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孝賢家住得有些偏，不在城中心，但是也在三環內，也是個四合院，不過是最近幾十年建的家屬院那種，紅磚紅瓦，沒什麼年代感。

房子不大不小，100多平，只有齊孝賢一個人住，兒女成家之後都搬出去了。

院子很空曠，厚厚的積雪也沒人打掃，最近幾天氣溫回升，殘雪化了大半，看著有些狼藉。

花昭問過爺爺了，這個地址應該就是他之前生活過的地方。

「快進屋，外面冷。」齊書蘭熱情地招呼道。

花昭和葉舒一起進去，剛進屋就差點被熏個跟頭。

花昭和葉舒退了出去，站在院子裏，還能聽見齊孝賢罵罵咧咧的動靜。

「脾氣還挺大。」葉舒說道。

她想不明白花昭為什麼要親自來，送葯的話，她來跑一趟也行。

屋裏也傳來「嗚嗚」的叫喚聲。

齊書蘭臉上有些尷尬，母親這是又拉了。

「你們先上隔壁等一會兒吧，我收拾收拾。」說完她進屋拾掇去了。

字句聽不清，只是「嗚嗚嗚」，但是聽那語氣，就知道她火氣很大。

「媽，你就忍忍，等花昭走了，我立刻關上，不然把她熏跑了，你還想不想好了？」齊書蘭在她耳邊道。

齊孝賢閉嘴了。

花昭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就突然心血來潮想來這裏走一走，到了也有點後悔，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但是來都來了，就看一眼再走。

過了半天，齊書蘭才把屋子收拾好，而且開窗通風。

本來這沒什麼毛病，但是到底是冬末，冷得很，床上的齊孝賢又開罵了。

「老太太，我來看你了。」花昭走過去說道。

齊孝賢扭頭看她，努力擠出個笑臉，可惜又僵硬又難看。

突然，她看著花昭的臉愣住了，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花昭進了屋，看著躺在床上瘦了幾圈不止，就像要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心裏有些感慨。

再厲害的人也有老了的一天，癱在床上的時候更是毫無尊嚴和生活質量可言。

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來都來了....

神情驚恐。

花昭後退一步，心底疑惑。

對著她臉發獃的人不少，但是驚恐的倒是頭一個，這裏面有什麼事？

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她的視線還有些模糊，沒看清花昭的樣子，今天終於看清了，這漂亮的出奇的臉，怎麼有些眼熟？像是.....

「媽？你怎了？」齊書蘭推了推母親。

齊孝賢像被嚇到了一樣，嗷地一聲尖叫，然後就對著花昭嘰哩哇啦一頓喊。

「啊...我媽累了。」齊書蘭不好意思道。

花昭點點頭，沒說話，眼神一轉卻掃到牆上的照片。那是一張全家福，齊孝賢一家幾口的，沒什麼好看的。

果然，齊孝賢立刻安靜了，努力收回臉上的表情。不過她不敢看花昭了，閉著眼睛裝死。

齊書蘭也很疑惑，實際她媽腦子沒怎麼糊塗，說什麼她都能聽懂，現在這是抽什麼瘋？

「媽，花昭是來給你送葯的！」齊書蘭說道。

花昭眼睛卻是一亮：「我爺爺當年有照片嗎？」

一句話就讓齊書蘭尷尬了，齊孝賢也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