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聖誕節並非法定節假日，但日本人似乎還挺重視這麼個節日，基本都會自發的慶祝。

街道上早早的就擺上了聖誕樹、彩燈等等，許多具有聖誕氛圍的裝飾品。甚至於，就連學生們的寒假也是自這一天開始的。

部分公司也會提前放員工們下班，更寬鬆些的還會直接放個假。

比如，某森氏株式會社。

「中也君……」森鷗外眨了眨眼睛，滿臉幽怨的盯著中原中也看了許久，直把對方看得不自在的壓了壓帽簷，這才笑了出來。

「聖誕節拋下工作去約會什麼的……」他刻意拖上了語調，話語裡滿是挪耶：「真好啊~談了戀愛果然就是不一樣了呢。」

拋下工作什麼的自然都是調侃。

雖說臨近年末需要處理的事情突然暴漲，但為了好好的過個聖誕節，港.黑加班加點的忙碌了半個多月，硬生生的把時間騰了出來。

怎麼說呢……

算是典型的為了放假而加班吧。

森鷗外思考了一會兒，猶覺得調侃的力度不夠似的，接著又補充著感嘆了一句：「啊……年輕就是好啊。」

「沒辦法，誰叫林太郎已經是中年大叔了呢。」愛麗絲漂亮可愛的臉龐上揚起了甜蜜的微笑，嘴裏卻吐出了相當殘忍的話。

「中也有琉生陪，但是……才沒有人會陪中年大叔過聖誕節呢，笨蛋林太郎！」

「誒？愛麗絲醬好過分，嚶~」森鷗外的臉色頓時苦了下來，看起來委屈極了。

不得不說，這幅被小女孩輕易拿捏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中年的頹廢大叔。

而且——

作為森鷗外的人形異能力，愛麗絲的性格卻又是完全是被對方所設定出來的。

非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人工智能。雖然被創造者所控制，卻又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但要說愛麗絲是小惡魔類型的倒也不見得，畢竟她雖然像是被寵愛過頭的嬌縱小女孩，但總得來說還是相當可愛的。

這位人形異能力，似乎真的隻對森鷗外這個主人格外的惡劣。

就……

有時候是真的很讓人好奇，森鷗外到底是不是有點奇怪的癖好。

「但是，欺負人的愛麗絲醬也好可愛~」經常被自家異能力欺負的森鷗外恢復得非常快，沒過多久就又換上了一副蕩漾的表情。

「啊，因為太可愛了，根本就沒辦法對愛麗絲醬發脾氣嘛……」

絲毫不顧及在場還有人……

不，不如說是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顏面，森鷗外表現出了一副被女兒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卻還樂在其中的詭異模樣。

就……

每天都覺得港.黑要完。

「……」中原中也臉色有些泛紅，繼續壓低帽簷，極力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提前下班過聖誕節，坐電梯的時候卻遇見了老闆……這種事情，誰碰到能自然的起來啊！？

還能再尷尬一點兒麽！？

事實證明，當然可以還更加尷尬。比如說，抓包中原中也翹班的，不止是身為港.黑首領的森鷗外，還有尾崎紅葉。

「咳……」尾崎紅葉假咳了一下，有些不忍直視的挪開了視線。

雖然她們是早就習慣了這幅場景，但電梯可快到底了……

讓其他成員也看到可不太好。

像是意識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非常的沒有威嚴，森鷗外收了收過於掐媚的動作，笑著說道：「中也君，因為約會耽誤工作可不好哦。」

雖然現在並沒有工作給中也耽誤，但不妨礙他提那麼一嘴。

……是的，森鷗外依舊對琉生上一

次那「每個節日都該有他的假期」的論調心有餘悸。

港.黑最兢兢業業的員工，可不能就這麼被琉生給帶歪了啊！

「……」中原中也愣了愣，眼神遊移，有些無奈的說道：「啊，我不會的。」

為什麼首領就這麼肯定他會因為這個耽誤工作啊！？

他看起來像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麽，自己明明就是完成了所有工作才去約、咳……約會的啊！

「……等等？」尾崎紅葉滿頭問號，皺起了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說中也啊鷗外大人！明明正準備陪愛麗絲去逛街不是麽？」

「咦！？啊，這個……」森鷗外嘗試性的掙扎了一下，最後乾脆放棄了：「因為愛麗絲醬太可愛了，沒辦法拒絕嘛~」

沒辦法，翹班這種事情……首領可以，但是下屬不可以呢~

「……」像是被森鷗外的理直氣壯給無語到了，尾崎紅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非常認真的說道。「中也，不用管什麼工作，約會重要。」

「對哦，工作什麼的交給林太郎就好，約會比較重要。」愛麗絲想了想，同樣站在了尾崎紅葉這邊。

森鷗外這樣子的操作，連她這個人形異能力都看不下去了啊！

「咦！？愛麗絲醬——」森鷗外發出了不滿的哼唧：「別這樣嘛……」

中原中也：「……」

怎麼辦？總覺得港.黑要完。

「啊啦，電梯到了……」尾崎紅葉抬起手臂，用袖子掩住勾起的嘴角：「中也，約會愉快喲~」

「呃……嗯……」中原中也眼神飄忽，含混著小聲糊弄了過去。

他幾乎可以說是逃離般的衝出了港.黑大樓

——

聖誕節的街道上很是熱鬧，熙熙攘攘的人□□匯在了一起，到處掛著的斑斕彩燈把人晃得眼花，但中原中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琉生。

畢竟，能在大冬天穿這麼單薄的實在是不多。

「中也哥好慢哦。」剛一見面，琉生就哼哼唧唧的纏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

他是真的很黏糊。

「抱歉，等很久了嗎？」中原中也摸了摸琉生冰涼的手，眉心跳了跳：「怎麼穿這麼點？」

不要仗著不怎麼、呃……不會生病就亂來啊！

「……」琉生眼神遊移了一下，有些心虛：「不、不少了。」

他是真的不喜歡在身上套那麼多，人都不好活動了。

他可是咒術師誒！我們咒術師從不穿秋褲、不……棉襖。

抗凍！

而且——

「中也哥明明也沒有穿很多。」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會兒，敲了敲琉生的腦袋，有些無奈的輕罵道：「那也比你多。」

琉生最終還是被迫套上了街邊商鋪買來的外套和圍巾。他鼓起了臉，頗為不適應的拽了拽，將圍巾扯松。

「……別扯開啊，風會灌進去的。」中原中也無奈的再次幫他套緊。

「但是很難受。」琉生有些不滿：「圍巾一直在磨脖子。」

他連高領的衣服穿著都難受，別說是那麼大一條圍巾了。

「……」中原中也閉了閉眼，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因為——

明明是頸間敏感的類型，卻被他套上了choker，外面還要裹著一層圍巾，時刻感受著帶有些許窒息般不適感。

莫名讓人有點興奮……

MD，中原中也你變態麽！

「嘖……」中原中也主動扯鬆了琉生頸部的圍巾，不再提起溫度的問題。

隨便吧，就算是松的多少也能檔點風。

「這樣呢？還會難受麽？

」

「唔……」琉生感受了一下，雖然還是有些磨蹭，但屬於是能接受的範圍了：「還行？」

他神色有些狐疑。

中也，表情好像有點奇怪。而且，耳根這是……紅了？

「咳……」中原中也有些心虛的別過了臉，幫忙調整時，搭在後頸和圍巾交界處的手指有意無意的纏住了琉生的髮絲。

「……我說，你頭髮是不是太長了點？」

「長麽？」琉生按了按臉頰側邊的發尾，末端剛剛好搭在下頜處。

他的頭髮向來帶著點兒卷，不甚明顯。但扯直了也確實還能再加點長度，大概到脖子中段左右。

比起之前的確是長了不少，但遠遠沒到能夠紮起各種漂亮髮型的地步。

就是扎個馬尾，估計也得有半拉腦袋的頭髮從皮筋裏面跑出來。

最多能扎個半馬尾。

這種長度，果然還是——

「還不夠長。」

中原中也有些疑惑：「怎麼突然想留長發了？」

他記得，琉生不是不喜歡打理頭髮嗎？

「長發的話，以後女裝的時候就可以編頭髮了。」琉生相當淡然的回答道，語氣中甚至帶著點兒漫不經心。

思考了一下，他又歪著腦袋看向了中原中也，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中也哥很喜歡的吧？看我穿裙子~」

「……」中原中也臉色有些泛紅，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卡殼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閉上了。

怎麼說呢……

偶爾看看男朋友穿裙子，這也是身為戀人可以有的福利吧？

總之，他可什麼都沒有回答啊！

——

兩個人都是頭一回談戀愛……好吧，也稱不上是談戀愛，至少中原中也是否認的。

就算是態度從堅決逐漸變成了有那麼些放棄掙扎意味似的默認，那也是否認的。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正處於心照不宣的曖昧期。但比起曖昧的忐忑，又要更加的理直氣壯些。

因此，對於約會這件事……說不上是趕鴨子上架，至少也是毫無經驗的。

根本就不知道要幹什麼，最後乾脆直接在大街上瞎晃悠。

……當然，說是瞎搗亂應該也沒問題，比如說——

身為一個成熟的DK的琉生，卻能夠毫無羞恥心的混入小朋友的隊伍裡，朝著被圍在中間的時候聖誕老人討要糖果。

甚至因為太過理直氣壯了，還真的要到了糖果……還是兩份！

「聖誕老爺爺，我還沒拿到糖果——」仗著身高，琉生力壓一種小朋友，在包圍圈的外圍伸出了手。

「啊！給……」聖誕老爺爺愣了一會兒，有些茫然，但發久了糖果的他看到攤開的掌心，還是反射性遞上了糖果。

「聖誕老爺爺你看漏啦。」但琉生猶不滿足，攤開的手掌並沒有收回：「我們是兩個人，要兩份才行！」

人可能有點傻了的聖誕老爺爺歪了歪腦袋，想了半天也覺得這話有什麼毛病，又從挎著的籃子裏拿出一根拐杖糖送了過去。

「謝謝聖誕老爺爺——」像是其他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樣，琉生大聲道謝才跑開了。

有些迷茫的聖誕老人：……現在的小朋友都長這麼快了麽？

而回到了中原中也旁邊的琉生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勁，非常自然的撕開了糖紙，一個自己含在嘴裏，一個遞到了中原中也的嘴邊。

「……」中原中也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行為。

但鑒於糖他也吃了，姑且就閉上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