呼獄卒,酒不夠喝,就喊他們送…咱們這兒雖然潮濕,但是酒管夠!飯管飽!」

嘿…

陸羽這話脫口,顏良有點兒恍惚。

這什麼事兒啊?

他感覺他雖然被擒,可這做俘虜的待遇…有點詭異啊!

當然了…

顏良牢獄的隔壁也住著一個大人物——高幹!

沒錯,自打雁門高幹大敗後,楊修讓南匈奴人將高幹給送到河內,再經由河內的快馬給送來官渡!

如今也在這兒關著呢。

只是…雖都是關在監牢,可待遇嘛,簡直是天差地別!

顏良這兒有酒有肉,可高幹就慘了…

頓頓吃的不如豬,最關鍵的是冷…這牢獄裡的夜風格外的森寒!

「陸公子…陸公子…」看到陸羽走出顏良的牢房,高幹疾呼道…「我…我們高家也是…也是河北名門哪,您也看在…看在我高家的份兒上,要不…要不…」

平日裡趾高氣昂的高幹。

此刻…完全蔫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的徹徹底底的。

呼…

陸羽輕呼一聲,要不是來探監,差點把這貨給忘了。

「原來是高公子…」陸羽腳步一頓,朝他微微一笑。

說話的功夫,他掃過這間牢獄。

沒有燈,一片黑,不見天,不見地,不見自己。

此牢房內不斷的有「吱吱」的聲音,似乎是耗子、蟑螂、壁虎在黑暗裡爬來爬去,在這種地方生活,屬實淒慘哪!

當然了…這也不能怪陸羽,誰讓你姓高氏一族的後人比不上人家顏家的呀…

人家有楷書四大家之一,宋代被封神的——顏真卿!

…你們高家有誰啊?

陸羽能想起來的就一個高漸離,對了…還有個高力士!最多再算個賭神高進!

這些…還不夠你高幹在牢獄裡享受特殊待遇的!

「陸公子…求你,求你也給我一床被褥,給我一壺酒吧!」

高幹可憐兮兮的請求。

「給你也行,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得如實告訴我。」陸羽眼眸一眯,問出一個頗為好奇的問題。「高公子?你到底是不是袁紹的私生子啊?」

啊…啊…

這話脫口,高幹整個人愣住了。

倒不是陸羽想到哪問到哪?

實在是他感覺詭異,要知道…袁紹把北境四州分給了三子一外甥,說起來,這分給兒子還可以理解,可…分給外甥?這就有點兒…

故而,陸羽懷疑高幹不會袁紹的私生子吧!

「不是…不是…」

此時的高幹一個勁兒的搖頭,搖頭之餘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我…我又不是那袁安?怎麼會是袁氏的私生子?」

這話脫口,高幹猛地捂住嘴巴,驚覺說錯了話。

陸羽倒是一下子好奇了…

袁方?誰啊?

古籍文獻裡…沒這號人哪!

當然…如果是私生子的話,那多少還能理解!

比如老曹…考慮他那獨特的嗜好,還有年輕時混世魔王一般的荒誕,誰能保證他不會處處留情,處處留種…

史書上也不可能詳盡的記載著每一個私生子啊!

袁紹是那個時代的高富帥,換到前世,當海王都夠格了!有個私生子一點兒也不奇怪!

一下子,這袁方引起了陸羽的好奇。

「高公…」

高公子的「子」字尚未脫口與。

「踏踏踏」…牢獄的入口處傳來連續的腳步聲。

「陸統領…陸統領!」原來是一名龍驍營的甲士,見到陸羽,他當即行禮道:「稟報陸統領,一名探馬、一名信使正在牢獄外等候,說是有急件要報送給陸統領…一則是從雁門來的,說是十萬火急,楊太守被人擄走了,另外一則…袁紹動了,再度南下了!」

什麼…

猛地聽到這兩個消息,陸羽多少有些驚愕。

這兩則消息要分開理解!

雁門來的?十萬火急?楊修被擄走了?

這特喵的,是粗大事兒了呀?

有呂布在?還有人能把楊修給擄走!

另外…袁紹南下,距離上次的大敗,這才不過一個月,他又來了?這是天晴了,雨停了,袁本初覺得他自己個兒又行了!

當即…陸羽的眉頭一凝。

也顧不上去詢問「袁方」…當即吩咐一聲。

「快,前面領路!」

踏踏踏…

頗為急促的腳步聲接踵響起。





許都城,北城城郊。

四時的古城牆景色常新,極能勾住人們的想往與掛念。

此刻的關羽一身勁裝,手持青龍偃月刀,護送著一駕馬車從北城門駛離,甘夫人與糜夫人都坐在馬車中,兩人一言不發…心中像是都有事兒。

特別是甘夫人,時不時的透過車窗望向那城池的方向。

關羽駕馬行在最後。

早在一個時辰前,他掛印封金,將曹操賜予他的金銀、珠寶、印綬悉數擺放在漢壽亭侯府內,此前,他已經與曹操幾次請辭…

曹操不置可否,儼然…是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關羽等不及了,就在今日帶著兩位嫂嫂出北城門往冀州而去。

「噠噠…」

馬兒走過城門,關羽勒轉馬頭,他仰頭望向這高聳的城牆,曹操對他總總的恩賞躍然眼前…

他的雙手拱起。

「曹司空!恕罪!關某告辭了!」

他吟出一句,旋即再度勒轉戰馬,追上面前的馬車,就這樣,關羽與甘夫人、糜夫人踏上了歸程。

另一邊…

司空府內,罕見的,曹操獨自一人坐在池邊,在靜靜的看著池中的魚兒,可他的心情卻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孽緣?

誠如甘夫人所言,這是一段孽緣麽?

還是誠如羽兒部署的那樣,這不過是他大業中的一環!

可…曹操發現,真的要與甘夫人別離時,他竟有些不舍…他的眼眶中竟不自禁的添上了幾許淚珠。

是動心了?真的動心了麽?

要知道,曹操這輩子動腎的次數可比動心的次數多太多了。

第一次動心是對丁香…也就是如今夏侯淵的夫人!

那時,情竇初開,那種感覺,曹操至今無法忘懷!

而第二次動心,則是對曹昂、曹爍、曹沐的親娘…也就是劉夫人。

那是她一輩子都覺得愧疚的女人!

第三次動心,是在頓丘,是羽兒的娘,那時候的曹操,隻想著一定要呵護好、保護好這一雙母子,只是…事與願違,他對羽兒的娘是無限的愧疚!

第四次…

第四次,曹操隱隱覺得…第四次就是現在,是甘夫人,是甘梅…這是他第四次動心、動情!

這種感覺,很奇妙。

讓曹操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有十幾年沒有這般心情、心境了。

「走了,終究要走了…」

曹操不住的望著池中的魚感慨著,一旁的僕人隻以為曹操是在感慨關羽的離去,可唯獨許褚知道,哪裡是關羽啊,這次離去的是曹司空心尖兒上的人。

「報…」

就在這時,一名虎賁甲士快步而來,見到曹操當即稟報道:「稟曹司空,關羽把朝廷賜予的漢壽亭侯大印懸掛樑上,把曹司空賜予的金銀玉器,侍女、僕役全部留在府中,並留下此信!」

說著話…

虎賁甲士將一卷厚厚的竹簡遞給了許褚。

許褚展開呈現於曹操的面前,曹操眯著眼,只看了前兩句,就擺擺手。

這「孽緣」…或者說,這個「計劃」,其實在一早…就被羽兒給布置好了,他曹操也不過是扮演著他理應扮演的角色罷了。

偏偏,該配合羽兒演出的他,還得按照接下來的劇本繼續去演。

想到這兒,曹操長長的呼出口氣。

仰天大嘯。

——「財富不能動其心,爵祿不能改其志,生死不能阻其行,對於這樣的人,別說我曹操了,天奈其何?」

曹操刻意的把這一道聲音加大、加重!

他就是要把自己對關羽的情愫完全的表露出來,乃至於傳出去,傳到冀州,傳到那劉備的耳中!

計劃…

一切的一切都是計劃。

可…計劃之下的是孤獨,是一抹別樣的情愫。

誰又能體會,在這計劃的過程中,曹操內心中真正意義的情愫呢?

「大哥…大哥…」

就在這時,夏侯惇與戲志才、荀彧匆匆而來。

「大哥,我聽聞那關羽走了?」

夏侯惇大喊一聲。

戲志纔則是凝眉道:「主公,關羽此去必投袁紹,這樣一來,袁紹可是如虎添翼啊!」

聽到這兒,夏侯惇嚷嚷道:「大哥,讓我帶一隊鐵騎去追殺!以除後患!」

這邊戲志才、夏侯惇是蓄勢待發。

反倒是曹操…他仰著頭面朝虛空,良久不語…

一息,兩息…

足足十息之後,荀彧開口道,他知道內情,故而…他的話更符合這一項計劃。「曹司空,事到如今,與其在這兒後悔、嘆恨,不如再賜給關羽一道恩典,讓他十日之內就能見到他那『好大哥』吧!」

言及此處。

曹操點了點頭,一招手,「走了,諸位…都隨我一道去送送雲長吧!也讓我再見『她』最後一眼。」

踏踏…

曹操當先而行,一行人快步跟上。

當然了,他嘴上這麼說…可心裡總歸不是滋味兒,曹操最擅長的是把女人從別的男人懷裡搶過來。

可這一次,他卻要把心尖兒上的甘夫人送到劉備的懷裡去,曹操這輩子就沒做過這種事兒。

每每想到此處,曹操的心情就是一陣唏噓。

羽兒啊羽兒,你這次可是給為父出了一個大難題!



「噠噠!」

「噠噠!」

城池外,古道邊。

關羽護送著馬車徐徐向北…

就在這時。

「雲長,雲長…」

曹操的聲音響徹而出,關羽回頭看到曹操與一乾騎士,下意識的是提起了青龍偃月刀,做出一副禦敵的模樣。

而曹操則是在距離關羽二十步之處,揮手示意,他獨自一人翻身下馬,從虎賁軍手上取過一個包裹,就往關羽身前跑去。

「雲長啊,為何行色匆匆啊!怎麼?連…連喝我一杯送行酒的時間都等不及了麽?」

曹操喘著大氣,他的眼眸直視關羽,餘光卻是瞟向關羽身後馬車方向…

此刻的甘夫人聽到曹操的聲音,掀開車簾也向後望去。

「稟曹司空…」關羽並未收回青龍偃月刀,他凜然道:「關某與曹司空有約,一旦得知兄長下落,無論天涯海角也要前去相會,現在…兄長的下落已經得知,因此…」

關羽頓了一下。「匆匆前往,萬望恕罪。」

「雲長啊。」曹操點了點頭,他昂著頭看著馬上的關羽。「我既與你有約,又豈能失信呢?只是…我已經探明你大哥不在冀州了,袁紹派他去荊州…想必該在黃河一帶,雲長若是執意向北那不是南轅北轍麽?」

講到這兒,曹操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關羽。「再說了,無論是去冀州,還是去荊州,此行幾百裡…路上風吹日曬,你能扛得住,可你那兩位嫂嫂如何扛得住?總不能讓她們也風餐露宿吧?這包裹中是一些金子…雲長不要推遲。」

嘴上這麼說,曹操的潛台詞是。

雲長…你可不能推遲啊!餓壞了我曹操的「女人」那怎麼能行?何況…她還懷有我曹操的子嗣!

呼…

關羽接過包裹,沉甸甸的…想到曹操說的有理,就不推遲,他收起了青龍偃月刀,拱手朝曹操行了一禮。

「就此別過…」

曹操則感慨道:「但願你、我後會有期啊,雲長!」

說話間,關羽已經勒轉馬頭行至那馬車處…

他將這包裹遞給了馬車中的兩位嫂嫂,就準備吩咐馬夫繼續前行。

哪曾想…

「叔叔且慢…」

甘夫人終究忍不住開口了,她的銀牙咬著嘴唇,她努力的剋製著自己,讓她那幾欲迸發的熱淚不要縈繞在眼眶!

「嫂嫂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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