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豎日。

陳陽打開執法局的門，雙眼登時慘白。

『啊』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大叫道。

面前，血紅一片，斷肢殘骸崩裂開來，惡臭撲鼻。

面前，郭凡的雙目瞪圓，雙眼凸起，讓人不寒而慄。

「喂……你們快來。郭凡…死了。」

『還他媽在睡覺？』

「給我醒醒。」

陳陽抑製住強嘔的衝動，心中卻是一片絕望。

完了……真的完了。

她叫醒了還在門口值班的執法隊員，怒道：「昨天你們誰值班。」

小平頭剛剛睡醒，摸了摸雙眼，還沒有緩過神來。

陳陽揚起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小平頭的臉上。

「我問你……昨天誰值班。」

小平頭回神，雙眼有了焦距。

「陽姐啊……昨天，昨天我值班的，怎麼了……」

「還他媽怎麼了，你看看怎麼了。」

陳陽氣極了，拉起小平頭的耳朵。

「你看看，你給我說怎麼了。」

小平頭驚恐，臉色瞬間如同金紙一般。

「這……這見鬼了嗎？」

「那…那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昨天不是該你值班嗎？你幹什麼去了？」

小平頭絕望，腦海一片混沌。

「我…我不知道……」

他哭了出來。

：「昨天…我就…就是見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很沒意思，就很無聊，然後就……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快想啊。」

「有……有攝像頭的，看看嘛？」

「還不快去。」陳陽也是急了。

一邊催促，一邊發了群體語音。

「兄弟們，我們完了。」

「案子還遠遠沒有結束。我們太天真了。」

「郭凡……死了。」

一邊發，一邊跑向左美的看管室。

左美。

在笑。

她的禁靈手鐲並未破碎，但她也絲毫沒有逃走的意思。

反而饒有興緻的笑了笑。

陳陽怒道：「你又搞了什麼鬼？」

左美無辜的擺了擺手，道：「我可不知道……提醒你，要是遺傳報告還沒有出來的話，過了今天下午三點，我就能出去了。」

「方便的話……請幫我叫幾個人接我回去。」

「想的美……」陳陽摁住了左美的脖子，怒吼道：「是不是你。」

左美對著陳陽的眼睛吹了口氣，笑道：「有監控的，你可以自己去看。」

「另外…」

「放開我。」左美的臉色蒙上了一層寒霜。

「執法隊……就是這個樣子嗎？」

「無理取鬧，屈打成招。」

「嚴刑逼供。」

「呵呵……等我出去，就開啟直播，讓整個漢陽，整個明華都看看你們的腐朽。」

陳陽喘著大氣，卻沒敢動手。

她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

左美，太鎮定了。

隱隱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

…………

方家。

方鴻辛備齊裝備，與秦運在門口匯合。

「去哪？」

「學校。」

「幹嘛？」

「查一下學籍……找一找所有六月六齣生的人。」

「那我直接打電話詢問就可以了。」

「不行……要不為啥一直在學校死人？」

「由接觸的圈子決定的？」

方鴻辛搖頭，「不是。」

「我感覺…兇手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種祭祀。」

「他們的標誌就是六月六齣生。」

「不是，書上還有許多這類那類的罪孽什麼的嗎？這個不也是標誌？我覺得兇手就是為了懲處罪孽之人，他有那種潔癖似的正義。」秦運皺眉。

方鴻辛昨天把自己知道的東西整理成冊，給他發了過去。

他覺的案子的關鍵，就在那本書上。很詭異，有可能找到書的另一半，就破解了最後的答案。

「我知道了，那本書的另一半很有可能在學校，我們來這裏，是順便碰碰運氣。」

方鴻辛翻了翻白眼：「沒有後半本……那本書…是兇手自己寫的，怎麼可能會留下來對自己不利的線索。」

「一切詭異都有因果，根據這個邏輯，這本書也沒有例外。」

「兇手的目的就是藉著這本書，對執法隊進行誤導…乃至掌握整個案情的相關節奏。」

「節奏？」

「對……換句話說，這本書是給我們挖坑。」

「魔術界有一個重要的名詞，叫『disdiractiong』，用人話來說就是……誤導。你以為實際發生的細節，與現實發生會有一個差距…而誤導，就是把正常的邏輯，做一個偏差，讓這個差距變大，帶來的效果就是你距離實際更遠了，你所看到的一切，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一切。」

秦運道「你有什麼依據？」

方鴻辛解釋道：「那本書只有可能是兇手寫的，除了他，誰會知道案子的具體細節和未來進程？」

「又不是小說，哪裏有那麼多的詭計？」

「根據這個前提，進行發散式的思維，很容易想出來一些東西。」

「比如那本書上的內容，很多地方寫的都很模糊，比如只寫了一個大體的方向，具體細節沒有著落。」

「但有一處些的卻很詳細，具體。」

秦運回憶，眼前一亮。

「那個楚詩雨屁股上有痣，胸上也有？」

「那個不算…」方鴻辛解釋了一句，：「那個主要是想要迷惑我們，讓我們躊躇於尋找楚詩雨身邊的人。」

「那……就是他說褚紅葉懷孕了？」

「對。」方鴻辛點頭。

「所以，左美就是兇手，之所以到現在依舊負隅頑抗，是有依仗……比如，遺傳物質和他不匹配。」

秦運繼續分析。

方鴻辛沒說話。

嘆了一口氣，道：「之前我一直糾結兇手為什麼還沒有殺楚詩雨，就已經知道了楚詩雨的身體特徵。」

「左美和左羽辰關係密切，左羽辰和楚詩雨上床的時候……或許偷偷看見了，耍了一個小心思，隨手寫了進去。」

「或許左美也沒怎麼把這個細節當成一回事兒，卻讓我非常糾結，一直找不到正解。」

「左美不承認，他了解驗證遺傳信息所需要的時間，剛好是兩天，如果找不到其他的證據，那……左美就會被放出。」

「之後……逮捕令會非常難審批。」

「他也能就此脫罪。」

秦運卻突然一驚，道：「那豈不是說……執法隊現在還沒有掌握抓捕左美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