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式的話我想要羽織，風一吹飄起來很帥的樣子。」虎杖悠仁繼續發散思維：「西式的話我更喜歡風衣款的，還有長靴也……啊，好難選！」

「……不，我才不想要工作製服這種東西！」釘崎野薔薇想了想，發現完全不能接受。

倒不如說，就連高專.製服她都不想要，這完全就是在限制學生們的穿衣自由。

雖然高專還算開明，製服可以自己設計……但也不能天天這麼穿啊！

就因為有這種東西，她的打扮風格完全被限制住了。

「誒？為什麼不想要？」琉生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有的話也不錯啊？比如狩衣之類的。」

反正跟咒術師的工作跟陰陽師也差不多吧？而且——

「沒有統一製服的話，想玩製服play都很麻煩誒。可以的話，我也想跟中也哥試一……」

「……等等！？」釘崎野薔薇臉色有些驚恐，連忙打斷道：「打住！閉嘴，當著淑女的面，你在說什麼p話！」

製服是用來做這種事情的麽？這傢夥腦子裏都是黃色廢料！？

「夠了！」她非常鄭重的宣佈：「從現在開始，有男朋友的禁止開口！」

「誒——」琉生拖長了聲音，有些不滿的嘟囔道：「這是獨.裁了吧？」

單身久了所以心靈都扭曲了麽？

「我說……」伏黑惠挑了挑眉，表情十分的微妙：「琉生，你真的覺得自己很正常麽？」

原本多正常的一個話題啊，都能被你拐到這種奇怪的地方……

大庭廣眾之下，還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製服……咳，這種話。

都到這種程度了，還沒點自覺麽？

哪個正常人做得出這種事情！？

「誒？」琉生一臉茫然：「為什麼又回到這個話題了？」

他到底是哪裏不正常了，再這樣他要鬧了哦？

「……」沒等琉生繼續追問，並不想深究這個危險問題的伏黑惠嘆了口氣，開始轉移話題：「看那裏，有咒靈誕生了。」

「那種程度的，放著不管都可以吧？」琉生瞄了一眼，發現僅僅只是個四級的蠅頭。

最多能讓人心情煩躁，或者某個部位酸痛個幾天的程度。

屬於是那種只要調整一下心態，自己就會離開宿主的弱小咒靈，甚至都不具備什麼成長性。

「那你就別這麼自覺祓除掉啊？」眼睜睜看著琉生的咒力溜了過去，悄無聲息的結束了那剛剛誕生的咒靈的生命，伏黑惠的神情有些複雜。

你聽聽看自己講的話，再看看自己做了什麼事！屬於是咒靈都覺得十分不講武德的程度。

「……一時順手。」

——

澀谷，晚十一點。

「啊，我不行了……」琉生一臉菜色，從原本的正常走路，逐漸掛在了看起來還算有活力的伏黑惠身上，成為了一條隨風飄蕩的鹹魚。

他順手撈起一個蹦躂得過於歡快，眼看著就要摔倒的血小板。

……好傢夥，也是個男孩子。

雖然自己好像沒資格說人家啦，但現在男孩子都流行女裝了麽？

在對方的十分具有日本特色的不斷鞠躬道謝中，琉生擺擺手，跟緊隊伍……好吧，實際上是被鹹魚架子伏黑惠帶著飄走。

「這個活動……」琉生忍了忍，但終究還是忍不住了，發出了絕望的吶喊：「到底要持續到幾點啊？」

他們可是從晚六點就開始到處逛了，但直到現在了，人也一點兒也沒見少……

這群人是怎麼回事啊！？這麼晚了還不去睡覺的麽？

明天可還是工作日啊，該上學上學該上

班上班的那種工作日啊！

「啊……」虎杖悠仁臉色同樣有些蒼白：「我也很想知道。」

就算是猜拳輸掉，被迫當釘崎野薔薇的拎包小弟的時候，他都沒覺得這麼累過。

巧了，釘崎野薔薇的的觀點跟他有點兒類似。她甚至有些理解了「為什麼三個同學都十分抗拒陪她逛街」這件事。

「……這還是我第一次覺得逛街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她眼中的高光逐漸消失，彷彿靈魂都從嘴邊吐了出來似的。

這話要換做是平常說出來，不管是琉生還是虎杖悠仁都會開始歡呼雀躍，甚至連伏黑惠都可能會不著痕跡高興那麼一下。

但現在……

他們只會露出看破紅塵的疲憊微笑。

「你們，未免也太誇張了吧？」伏黑惠眉頭一皺，神情帶上了些許困惑。

平時出去玩的時候，沒見他們這麼嬌弱啊？

特別是釘崎野薔薇，她之前逛街的時候走的路可比今天多得多，也從來沒見她喊過累。

有時候，甚至還會覺得他們這幾個男生很廢……

今天這才幾個小時啊，就走不動了？

「只是到處逛了逛而已，不至於吧？」

雖說他們不僅僅是來逛街的，還要兼職祓除咒靈和揪出搗亂的詛咒師。

但可能因為是萬聖節，詛咒師和咒靈們也想放個假吧。

一路走來，別說是詛咒師了，就連出現的咒靈都弱小得不行，隨手一拍就可以消滅的那種。

哪裏至於疲憊成這個樣子？

笑死，這幾個人可是體質一個賽一個像大猩猩的咒術師誒？

伏黑惠有些茫然。

自己甚至都不是這裏體質最好的一個，他都沒有感覺到疲憊，這三個人在裝什麼？

「才不只是逛了逛這麼簡單而已！」琉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起來甚至有些驚恐。

他搞不清，為什麼伏黑惠37度的嘴能夠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哪裏不至於了，天知道他們這幾個小時經歷了些什麼……

最開始，他們還只是在快快樂樂的逛街，就跟平時一起做任務的時候一樣，光明正大的開始公費旅遊。

雖然時不時伴隨著一些小插曲——

比如說，隨手祓除幾個弱小又無助的新生咒靈、順手扶一扶被擁擠的人流沖得東倒西歪的柔弱妖魔們……類似這樣雖然有些麻煩，但也無傷大雅的小事件。

總得來說還算得上是十分愉快的……好吧，實際情況是快樂得蕪湖起飛。

但沒過多久，事情逐漸開始不對勁了起來。

喝了點酒開始在大街上尋釁滋事的、莫名其妙打起來的、甚至還有往地上一躺直接睡大街的……

以至於他們這幾個咒術師，簡直比警察還像秩序守護者。

不僅要阻止菜雞互啄，還要把醉酒鬧事的團吧團吧交給巡警，至於路上躺著的那些……

隨便吧，反正至少他們還知道要找個角落靠著，免得被人踩著呢。

按照這個情況來說——

「我們一路上都在見義勇為，當了一晚上的正義的夥伴啊！」

明明是咒術師，卻連警察的活都順帶著一起幹了。一個人乾兩份活，黑心資本家都不敢這麼壓榨員工。

知道這有多累麽？

不僅僅是體力上的消耗，就連心靈都因為看到了各種人類迷惑行為而受到了嚴重打擊。

本來還以為萬聖節的任務是什麼員工福利，結果根本就只是在痛苦加班……

這種情況實在是很不應當啊，他們來參加的，難道不是快樂的萬聖節遊行麽？

叫你們cos成妖魔，並沒有讓你們

真的變成些妖魔鬼怪啊？

就……

對不起，之前不該在心裏吐槽cos動漫角色一點都沒有萬聖節氛圍的。

參加活動的這群人，這不是已經非常成功的在內心上轉變成妖魔了麽？

澀谷的萬聖節遊行，還真是從另一種意義上做到了群魔亂舞呢。

「當正義的夥伴可一點兒都不輕鬆的！」虎杖悠仁顯然也很不滿伏黑惠的冷漠。

「就是啊，很累的！」就連釘崎野薔薇都同樣露出了不贊同的目光。

三個人就像是不滿於自己的對家庭的貢獻完全被家人忽視，甚至否認的全職主婦一般，委屈巴巴的開始了控訴。

「要沉著冷靜，努力剋製自己。」

——面對奇奇怪怪的人類迷惑行為不能慌張，就算再無法理解也不要深究。

「要有耐心。」

——不能因為講不通，很煩躁，而選擇一拳把喝醉了挑事的酒鬼打暈。

「還要有毅力。」

——對於一次又一次性質差不離的騷亂，不能因為枯燥乏味而撒手不管。

像是講相聲一般，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釋起了自己究竟有多累。

顯然都忘記了，沒喊累的伏黑惠跟他們一樣，同樣經歷了這些雞飛狗跳事件的摧殘。

伏黑惠眉頭皺的更緊了，表情有些微妙，似乎有些頭疼的樣子。顯然是被「正義的夥伴」這樣過於中二的稱呼雷到了。

「正義的夥伴什麼的……」

累不累他尚且不清楚，但……

自從小學三年級之後，他可就再也沒聽到過有人說過這樣子的話了啊？小朋友過家家都不這麼玩了！

這三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能夠面無異色說出這種羞恥的話來的？

「……你們。」他張了張嘴，試圖反駁，但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算了……

總覺得一旦反駁，事情反而會變得更加麻煩。

於是——

伏黑惠選擇了轉移話題，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個點，應該快結束了。」

其實倒也稱不上結束……每年這個時候，選擇直接在澀谷過夜的都有不少，比如那些睡大街上的。

但只要人流量少了，產生的負面情緒不足以誕生強大的咒靈，他們也就可以下班了。

這話顯然無法安撫琉生三人

「快……？」琉生眼神依舊無光，虛弱的問道：「那是還有多久？」

「……」伏黑惠沉默了一下，試圖安撫一下仍舊一臉菜色，看起來真的快不行了的同學們：「要不然？去喝杯奶茶？」

他記得……

每次這幾個傢夥逛街的累了的時候，只要喝口奶茶或者吃點東西，都會瞬間恢復過來。

有時候還會說什麼類似於「終於活過來了」這種誇張的話。

「好耶！」三個人瞬間歡呼了起來。

伏黑惠：「……」

他們真的累了麽？不會是在誆我吧……

這天晚上的咒術師們，雖然快快樂樂的來到了澀谷參加萬聖節遊行，在離開的時候卻都彷彿被妖魔吸走了靈魂一般。

不愧是萬聖節，咒術師都扛不住。

總之——

任務結束的時候，地鐵已經都已經停運了，而且……

剛剛才電話通知輔助監督來接人的伏黑惠有些茫然的發現，他們的隊伍裡好像少了個人。

根本不用找，非常的明顯，就是女裝的那個。

「琉生呢？」

「……飛去夜襲中也先生了。」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臉色有些複雜，指著天上沉痛的開口道。

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伏黑惠：……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