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回家跟花昭說了李小江的事。

「這倒是個好主意。」花昭立刻道。

本來她的打算，也是跟郊區的農民合作，這裡比東北暖和，但是他們的菜園子裡秋收之後也別想種什麼，閑著給她種瓜子正好。

就是這個事也得商量、聯繫。規模大了，不是她一個人能操作的。現在人都膽小，她一個不亮背景的女人，誰聽她的話去冒險？

可是亮了背景，她覺得有點殺雞用牛刀，還是青龍偃月刀，雞都未必認識，不害怕。

但是有李小江這個本地人，還是常乾這個的，就容易多了。

「那我什麼時候告訴他？」張桂蘭問道。

「不急，讓他再催催。」花昭笑道：「我們答應得太快了，他反倒覺得自己吃虧了。」

張桂蘭也笑了：「是這個理兒。」

到時候她都不用出面，在家坐等收錢就行。

「3塊5其實非常合適。」花昭說道：「到時候我們批發，走的是量，比自己賣賺的更多。」具體多多少她沒說，那得看李小江能種多少。

既然花昭這麼說了，張桂蘭也沒有異議，現在花昭說什麼她都信。

但是賣爆米花的老漢卻很高興，他本來就是走街串巷崩爆米花的，過去一鍋就賺2毛錢辛苦錢，現在1斤玉米幾分錢，他卻能賺9毛多，暴利了。

還是大晚上沒活的時候，就跟白撿的一樣，能不高興嗎？

張桂蘭心也大，沒覺得別人搶了她生意，心態很好。這地方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也是後來的呢。

之後幾天，張桂蘭如常去出去，白天去火車站賣瓜子，晚上去電影院賣爆米花。

人群裡竟然也有人在賣爆米花了。不過他賣的就是普通爆米花，沒滋沒味的，只有一點點玉米的原香。

生意冷清，一袋1毛錢，一晚上也賣不了一筐，跟張桂蘭的生意沒法比。

花小玉年輕，身體好，一場感冒愣是讓她扛過來了。

她這幾天都在尋找張小五的身影，可是都沒看見，偶然聽見他們組的同事說他這幾天請病假了，沒來。

也是，那天臉著地呢，血淋淋的嚇人，他肯定不好意思出門。

李小江來找她買過幾回爆米花，暗示地問了幾回，張桂蘭都說在商量，她們也不懂，得出去打聽打聽。

他也不知道她們要打聽什麼，但是沒一口拒絕他，他就覺得有戲，買爆米花買得更積極了。

......

她嫉妒地看了半晌，然後悄悄來到電影院門口的屋子裡，找到了一群帶著紅袖標的人，他們正在屋裡喝茶水，嗑瓜子。

「同志，我有事舉報！」花小玉圍著圍巾，靠在窗口，小聲對裡面說道。

屋裡熱鬧的氣氛一靜，幾個男人女人都扭頭看她。

張小五不來，她的一個想法就實現不了了.....

那就先實現另一個。

又一晚上，她又來到了電影院，正看見張桂蘭拖著爆米花的筐賣得起勁。

半晌，離得最近的男人靠了過來，懶洋洋道：「找我們舉報？舉報什麼？」

花小玉整理了一下圍巾，把它往上拽了拽，只露出2隻眼睛，小聲道：「我舉報有人搞私營經濟、偷賣東西...xxx！」

她把幾個聽過的詞都用上了，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大概就這樣吧，反正村裡人偷偷出去賣雞蛋，就怕這幾個罪名。

問話的男人看她一眼：「有人？誰叫有人啊？這個人在哪啊？離得太遠可不歸我們管。」

「不遠，就在廣場上，就是那個賣爆米花的女人！」花小玉激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