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合成頭像的軟件，打開之後，那裏面收集了，無數人眼睛的模樣，以及整張面孔上的五官都有，那名群演看了一會兒，依照記憶去選擇了其中一張，之後又選出了戴帽子之後的髮型，以及戴口罩的面布整體輪廓來給南緋看。

「姐，我感覺這女人有幾分眼熟啊，好像在哪裏見過。」

白七擰著眉頭，但是他又想不起來，因為他是洛南緋在之後認識的人，他沒有與趙寒寧見過面，但是他有見過洛南緋珍藏的一些合照之類的，那些合照全是她們那時十幾歲時候的，所以白七才會覺得眼熟。

本以為洛南緋會繼續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沒有想到，她是直接拿出了手機，然後找起了電話號碼，之前趙寒寧的電話，洛南緋有把她拉黑過。

但後來…她也並沒有那麼心狠，怕她遊走在那些男人之間，會被人給打死。

倘若那時趙寒寧沒有以那種心態看洛南緋，或者是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打一下南緋的電話，她大概就會知道，其實她一點兒也沒有偏向江含諾，如果她有危險，她也一定會出現。

但他肯定是不會往洛南緋身邊的人身上想的，畢竟，她身邊的人全是精英，沒有人會去做那種上了枱面的事情。

洛南緋視線看著那電腦上的人，指尖敲了敲沙發的一側邊緣，「是挺眼熟的。」

「你也眼熟？」白七看向她，「那會不會是我們共同認識的人？」

趙寒寧痛哭不止，她恨自己，恨自己為何那麼軟弱，為何不敢去承認那是她做的。

她也怕…

怕看到洛南緋會一下子失望透頂的目光。

只是那時趙寒寧被迷了眼睛，再加上了她習慣了紙醉金迷，坑蒙拐騙，所以，心思就給扭曲了，固執的認為，她在南緋心中沒有江含諾重要。

去做出這種陷害自己人的行為。

電話撥出去，正由司機送著要出國的趙寒寧，看到她號碼的時候，心臟都涼了，因為，她沒有想到會那麼快，她想要掛掉，想要什麼也不想，就那麼丟下所有一切她種下的因離開，但是腦海中一直出現的卻全是南緋救她的那一幕，她滿身是血，用身體將她護住。

可能嗎？

他們張總養過的那些女人，最長的一個不超過三年就換了。

趙寒寧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哭的難以自持，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一個人，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

司機通過後視鏡往後面看她，還以為是她不捨得離開這裏呢，出聲安慰。

「我們張總他老婆現在查的很嚴，他會把你送出國去，那是在保護你呢。等過一段時間呢，他老婆不鬧了，趙小姐你肯定是還可以回來的，不會一輩子呆在國外。」

司機心想，這有什麼好哭的，難道這女人還真的以為她會在國外呆一輩子，他們張總會養她一輩子？

是的，重點是她的聲音怎麼了，以前也是這樣，不問原因，先問她們怎麼受傷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她們了…

又是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手上，極力的剋製著聲線，微仰起頭，控制著眼淚，「我只是聽到你醒過來了，覺得對你很抱歉，因為是我害的你出了車禍，我對不起你。」

那邊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我沒事，放心。」

一手捂住嘴巴，狠狠的往手上咬了一口，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控制住了聲線，手指有些顫抖的將電話接聽。

「南緋。」

那邊聲音微頓了一下問她，「你…聲音怎麼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說過會保護好你們的，不用怕。」洛南緋放柔了聲音，不過視線還是盯著那電腦上面合成的整體面貌的，想了一下，出聲問，「你…知不知道含諾那丫頭的事情？」

她大概是因為不記得了她前面有多麼的無可救藥，又有多麼的不堪，所以沒有直接問她什麼，怕傷到她，所以旁敲側擊的。

趙寒寧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現在南緋都開口問了，她如果再否認的話，那麼就當真是個畜生了。

是了，南緋每一次保護了她們之後，對她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她沒事，但她們卻從沒有感同身受過，她是不是真的沒事，趙寒寧想到車禍前她說的那一句話。

你可知，我與陳嚴華是怎麼為你們撐起那把保護傘的，撐那把傘的時候，我們又在經歷著什麼。

趙寒寧很久很久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不起…」

「我…在國外。」她說。

手機上面的定位，她已經關掉了，洛南緋不會查到她的，只要她的腳邁出國門，那麼這所有的一切與她有關的事情，就會煙消雲散了。

「國外？你去國外了？在那裏幹什麼？」

可她…真的不想入獄。

不想…

她沒有辦法去一個人入到那嚇人的空間裏面，四周都是冰冷的牆壁，戴上手銬和腳銬，以及與那些不知道都犯了些什麼事情的病人關在一起。

再也不見。

我把之前對你說過的慌重新說了一遍…

讓你覺得我是光鮮亮麗的。

面對南緋的提問，趙寒寧閉著眼睛流淚，「你放心，我在國外找到了很正經的工作，是很大的公司那種，每天早八晚五，工資還可以，夠我生活的。

南緋…」

再見了。

洛南緋聽著她說的那些話，深擰著眉心，「你不用放在心上，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安排工作，就在國內，這樣我還可以照應一下你們。」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是的。

如果她一開始就是清醒著的，洛南緋不至於會…嫌棄她，會避著她，倘若她也堂堂正正的話，她會向幫江含諾那樣的幫她。

「什麼時候去的？」

「啊？就是在你出車禍之後，我…內心很自責，我無法面對我自己，無法面對我所做下的事情，所以我逃到了國外來，在這裏找了份工作，決定不再給你添麻煩了。

你相信我，在國外的時間裏，我一定會讓我自己變好的。」

只是…

晚了。

「不用了。」趙寒寧哪裏敢留下，「你要相信我，沒有你的照應，我一樣會生活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