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怒火

「碰」，林子辰的病房裏突然傳出一聲拳響，門外聽到響聲的孫立謙急忙沖了進去，可看到的卻是病房裏大家夾雜著害怕的吃驚表情和地上幾塊被砸得粉碎的地板磚，然後映入眼簾的是程帥那隻還在滴血的拳頭……當孫立謙的視線和程帥的眼神相碰的時候，他萬萬沒有想到連戰爭和死亡都不能讓自己眨一下眼睛的他會被嚇得動彈不得，那是怎樣一雙可怕的眼睛，不，不是眼睛，那是兩團燃燒的怒火……

林子辰清醒過來，連忙上前安慰程帥：

「程帥先生，請別這樣，你的憤怒我們都能理解，只是這不是你的責任，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抓緊時間想辦法阻止他們的下一次活動……」

可程帥沒有任何回答，只是慢慢低下頭黑著臉不說話，進來彙報南菱大廈的女警官唐凡晴被程帥給觸動了，同時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就是那個名偵探程帥？傳聞中程帥是個弔兒郎當，脾氣囂張，性格古怪，除了杯麵和漂亮女孩外對什麼都漠不關心，還帶點神經病的人……可，看你這樣不像是那種人啊！果然不能相信外面的流言……」

孫立謙在知道事情的起因後，也對這個邋遢的年輕偵探有了改觀，表情嚴肅的走到他跟前，想要說些什麼，可這時，程帥突然抬起頭，兩行眼淚「刷」的一聲噴了下來，接著像發瘋一樣捏著自己的那隻手四處亂跑：

「媽的，痛死了！好痛，好痛——靠，這群混蛋，看著老子的手在流血，沒一個有良心給老子拿葯的——也不知誰安的地板磚，質量這麼好，痛死老子了！」

一剎那，程帥的形象在眾人眼裏猛的跌了下來，一滴汗水從他們的額上冒出，病房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對他無語了……

「這個，程帥先生，我想告訴你……」那個護士吞吞吐吐的說話打破了病房的寧靜。

「不用說了，我全陰白。」程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嚴肅的看著她，「我說過，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相信了命運的相遇，也相信了註定在一起的兩個人真的是被命運的紅線牽在一起的，你不用為我心疼，這隻手上的血表面上是剛才打地板時流出的，實際上是因為看到你後抑製不住它的激動而噴出來的，以我的強壯身體是絕對不會在乎這點小傷的……當然，如果你硬要幫我擦些藥酒，我也不會拒絕……」

對於程帥的這個舉動，護士已經見怪不驚，只是很禮貌的把手抽了出來，並尷尬的說道：

「不，不好意思，這個，我只是想告訴你，地板磚打壞是要陪的……」

「……」

聽到這裏，唐凡晴終於忍不住一下笑了起來，林子辰也在旁邊搖著頭小聲

笑著嘆口氣，並示意讓孫立謙和護士出去，護士巴不得能夠儘快離開，連招呼都沒打就跑了出去，孫立謙點點頭，也退回門外守著……

見他們都離開，林子辰這才轉頭對唐凡晴說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唐凡晴對林子辰點點頭，同時又用斜光瞟了瞟程帥：

「這個……」

林子辰陰白唐凡晴的意思，對她說道：

「沒事的，程帥先生是我請來幫忙的，而且，他對那個組織的了解比我們還要多，你可以放心的說。」

「……政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請他把他那色咪咪的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唐凡晴搭著眼皮瞟一眼程帥，對方這才傻笑著把眼睛移到別處，同時擦擦滿嘴的口水，林子辰汗了一下，示意讓她不要在意，唐凡晴這才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在接到政委你的指示後已經對城市裏各個顯著建築物進行了嚴密的監視和保護，可……奇怪的是，在這發生的五起爆炸中事先都沒有任何的預兆和可疑——也就是說對於這個犯罪活動我們連對方什麼時候開始，又怎麼完成都一無所知，在那些建築物被炸毀的前幾個小時甚至前幾天裏都沒有任何的可疑份子和任何的可疑活動，連炸彈爆炸的位置和引爆地點都查不出，更奇怪的是，我們甚至都找不到有任何炸彈殘骸，要知道再完整的爆炸也會有些許的炸彈痕跡留下來，可那裏卻什麼都沒有，就像是平空爆炸的一樣——這是我在現場拍的一些照片，請你看一下。」

十暗語

唐凡晴從身上掏出許多照片遞給林子辰，林子辰接過照片才看一眼，眉頭立刻皺了下來，上面有些什麼，無助的受害者，成堆的建築碎渣和冒煙的廢墟，還有，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屍體……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兒時那段痛苦絕望的記憶再次被打開，父母那殘缺不全的身體血淋淋的展現在自己眼前……

「咦？」程帥在旁邊看到那些照片後，像是發現了什麼，不由分說的搶到手裏仔細看起來，「媽的，怎麼這麼奇怪……」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嗎？」林子辰忍住傷痛焦急的問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奇怪……」程帥死死盯著照片，一臉的疑惑還有些不耐煩。

一旁的唐凡晴也覺得好奇，也過來再次仔細看了看照片，並用期待的眼光看著程帥：

「你覺得有什麼地方奇怪？」

程帥忽然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唐凡晴，然後用深情的誇張的表情對她說道：

「照片上有什麼奇怪我暫時不知道，不過現在我最覺得奇怪的是像你這麼漂亮的美女怎麼會暗戀吳文飛那個白癡——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例如風度翩翩，英俊帥氣的名偵探——另外，你相信命運的相遇嗎？原本我是不相信的，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相信了，更相信相愛的兩個人真的是被命運的紅線牽在一起的……」

林子辰再次無語，唐凡情聽程帥道出自己暗戀吳文飛的心事後，一下紅了臉，等程帥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廢話後，她才害羞的小聲問程帥：

「這個，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吳文飛前輩……」

「你從進來到現在一共偷偷看了你腰間的那把配槍九次——你剛才又看了一眼，十次了。」程帥指了指唐凡晴的配槍，惋惜的嘆了口氣，「你的眼神和表情都充滿了幸福，可裏面更多的是崇拜，還有一絲淡淡的自卑和無奈，那不像是看自己男朋友給自己禮物的眼神，是典型的愛慕一個人卻不敢表達，自願在遠處自己一個人幻想與之戀愛時才會有的，說穿了，那就是單相思——對了，忘了解釋我是怎麼知道是吳文飛那個白癡的了，你那把配槍曾是那個白癡的寶貝，他睡覺時都不肯取下來的（我曾偷來玩過），上面被他刻了個『吳』字……唉！你到底看上那個懶鬼白癡哪一點了？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一駝狗屎上了嗎？」

「不準你說前輩的壞話！」唐凡晴忽然抬起頭氣呼呼的瞪著程帥。

程帥不服氣的想要說什麼，林子辰連忙勸住兩人，等氣氛緩和後，他才長吐一口氣，隨後重重的心事又壓上了心頭：

「現在我最擔心的是『無影』的下一個目標……對了，程帥先生，剛才當你看到護士給你的那張卡片的時候，你怎麼知道南菱大廈有危險？」

「卡片？」唐凡晴想起那個叫陳熙的記者也提到過一張卡片，心裏有些好奇。

只見程帥不耐煩的從邋遢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張奇怪的卡片，並指著上面的圖案用炫耀的語氣對他們說道：

「這張卡片是『鳥影』的一個成員苑龍飛……炸彈狂給老子的，猜得沒錯的話，上面的十個空格分別暗示了他們將要炸毀的十個地方——上面的四個空格已經被挖空，證陰已經被炸毀的地方，下面五個還是黑色，也就是還不想給老子提示，中間這個就是要在今天炸毀的南菱大廈，注意看上面這些鬧鐘，它們之中有一個與眾不同——就是這一個，上面的時針分針和秒針都重合在一起指向正下方的這個零刻度，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裏應該是六刻度，所以老子斷定這個奇怪的零刻度和上面所指的方向就是暗語所指的地方——眾所周知，地理的方點陣圖是上北下南左東右西（好像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個鬧鐘指的是南方的零刻度，第一個能夠聯想到的就是南菱！哈哈哈哈！老子不愧為天才——怎麼樣？這位小姐是不是有點崇拜我了？」

「……似乎是左西右東……」

「是嗎？哦……小事情，不要計較，哈哈哈哈！老子真是天才！」

「等等，有個記者發現了一張類似的卡片，而且上面有第六格的暗語！」唐凡晴急忙叫道。

「什麼！？」程帥和林子辰同時吃驚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