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運敲了敲，房門。

很快，一位長相美麗的女人帶著笑容打開了門。

「你好……」

「請問你是？」

秦運擠出了一個笑容，溫和道：「你好…我是精英班的導師，這次是找方鴻辛同學問一些情況。」

方母驚喜，眼中是閃爍喜意。

道：「請進。」

「華，去叫一下兒子。」

「哦，好。」

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方華明也很意外，連忙就要去敲兒子的門。

但，還未敲門，門已經開了，方鴻辛走了出來。

雙目對視。

秦運有些意外。

方鴻辛此時的氣質。

平和，淡然，純澈。

沒有殺氣。

完完全全不像是那天視頻裏面瘋狂殺戮的殺神。

反而像是不經世事的質樸少年。

「你好。」

他擠出微笑。

方鴻辛看了看秦運，鼻子動了動。

「血腥味？」

他的目光集中在了秦運的左臂上，空空如也。

秦運道：「你好，我是精英班的導師，恭喜你，獲得了這次考核測試的第二名。很不錯。」

方母去沏茶，方華明本來想走上去招待，但卻被方母攔住了。

方鴻辛有些靦腆笑笑

「這不還沒有出來最終的結果嗎？」

「差不多了已經。」秦運走進屋裏，在茶幾旁坐了下去。

方母端過茶，給方鴻辛了一個眼神。

秦運道：「你的阿姨給你說過我來的目的了嗎？」

方鴻辛點了點頭，老老實實道：「知道。關於左羽辰的事嘛…」

「只是有些好奇您為什麼這麼執著的查案。」

秦運沉吟了一會兒，略微回神，然後答非所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這次考核會發生那麼大變動嗎？」

方鴻辛搖頭。

秦運嘲弄道：「為了改革試點……」

「試點？」

「對，是龍國內不同的改革項目，考核只是第一步。」

「我們漢陽要與其他地區進行競爭，如果漢陽試點的效果好，出現了天才，以後便會進行更多的試點工作。有更大地區的資源投入。」

秦運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道：「現在的白劫星，強者越來越強，弱者越來越弱。」

「社會太病態了，有人類學家已經分析了。未來不久，平民會越來越窮苦，靈能科技增長速度越來越快，社會財富的創造越來越多，但這些平民，會過得越來越窮苦，被剝削的價值會比起靈能科技越來越不值一提。」

「而那些原本的強者，沒有被更新的刺激，沒有被取代的緊張感，就會逐漸變得平庸。」

「到時候，白劫毀了，人類也毀了。」

「所以，有人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也就是打造一個……穩定的，能者居之的上升途經。讓人們有更多的機會，資源，地位…」

「但卻遭到了嚴厲的抵觸！有幾位『經濟學家』說，強弱兩極化……是資源的最合理分配。寶物資源更是有能者居之。這樣才合理，才更能讓白劫實力增長過快。」

「前線與異魔異獸戰鬥的不斷外耗，足夠刺激白劫星的強者發奮圖強，努力修鍊。階級之間的派系之爭也會給平民帶來機會與利益。」

方鴻辛嘆了一口氣。

階級的派系之爭，如果權柄足夠大，沒有調控，真的能爭起來嗎？

八成會選擇利益最大的那一方……也就是發展成寡頭集團…繼續膨脹式發展。

前世能保持基礎的平衡，是因為有國家的調控，有絕對公正，民主，權威的國家機器。

而現在聯邦式的機制，心未必那麼齊，權柄也不夠。

不足以造成前世競爭壟斷的囚徒困境。

至於異獸異魔的危機…現在也沒見他們多重視……只要不是核心聚集區，那些偏遠地區也沒有見到他們參與整改。

「所以…聯邦有人提出了一個『對賭協議』，經過協調，如果能從試點區中出現足夠天才的人物，之後整個國家都會進行改革與更新。」

「這次考核就是這樣，要選出一個漢陽的代表，然後進行大量的資源傾斜，培養出一個能拿的出手的天才。」秦運道：「而且，必須是從平民中培養。」

他又強調了一句，；「必須是！」

「如果從那些高門大族，大財閥的子女中培養，將毫無意義，這個天才的家族很有可能會成為新的階級，而且這樣選出來的天才既也不典型，更成不了牌面。」

「所以，您要說的是？」秦運扯的這些，雖然很新奇，但是和他沒有多大的關係。

「不要著急。」秦運摩挲了下劍柄，道：

「我們這個試點工作的負責任…李督導。」

「一開始和我們協商的的結果是從這次測試中找這個人選…畢竟精英班內的學員目前全都是高門大閥的家族子弟，而且很多都是狠勁不足，衝勁不夠。」

「所以……人選是左羽辰？「方鴻辛眼中冷意閃過，開口道。

「你怎麼知道的？」

方鴻辛掏出手機，淡淡道：「輿論被推平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背後有人在保他。」

「沒想到，還關係著『家國大義』。」

方鴻辛語氣中，帶著些許冷意，但他畢竟有了上一回的經歷，此時已經能控制住自己，反而是笑道：「家國大義什麼的，我自然是支持。」

「所以秦師如果有什麼想說的，需要我配合的，隨便說。」

「嗷，我想起來了，我與他有矛盾，難道此次秦師前來，是為了替他出頭？」

秦運盯著方鴻辛，看不出來有幾分真心，反而他覺得方鴻辛話語中帶著譏諷。

微微一笑，他扯開衣衫，露出了空空如也的胳膊。

「這是我的答案，以及李督導給我的答案。」

方鴻辛依舊保持著沉默。

秦運曬笑，道：「你和個小大人一樣，倒是讓我意外。我以為我說這些話會感染到你，讓你對我的氣節敬服，納頭便拜呢。」

方鴻辛撇撇嘴，要是真的衝突那麼激烈的話……還會喊李督導？

而且，要是秦運真有這個氣節，對自己的態度也不會那麼平淡。

他也是個殺胚啊。

「為什麼這麼執著……左羽辰雖然家境不錯，但在那些大佬的眼中，左家，應該也算是平民吧。」

秦運多看了一眼，這小子有格局啊。

他點頭，道：「我看了網上的言論，我覺的他這個人，很危險，或許會引火燒身。」

「就只有這些？」方鴻辛直截了當。

秦運頓了一下，道：「當然不是，我還是懷疑他是異魔教的姦細。」

「殺幾個人…不算什麼，只能說他是心狠手辣，但如果真的是異魔教姦細的話，危害太嚴重了。」

「李督導已經瘋了，為了對賭，連最基礎的原則都已經不講了。」

「所以，我想查案。」

方鴻辛這才點頭，弄清了一切。

不過，他心底也有盤算。

夜雪兒和自己…都沒被看中，左羽辰卻讓李督導這麼執著。

為什麼？

左羽辰有那麼天才嗎？

「陽姐給我說了，知道什麼事，都讓我和你說。」

秦運一喜，道：「講一講吧。」

方鴻辛撿著重點說了幾句，見秦運一臉懵，有些好奇，道：「怎麼了？」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說些重點啊？」

方鴻辛多看了秦運兩眼，頭也不小，腦門寬大，應該不是傻子吧。

他說的都是重點啊，而且還很有條例，稍微一臉翔就能推斷出東西。

這秦運，不太聰明的樣子。

「秦師，您有什麼消息嗎？」

秦運臉上浮現慍色，道：「哼……李督導在左羽辰身上施展了手段，我靠近不了，不過老子也聰明，問了他前女友，李光。」

李光?

方鴻辛記得，自己昨天好像是受到了一封情書來著。

就是那個人吧。

她是左羽辰女友？

不是說喜歡自己兩年了嗎？

無語死。

「不過，沒有問出什麼消息就是了。」

「什麼都沒問出來？」方鴻辛懷疑，這個人腦子看起來不太聰明，問出些什麼關鍵消息，恐怕也不自知吧。

「那個……您能給我說說嗎？」

「昂……就問出左羽辰有處女情結，然後一直還有戀姐癖。」

「曾經用過她姐姐的白絲，黑絲還有胸罩進行……額，手藝活。」

「對其第一個和第三個受害者也不熟悉。」

方鴻辛撇了撇嘴，覺得有些噁心。

左美……好像是男的吧。

口味這麼重。

等等……

他好像把握住了什麼。

半晌後。

歐，想不起來了。

那沒事了。

「怎麼，有聯想到什麼嗎？」

方鴻辛搖頭。

做出沉吟的表情。

但，低頭片刻，他眼中精光閃過。

這樣一聯繫。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左羽辰，要麻煩了。

但此時，他沒有開口。

雖然能想通，但他並不確定。

而且這個猜測對他有利，沒必要開口。

真的能陰到左羽辰，就能處理掉這個心腹大患。

「真沒有……若是真的與左羽辰有關的話，你有可能頂上去。」

秦運不甘心，開口道。

方鴻辛道。：「還有雪兒呢……我不貪心，而且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任何事情。」

「不過，到是有一個疑點，明天可以去看看。「

「疑點」秦運眼前一亮，他是真的不想讓左羽辰上位。

方鴻辛倒是很符合他的胃口。

而且方家也很神秘，那抹殺機，也不知道是什麼。

……………………

晚上。

黑夜裏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雪亮刀光反射茭白滿月，絲絲沁涼的感覺讓人底發寒。

郭凡剛剛滋完尿，尿液有些黃，他懷疑最近吃的有些不好了。

突然，耳旁傳來腳步聲。

郭凡有些緊張，扒拉開了燈。

回頭一看，這才放下心來。

「您這麼晚也來尿尿啊。」

他胖臉上滿是憨厚。

人影有些冷漠，雪白刀光反射了郭凡的圓臉。

郭凡突然感到威脅，正要大聲呼喊卻感覺胸口好像有一塊巨石壓住，武法呼吸。

他的呼吸變得粗莽，彷彿在承受巨大的壓力。

「你知道……什麼是懶惰嗎？」

郭凡顫抖的更厲害。

「有慾望不去爭，有目標不去搶。」

「你是真難看啊。」

「楚詩雨看不上你…你說那是她的自由。」

「修鍊非常刻苦……你說你的夢想是電競。」

「怎麼簡單怎麼來，怎麼沒有阻力怎麼來。」

「就像是一堆爛肉，如果沒有人叫你，你會整整一天都不動，慢慢腐臭。」

「我就沒見過打不倒你的困難。」

「顯示裡的硬飯你是一口不吃，網絡上的雞湯你是碗碗都乾。」

「呵呵，真正的懶人，永遠都是思想上的巨人，顯示裡的矮人。」

「像你這樣的，更是如此。」

他一邊說，一邊用刀通入郭凡的皮肉。

血紅色的肥肉夾雜森白的骨茬露出，郭凡想要慘叫，但到舌尖，都是吱吱唔唔呢喃。

發不出聲音。

他的身體被破開，五臟流出，人影的做法非常決絕，沒有絲毫的憐憫情緒，一刀一刀的捅刺著郭凡。

郭凡掙扎越來越小。

黑衣人冷淡的笑笑，處理了一番，走出門外。

黑暗中，留了一隻舌頭鮮紅的烏鴉。

他對著攝像頭微微招手，面帶笑容。

「還有一個……」

黑暗中，聲音猶如來自地獄一般。

…………

安平小區。

黑夜裏，楚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大半夜的。」

「按門鈴啊……」

楚凝瀟穿著寬鬆的睡衣，臉上仍有怒容。

最近她的脾氣都不太好，妹妹死了……她非常傷心。

每天夜半，都會回憶起和妹妹一起幼年時的歡愉時光，不知不覺就會濕潤眼角。

左美……真該死啊。

「你好…半夜打擾很不好意思，還是來了解一下情況。」

聲音傳來，楚凝瀟氣消了大半。

踮起腳尖，她打開了門。

「不好意思，我還穿著睡衣呢…等等我換下衣服。」

「嗯……這麼晚打擾也不好意思，主要是上面催的很緊。」

「唉，您也辛苦了，只是我妹妹再也回不來了。」楚凝瀟臉上依舊佈滿愁容，看起來有些憔悴。

考核她一個人參加的，第三名，雖然低於預計，但勉強也能接受。

過了幾分鐘，門開了。

楚凝瀟笑道：「您請進。」

突然，楚凝瀟神色一邊，她看到那人的刀柄上……有鮮紅色侵染。

剛剛用過。

她臉色大變，就要退後。

但…長刀已經刺出，乾淨利落，直接刺入了咽喉。

這次動手，快準狠！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