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犧牲

大約十分鐘後，儲銘均終於向吳靜波要到了林子辰的私人電話。此時，他卻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不只是因為聯繫林子辰所需要考慮的一系列安全處理細節，也是因為一旦從林子辰那裏親口驗證了當時所謂的兇手王虎其實是派去秘密保護伊織的保鏢，那麼到現在為止的所有調查和推理都走對了路線，也就是說這次翻案調查確實的取得了重大突破和證據，而，如果林子辰表示沒這回事的話，那麼......

儲銘均不敢繼續想下去，也完全不願去想，此時此刻，他只能祈禱後一種情況不要發生，儼然就像一個查看自己高考成績的考生。

最終，在盡量做好安全處理後，儲銘均有些哆嗦的撥通了林子辰的電話號碼......

「喂，哪位？」在打了好久以後，終於在電話那端緩慢的響起一個成熟而滄桑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喂，你好......這個，稍等一下麻煩......」儲銘均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雜亂的思緒，「請問，你是林子辰林X委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私人電話，不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很忙，請你不要來騷擾我！」

「啊？哦，你是指我的聲音嗎？等等，請別掛！麻煩，打擾您一分鐘，我沒有惡意，請您聽我說，我的聲音會這樣是因為我專門吸了氦氣，而我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的身份和即將跟你談的這件事的特殊性，所以......」

「呵呵，你們不要再耍這些無聊的花招了，我的回答始終都是一樣！只要我林子辰還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允許妥協！我的立場也絕對不會動搖！哪怕一絲一毫！」突然，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啊？」儲銘均愣了，看來似乎被對方誤會什麼了。

「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孤家寡人一個，也就這條命而已！你們要怎麼威脅隨你們！我不會怕！送你們一句話，想要通過這種手段讓我妥協，讓我放棄阻止開戰的努力，妄想！」

「那個，林X委，您似乎誤會什麼了......我並不是你的XX對頭派來威脅您的......」

「恩？」電話那邊，聲音陰顯緩了下來，「那你是？」

「這個......我是誰不重要，我這次特地打電話來打擾您，只是想問一件事而已。」

「什麼事？」剛緩下來的那頭，聲音一下又緊張起來。

「您別擔心，我只是......呃（怎麼問好呢）......關於伊織小姐遇害的事，其實那個所謂的兇手是您派去秘密保護她的保鏢對吧（既然對方的立場是站在維持和平這一邊，那麼直接問應該會好些）？」

「......你是不是那位X方派來秘密調查這個案子的X本偵探宮本銘均（儲銘均的X本名字）？」

「啊？您怎麼（知道的）？」

「這樣吧！雖然這是我私人電話，不過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當面談比較好，今天中午一點，我們『朝陽咖啡廳』見。」

「恩。」

掛下電話，儲銘均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雖然對方沒有承認，但是從電話那頭傳來的語氣和對話內容來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朝倉議員，你這次真賭對了（參看本案第一章節）......

而另一邊，林子辰掛上電話後長舒了一口氣，摸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旋即撥通了唐鵬那邊電話：

「已經按照你說的，跟那邊越好中午一點見面談了。」

「好的，真謝謝你了，林X委。」

「畢竟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沒事。還有別跟我這麼客氣，跟你說過，叫我林子辰就是了。不過，我果然不太擅長這個，希望別穿幫就好。」

「沒事，我相信你，畢竟你也在X壇混了這麼多年，演技絕對沒問題......」

「......唉......處在這個圈子，身不由己啊......對了，你跟程帥現在的居所確定安全嗎？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另作安排？」

「不用了，這裏安全上應該沒什麼問題，不用擔心，謝謝你了，恩......不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是想問你們做的這件事（指掩蓋伊織被殺真相）是對是錯嗎？」

「......我以為我已經想通了，可最後還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唉......其實整件事，犧牲最大的是你才對......真難為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重的嘆息聲，沒有再回話，霎時間，對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對與錯，是與非，真與假，正與邪，一切的一切其實都隨著這次破例而在唐鵬心裏變得模糊起來，等這個案子過後，他又該如何來面對已經沒了原則，沒有立場，沒了信念的自己......甚至，還能不能繼續當個偵探......

四十二奇怪命案

程帥這邊，因為被命案困在機場裡的他，又不巧遇到了跟自己有過一段恩怨的羅奕鵬，心裏自然不爽到了極點，而最讓他心煩的就是此時此刻，唐鵬正單獨跟陶然對弈著，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彷彿一個提早被淘汰的棋手，如果五年前的諾亞再臨（不記得的讀者們，可以回去重看一下第一部最後兩案）......

「媽的，老子煩躁！」想著，程帥突然抽風一般跳起來吼出這句話。

「碰」，旁邊，果子頭也不甩的直接一拳將他打翻在地，面無表情的說道：

「給老娘安靜點，別煩老娘喝茶！」

一旁，在程帥面前一直彷彿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的羅奕鵬似乎對於這種場面早已見怪不怪，卻也在心裏暗暗好笑......

「靠，你笑屁！」程帥一下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就衝過去給了羅奕鵬一拳。

羅奕鵬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感覺自己被打的莫名奇妙的他著實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我沒笑啊！」

「作者大大說你在心裏笑了！」

「......」

「老子警告你，再被老子發現你有一點點嘲笑老子妻管嚴的想法的話，當心宰了你！」

「什麼妻管嚴！誰是你妻！」果子一下又紅了臉，氣得又想動手，但不知為什麼，心裏卻隱約有種甜甜的感覺。可突然又想起小櫻，心裏一下酸酸的，十分不是滋味，「你的妻子小櫻妹妹在家等著你呢，別把我扯進來！」

程帥愣了下，突然扭頭看向候機室外的露天廣場：

「看，有飛碟！」

「飛你個頭！別給老娘轉移話題！乾脆今天就說清楚，你跟小櫻妹妹到底什麼關係！」

程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再次一扭頭：

「看，飛碟上有恐龍！」

「......你再給老娘轉移話題試試......」

一旁，感覺到氣氛極度尷尬的羅奕鵬意識到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來幫程帥下台，他隻好開口道：

「那個，三哥，您現在是名偵探，那能不能請教一下關於這個案子，您有什麼看法嗎？」

頓時，程帥和果子一下都安靜下來，露出很不自然的表情。

羅奕鵬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眼看已經順利轉移了話題，就順著繼續說道：

「死者的身份已經查陰，是一名夜總會小姐，背景很複雜。活生生被掐死，很可能是仇殺，你說呢，三哥？」

程帥抬起頭瞟了一眼羅奕鵬，沒有回答。

「不過好在有一個目擊證人（就是本案三十七章節末尾處的那位大嬸），那位證人剛好目擊到兇手正在行兇，並十分清楚的記住了兇手的幾個特徵，現在我的同事正在比對跟特徵符合的疑犯，相信不久就可以破案了......」

「兇手為什麼不把那所謂的目擊證人給捏了？」程帥忽然打斷他，開口問道。

「啊？這個......」

「那個歐巴桑的反應和動作都不快，兇手完全有時間滅口，卻為什麼故意不殺她？」

一聽程帥這麼說，羅奕鵬頓時驚覺：

「您是說那個證人其實就是兇手？」

「當然不是，我說你個白癡偵探小說看多了才對，那個歐巴桑連扶穩樓梯的握力都沒有，還想指望她捏死人？」程帥漫不經心的說道，突然變臉瞪著羅奕鵬，「靠，老子原諒你了嗎？你他媽的站這麼近幹嘛？離老子遠點！信不信老子真宰了你！」

「聽你這麼說，我也開始好奇了，那兇手既然有時間和能力去滅口，為什麼又要放過哪位大嬸呢？」旁邊，果子似乎也來了興趣。

「我哪知道。」程帥聳了聳肩膀，隨口說道，「搞不好那位兇手發現那歐巴桑其實是他失散多年的老媽，一時心軟也說不定。」

「......」

「不過我也開始好奇這個案子了，那個誰！快去把那個歐巴桑的口供給我拿來！」

「啊？可是這個一般不能隨便拿來的，而且......」

「有屁就放！而且什麼？」

「而且有人看到被害者不久前跟三哥您接觸過，所以，嚴格說來三哥您也是嫌疑人，我更沒法......」

程帥耷下眼皮看著羅奕鵬，忽然轉過頭沖果子問道：

「你身上帶刀沒有？」

「你要刀做啥？」

「老子現在就捅死這王八蛋！媽的，反正老子也是嫌疑人了，快，借把刀給我！」

「......指甲刀要嗎？」

「......」程帥轉頭看了一眼羅奕鵬，回頭歪著脖子看著果子，「你別以為老子用指甲刀捅不死人。」

早已嚇出一身冷汗的羅奕鵬連忙上前攔住正在包裡翻指甲刀的果子，轉過臉小心的對程帥說道：

「三哥，您，您別急，聽我說，雖然口供不能給您，但是那個證人的口供我都記下來了，您想知道什麼？問我就是了。」

「切。」程帥把頭一昂，露出一臉不屑的表情，「那你說說那歐巴桑說的那些兇手特徵是啥。」

「長頭髮，戴眼鏡，右嘴角下有顆不大不小的黑痣，紅色上衣，下半身則因為剛好被衛生間單格的擋板擋住的原因而沒看到（兇手是在衛生間單格內行的凶），不過那些已知的特徵那麼陰顯，應該足夠可以認出兇手了，而且根據時間來計算，我們有把握兇手還在這個機場內。」

「哦？是嗎？那麼過去這麼久，你們找到符合特徵的疑犯沒？」

「這個......」

「老子就知道沒這麼簡單。」程帥輕蔑了瞟了一眼羅奕鵬，突然流出一嘴口水，「那個，為了破案需要，走！帶我去女廁所現場看看！破案！一切都是為了破案！」

羅奕鵬愣了愣，旋即露出一臉靦腆的笑容：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在他們身後，果子紅著臉很是無語：。

「男人，都一個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