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夜回到黎夏的房間，看著在床上安睡的黎夏。

蘇漠說，服用了築夢，就算夢裏經歷腥風血雨，面上也十分安靜。

若是醒不過來，就會一直這麼安靜，直到生息盡失，身體死亡。

伸手，在黎夏臉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

脫了鞋子，躺到黎夏身側，端起床邊的瓷碗，仰頭，一飲而盡。

才入口，困意就襲來了。

伸手，將黎夏攬進懷裏，閉上了眼。

……

「容茵，你把黎宸和黎夏兩姐妹丟到哪兒去了？」一個穿著長布衫的老人杵著拐杖，推開書房的門，一臉怒意地看著書房裏端坐的女人。

「兩個沒有天賦的廢物，留著幹嘛？」坐在書桌前的女人眉宇間帶著一絲陰冷，語氣裏帶著滿滿的嫌棄。

「那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老人氣得拄著拐杖在原地敲地。

「那有如何，容家，從來不養閑人。」

「你沒心，沒心吶，兩個四歲大的孩子，你讓她們去哪兒！」

「放心吧，死不了，黎家的人會接她們回去。」

「黎家什麼樣，你不清楚嗎？你這是把倆孩子推進火坑啊。」

女人只是輕笑一聲，一臉漠然，沒再說話。

老人看著女人這般，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書房。

「來人，給我找，把夏夏和宸宸都找回來。」老人出了書房，就命人去找黎夏和黎宸了。

……

黎家祠堂外的院子裏的雪地上，跪著一道瘦削的身影，是個五六歲的女孩兒。

小孩瘦骨嶙峋，身形單薄，穿著一件薄薄的布衫，背挺得很直，唇色泛青，面色慘白。

紛紛揚揚的雪花好似鵝毛，不要錢的往下灑，雪花密集，模糊了視線。

瘦削的女孩兒跪在雪地裡，那些雪花也不知憐愛，就那麼直直地打在女孩兒身上。

光是看著女孩兒的眼神，顧筠夜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夏夏。

「夏夏。」顧筠夜看著跪在雪地裡的黎夏，心下抽疼，邁著大步向著黎夏走去。

停在女孩兒跟前，伸手，「夏夏，起來。」

手落在女孩兒胳膊上，只是，直接穿過了女孩兒的身體。

顧筠夜微微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夏夏的夢境，也是，夏夏曾經的經歷。

到底是誰，居然忍心，讓這麼小的孩子跪在雪地裡。

顧筠夜碰不到黎夏，只能就那麼站在黎夏身旁，張開手，將黎夏護住懷裏。

只是，那些雪，卻直接穿透了他，落在女孩兒身上。

顧筠夜心口一抽一抽地疼，緩緩蹲下身，與黎夏齊平。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伸手，想要觸碰一下黎夏蒼白的臉，替她暖一下。

但是，手，再一次穿過了黎夏的臉。

依舊，碰不到。

試了好幾次，都無法碰到黎夏，也無法讓黎夏感受到他的存在。

伸手，隔空撫上黎夏的臉，眼底滿滿的都是疼惜。

不知道過了多久，跪在雪地裡的女孩幾乎被雪淹沒了身影，而身體，也變得搖搖欲墜。

顧筠夜就只能幹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夏夏，別跪了，我們起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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