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聖人是一種什麼體驗？

徐吉輕輕鬆手，手中的小獬豸，化作光點，消失於無形。

在他的感知中，小獬豸化作的光點，已經悄然融入了柳樹。

藉著柳樹，祂聯繫著千家萬戶。

那些在祭祀著那些無辜死者的家庭。

那些，遍佈於鄉村之中的『魯君暴政死難者祠』。

每一個城市中的『無名死者紀念堂』。

還有每一個鄉校——鄉校每年都會舉行一次祭典，告慰死於魯君暴政之下的無辜者。

而小獬豸，就是無數死難者的殘魄的化身。

本來，小獬豸還太稚嫩，也太弱小。

只能懵懵懂懂的在那老神仙的秘境之中成長、發育。

但，經過金輪世界，祂補全了自身的漏洞。

那金輪世界旳百萬生魂與小獬豸互相成全。

於是，一切都截然不同。

……

晚上，孟白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總管府之中。

吃了些靈糧粥，這位華國總管便來到書房之中，繼續處理白天沒來得及看的一些公文。

看著看著，孟白就感覺眼睛有些迷糊。

他打起了瞌睡。

這可太奇怪了！

作為華國總管，授命於萬姓之人。

孟白這兩年來，身體為人道浸染。

肉身與魂魄，受到人道光輝賜福，又得功德滋潤，萬邪莫侵，萬法莫敵。

於是，精力充沛，神清氣爽。

不止可以不眠不休的工作，還可以一心多用，肉身與魂魄更是漸漸返老還童。

可以這麼說，他若是能一直待在總管的位置上，不需要修鍊，只靠著時間沉澱和人道眷顧，就可以自然而然的證道長生，水到渠成的成就金仙乃至大羅！

鎬京未曾毀滅之前的宗周天子，也是如此。

只要不失德，天子的力量和修為，就會隨著時間不斷增強。

而傳說，在上古之時，人族先民之中的大德大賢們，更是從不修鍊，只需率領先民們，開闢蠻荒，建立秩序，教化子嗣，便可自得長生，自享清福！

三聖皇，五聖帝，莫不如此。

修鍊？

那只是閑暇時的調劑、娛樂！

道法？

只是教化的工具！

神通？

不過是蔭庇萬民的手段！

故而，孟白忽然打起瞌睡，開始犯困，這是極不尋常的事情。

但他本人，卻並未多想。

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困，很想好好睡上一覺。

於是，便在書房中的床榻上，合衣睡下。

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夢中的一切，開始變得瑰麗起來。

聖樹搖動著無數光輝，璀璨如星河，照耀著他的身體。

聖樹之下，天尊靜靜的端坐著。

他的座前，一隻神聖的聖獸，環繞著無數祥光，踩著吉雲，安靜的看向孟白。

孟白頓時一個機靈，知道，這恐怕是天尊入夢特來點化他。

便上前拜道：「臣，華國總管白，拜見天尊！」

天尊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指了指那隻未曾見過的聖獸。

聖獸昂起頭來，那宛如麒麟一般的身軀之上，爆發出璀璨的光澤。

額頭上的獨角，無數的光帶纏繞。

每一條光帶，都有著文字在流動。

「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

一條條華國通過的法律，在這些光帶上流動。

而在這些法令之下，則是鄉規村約。

孟白見著，福至心頭，明白了些什麼，歡喜無比的向著那聖獸拜道：「原來是護國祥瑞！」

聖獸的身影，於是立刻凝實起來。

而在其身周，無數的景象，立刻喧嘩起來。

卻是一個個立法的場景。

有著委員會上，委員們爭辯的景象。

也有著城市之中，千家萬戶公議著城市公約的場景。

更有著那一個個村莊之中的百姓們，互相商討著本村村規的景象。

最終這些場景，融入這聖獸體內。

化作血肉，變作肌膚，成為神魂！

真是祥瑞！

吉祥而神聖！

國之瑞獸，道統之聖物！

孟白見著，便立刻明白了，這聖物的來歷和作用。

這祥瑞，卻是華國的護法祥瑞！

公正無私，嚴明至極！

可塑其泥胎，於華國境內的法司、鄉校、村祀之中。

凡官、民之事，經裁決之後，可燃其公文於這聖獸塑像之前。

判決是否不公，當即可知。

而，今後華國的國法、鄉規、村約，凡有更定，也皆需在通過之後，燃於這聖獸之前。

是否可行？是否與上一級的法令衝突？是否需要修改？

皆是立刻便知！

感知著這些，孟白立刻欣喜萬分，當即便對天尊拜道：「天尊慈愛萬姓，布德萬民，臣代華國萬姓謝之！」

天尊沒有說話，但那聖獸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的身體。

孟白頓時驚醒過來。

睜眼一看，已經天亮了！

「只是一個夢嗎？」孟白疑惑著。

然而，他的左手手掌卻有些發癢，低頭一看，一個小小的印記，不知在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手背上。

青灰色的聖獸之影，若隱若現。

那額間獨角，隱約與象著著萬姓授權的總管印璽之間，產生絲絲緊密聯繫。

微風吹來，柳樹沙沙之聲在耳畔作響。

抬頭一看，聖樹的柳條，在頭頂隱隱搖動。

「不是夢呀！」孟白想著。

「是真的！」

「天尊命護國祥瑞入我夢中！」

「我明白了！」

便喚來總管府的工作人員，立刻召集眾生委員會在柳城的委員。

天尊已閉關兩年。

這是天尊兩年來，首次傳下法旨。

必須嚴肅對待，認真執行！

……

徐吉看著眼前浮現出來的柳城之中眾生委員會開會之景。

「神話世界，就是神話世界啊！」他感慨著。

小獬豸，居然有著成為華國未來的超級法律ai的潛力！

而且是神話版！

最最重要的是，潛能無限！

因為，旁人不知道小獬豸的跟腳和來歷，徐吉還不知道嗎？

數十萬無辜殘魄的集合體！

這些殘魄，因為被邪法玷汙或者為酷刑折磨，已經不再可能投胎轉世。

也基本失去了生前的記憶和智慧，隻餘下仇恨和執念。

他們本該在執念完成之後，便消散於天地。

但，因為徐吉的緣故，他們在功德、神通和香火以及這個神話世界的天地偉力之下，變成了那隻小獬豸。

又在那西方的佛門道祖手中，得了莫大好處！

竟是補全了一點智慧靈光！

這讓小獬豸生出了靈智，也讓構成小獬豸的殘魂們，有了重新生出靈智的可能。

換而言之，未來的華國，不止將有一個超級神話版法律ai！

而且，還可能得到了數以十萬計的精通法律，甚至掌握神通之力的智能單位。

「總感覺畫風似乎有些不對勁了！」徐吉搖搖頭，笑了起來。

但，他知道，這是好事！

若未來果然能有幾十萬有著智慧，但卻堅守法律的智能單位。

那麼，華國的法律體系，便不需要多慮了。

可以跑步進入藍星上的信息化、智能化時代。

不用擔心有人徇私枉法，也無須擔憂有人操縱法律，甚至連律師訟棍的危害性，也將大大降低！

當然，這或許只是一個野望，理想的模型。

具體會如何，還要看發展，要看未來。

但，這個思路一打開，徐吉的腦子就活泛起來了。

一揮手，他便出現在了柳樹之前。

在他出現的剎那，柳樹的枝葉，立刻歡喜的搖動起來。

數不清的數字，一個個的蹦出來。

一條條公式，在枝葉上縈繞。

顯然，這株柳樹，又聰明了一些！

如今，祂已經可以通過數字和公式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真是好孩子！」徐吉微笑著，抓住一條條垂下來的枝丫。

無數的數字，在他面前顯化。

「果然！」徐吉說道：「你有著成為超級任務計算機的潛能！」

「這可是計劃經濟和計劃體制的bug啊！」

「大毛當年，若有這麼一個玩意，哪裏能走到解體？」

不過，潛力總歸是潛力。

要兌現，還是要看華國的努力！

特別是學生們的努力！

數學大道的上限，決定了這株柳樹未來的上限！

所以，如今，還困在初中三年級，未能升上高中的華國學生們，讓這株柳樹的計算能力和處理能力的上限，也困在初中三年級的水平！

此外，學生的數量，則決定了下限！

所以得加油才行！

多收學生，多開學校！

努力修鍊，認真做題！

……

黎明的陽光，落在新麓公館的陽台上。

通天教主放下手裏的手機。

手機界面上，赫然顯示著，他剛才看的視頻標題：月球演化歷史。

在過去的這個晚上，通天教主除了修鍊，就一直在看視頻。

慢慢的就刷到了科普類，一看就停不下來。

藍星、月球、太陽……太陽系、銀河系……

等等概念，被他所獲知。

這方天地，再次讓聖人驚訝！

「宇宙？」

「這就是這方天地的凡人，對他們的『三界』的認知？」

只是……

回想著看過的科普視頻，通天教主陷入了沉思。

作為聖人，他是知道的。

很多時候，眼見未必為真！

何況是儀器的觀測結果！

所以……

這方天地的凡人們，對『宇宙』的了解，是否就是真實？

所謂銀河系，是否真實存在？

通天教主忍不住的遐思起來。

實在是，凡人們對宇宙的描述，讓他驚訝！

一個存在時間，以百億年為單位計算的『天地』。

一個遼闊到即使是光，也要被用來作為計量單位的『宇宙』。

若這樣的『宇宙』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這方天地的來歷，也就太過恐怖了！

抬起頭，凝視著那輪升起的紅日。

紅日初生，朝霞漫天。

那始終釋放著光與熱的『太陽星』，按照科普視頻的介紹，當時一個巨大不可想像的氣態『星球』。

其光與熱，來自『聚變』。

「遲早有一日，本座要親臨那『太陽星』，看一看真實的太陽！」

聖人輕聲說著。

他決心已下！

因為……

他從科普視頻的介紹中，發現了太多的問題和疑問。

這方天地的『宇宙』之大，超過了洪荒的總和。

盤古開天地，所開闢的三界，與這方天地的『宇宙』相比，不過是九牛之一毛罷了，只是滄海一粟而已。

這不合理！

盤古開天地，混沌中三千魔神應劫。

這樣的一個宇宙，若要開闢出來，自鴻蒙中誕生。

恐怕需要斬殺的混沌魔神，將以萬億計算。

換而言之，開闢如此一個宇宙，需要一位強於盤古億倍之上的存在！

有這樣的存在嗎？

身為三清，通天教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縱然有，這樣的存在，也早該超脫萬物，哪裏有這個閑工夫來開闢一個如此浩大而可怕的世界？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方天地的凡人，在科普視頻中透露出了一個關鍵信息——迄今為止，他們所觀測和發現的『宇宙』，無比寂寞！

他們沒有找到，和他們一樣的智慧物種。

月球沒有，火星沒有，土星、木星也沒有。

出了藍星，深空之中，一片孤寂。

非但沒有智慧物種的存在。

就連植物，也找不到。

更遠的，不可觀測的深空，更加空寂！

宇宙就像是一個荒蕪的沙漠。

好似只有藍星這麼一個綠洲存在。

所以，凡人們仰頭問天：茫茫宇宙，我們難道就是唯一的例外？我們就是唯一的智慧生命？藍星就是唯一的生命搖籃？

但凡人們掌握的數學卻告訴他們，這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按照最低概率來計算，宇宙也應當是一個繁榮的宇宙。

生命活躍，綠洲遍地。

然而現實，卻非如此。

現實和數學出現了巨大的繆誤！

所以，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要嘛數學錯了，要嘛是現實是錯的。

身為聖人，通天教主也同意這個判斷。

數學和現實，總有一個是錯的。

而他更傾向於現實是錯的！

這方天地的凡人們，所看的『現實』，或許是一個人為的『現實』。

若他們的儀器所觀測的宇宙，其實並非真正的宇宙。

那麼，一切就可以解釋的通了。

而要證明這一點，則需要走向深空，去太陽星，去火星，去木星，甚至走向所謂的小行星帶。

走到凡人們肉眼不可見的遠方，走向那星辰深處。

要做到這一點，元嬰是不夠的。

地仙也不夠！

天仙大概可以安全的前往太陽星。

金仙的話，估計便可以遨遊遠方，踏足星海。

所以……

通天教主拿起那手機，想了一下，就開始給徐吉留任務了。

與這方天地的凡人朝廷合作，要加強！

因為，通天教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方天地的『宇宙』的真實。

欲要如此，在元嬰之前，便需要得到這方天地的凡人朝廷的支持！

資糧、情報、技術、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