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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第33章 第33章
環在自己腰間的力量忽然加大,木小雀回頭看了眼戚平,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地不知道看著什麼。

他順著戚平的視線望去,渾身不禁也跟著繃緊起來。

「是小寶!」戚平連滾帶爬地從馬背上下去,快步跑到牛車邊,然而卻在距離車還有三尺遠驟然停下,腳好像徹底黏在地上,動彈不得。

離得近了,車鬥裡躺著的人清晰可見,不但臉上,身上漏出來的地方也都纏著重重繃帶。

血從下面滲出來,耳朵漏出來一個角,只見上麵皮肉翻騰扭曲,紅色的血肉黏連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戚平不忍再看,眼圈通紅,淚在眼眶裏滾來滾去。

木小雀輕輕走到車邊,握住小寶那隻尚完好的手,「小寶,木哥對不起你。」

一聲輕微的哽咽響起,淚透過繃帶洇出來,「木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你們去哪了?」

聲音極度沙啞,就像被燒紅的木炭直接捅進了喉嚨裡。

「我們被困在廢井裏,逃出來時已經晚了,」木小雀頸間鼓起一條青筋,「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小寶輕輕搖頭,嘴角微微翹起,半晌才又重新耷拉下去。

他啜泣兩聲,解釋道:「客棧裡的夥計是壞人,食物和水裏都被下了毒,我因為那天是在外面吃的飯,才僥倖逃過一劫,但其他人都死了,我救不了他們。」

木小雀回望了一眼戚平,他倆晚上同樣是在客棧裡吃的飯,但直到現在卻依然安然無恙,「小寶,事發時還有什麼奇怪的事嗎?」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奇怪,」小寶說道:「那晚客棧裡每個房間都換了新蠟燭。」

「江湖上有兩種毒,單獨服用沒有任何作用,」香清兒在旁邊說道:「但兩種合在一起卻是取人性命的劇毒,估計你們吃的飯是藥引,而另一種毒便藏在蠟燭裡。」

戚平偷偷抹掉眼淚,語調正常地問道:「從這個方向去查,能不能揪出那縱火之人是誰?」

「難,」香清兒搖搖頭:「這兩種毒並不具備特殊性,單拿出一樣可能都是市面上常見貨色,這條路走不通。」

妥善安置好小寶,香清兒走到戚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活下來,便總是比那些已逝之人多一分福氣,我們總要看開些,才好活著。」

………………

進了城戚平他們便與合妙宗一夥人分道揚鑣。

木小雀本想帶著小寶去據點裏醫治,但卻在城門口看到一個身著玄岫派練功服的弟子正向來往的行人張望打量。

「小寶,」木小雀將車停在路邊拉開簾子,「你玄岫派師兄是不是在找你?我去問問,免得他到時候見不到人擔心。」

戚平扶著小寶坐起來,兩人一起向那個方向張望。

只見木小雀與那弟子聊了幾句,對方便猛地抬頭看過來,然後跌跌撞撞一路推開不少人跑向這邊。

「小寶,是你嗎?」來人眼圈通紅,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

他小心翼翼地拉住小寶的手擼起袖子想要查看傷勢,但卻被躲了開去。

小寶的反應讓戚平和木小雀也不禁一愣,只見他搖頭道:「別,別看。」

但由於動作幅度太大,臉上的繃帶微微散開,漏出了底下面目全非的臉。

木小雀在忽然響起的嚎啕聲中迅速擋在小寶面前,遮住一切窺探的目光,伸手將繃帶重新纏好,「我們不看,不看。」

戚平將情緒崩潰的玄岫派弟子帶到遠處,順著他的背,握拳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等這弟子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他才講了講他們這一路上大致的經過。

「混帳東西,混帳東西,」這人深喘了幾口氣,哽咽道:「天殺的狗賊啊!」

「我們不宜耽誤太多時間,」戚平勸道:「小寶還是要儘快請大夫看看才行。」

「你說得對,」這弟子囫圇擦了擦臉,「玄岫派弟子慕容瑾,還未請教俠士大名。」

「你叫我木小七便好,車邊站著那個叫木小雀,」戚平邊走邊問:「小寶暫由我兄弟二人派人看護,你看如何?」

「二位兄弟可有落腳處?」

戚平看眼木小雀,只見這人背在身後的手指輕搖了搖。

他轉頭沖著慕容瑾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入城,暫時還未尋到落腳之處。」

「既然二位與小寶是朋友,不如就來與我玄岫派同住吧,我們目前在周家落腳,相比於外面,雖然各派也偶有摩擦,但環境要好上不少,只是可能會有些懈怠二位,現下我們住的北廂只剩下一間客房。」

看到木小雀朝他微微點頭,戚平臉上掛起誠摯的表情:「那就麻煩慕容兄弟費心了,如果到時給貴派添了麻煩,還請多多包涵。」

……………

一眾玄岫派弟子加戚平在小寶門外守著,裏面誰也沒留,都被小寶趕了出來。

木小雀放下行李後便直接去了據點,想找些療傷的好葯,慕容瑾去找周家負責人,要一個善治燒傷的大夫。

本來一切雖然忙亂,但卻也算井然有序,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極亂的腳步聲忽然從庭院裏響起。

戚平側耳傾聽片刻,只聽有人呼哧帶喘地叫道:「大師兄呢?出事了,出事了,快去找大師兄!」

戚平先一步跑了過去,迎上一個滿身是血的少年,「怎麼回事?」

「師兄他們打起來了,我們在酒館碰到魔道中人,我們正討論戚家的事呢,那些人就衝上來要打我們,小師兄被他們打吐血了。」

雖然這孩子車軲轆話一堆,已經失了條理,但仍能推算出事態嚴重耽擱不得。

戚平抓住那渾身顫抖的少年,「快,你把酒館地址留下。」

然後他隨便指著身旁一個少年道:「你記下地址,去找你們大師兄,其他人老實待在院子裏,別出去添亂。」

「你是誰,」那人掙脫戚平的手急道:「我要去找師兄,你別拉著我。」

「快帶路!」戚平氣得對著那少年耳朵吼了一聲。

直到那孩子回神,他拎起人家的衣領踏著輕功一頓飛簷走壁抄近路,囑咐道:「記得指路,指晚了,你小師兄被人打成肉泥我可不管。」

就這樣還走了將近一盞茶時間,才到達那個出事的小酒館。

戚平一看,這裏是真夠偏的,被人在這種地方包了餃子,想跑都有點難。

順著小酒館的門簾向裏面望去,此時玄岫派已經倒了兩人,另兩個看架勢明顯也是在負隅頑抗。

而魔道那邊兩個人顯然是好手,還在那邊貓耍耗子般逗來逗去。

戚平丟下那個少年,拔出劍一招「飛花亂舞」衝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兩人的對手,但撐到玄岫派大師兄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劍影籠罩住那兩人,戚平輕輕兩腳將玄岫派弟子踢出戰圈,「想辦法先吊住你們師兄弟的最後一口氣。」

無數朵劍花向對手飄去,看起來繽紛又燦爛,上次與木小雀交過手後,他這招明顯領悟地越來越透徹。

劍花封住對面兩人所有的要害,同時每一朵又彷彿沒有方向般亂舞,一時間指左打右,不一會兒,那兩人便漏出隱隱敗勢。

戚平略有些驚訝,本以為這倆是好手,沒想到這麼快便被摸出了底子。

他不知道是江湖閱歷的原因還是什麼,但這幾個弟子的武功似乎連小寶都不如。

戚平再次提高速度,劍花驟然在空中炸開,化為一把把長劍襲擊而去,場面看著頗為壯闊。

在其中一人抵擋刺向咽喉的劍時,胳膊處忽然一涼,真正的劍已經卸了他一條臂膀。

另一個人臉上濺得都是血,開始向門口退去,玄岫派的那幾個少年齊聲提醒:「他要跑!」

戚平本想去追,然而就在這時,一串飛鏢激射而來,他迅速變招格擋,叮叮噹噹的聲音停止後,門口已經空無一人。

戚平略覺可惜地嘆口氣,轉身想要拎起那個重傷的人止血,便見一枚飛鏢精準地刺入這人的太陽穴裡。

原來擋他是假,滅口是真。

擔心外面仍有魔道中人的埋伏,他索性製止住這幫弟子的動作,待在酒館裡等著援兵的到來。

精神稍微鬆懈,一股酒香撲鼻而來,他過去找了找,果然發現了一壇杏花村酒。

戚平從懷裏掏出塊銀子放在櫃枱上時,然後才發現這家酒館的主人已經橫死在櫃枱之後,胸口處留著個透明的窟窿。

外面凌亂的腳步聲傳來,他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相貌儒雅又英俊的男子正挑起門簾向裏面走來。

這人看著氣度不凡,在如此情況下依然不慌不亂,指揮有度。

「大師兄?」那幫弟子終於反應過來,像是迷路的小獸終於找到家般雀躍起來。

方見知安排完事情,終於得出空來朝戚平打個招呼,「多謝這位少俠出手相助,鄙姓方,名見知,不知道少俠怎麼稱呼?」

「木小七,」戚平抱著酒罈隨方見知向外邊走邊說:「謝就不必了,反而是我還要多謝慕容兄給我們提供一處容身之所。」

「小寶的事我也隱約聽說了,」方見知說道:「不知七兄是怎麼與他結識的?」

戚平心裏的那桿秤擺了擺,知道對方這是不信任他們,同慕容瑾那個寬心眼比,這人明顯有些不好對付。

於是他也不藏著掖著,索性將第一次見面,如何搭救,後面又為何分開仔仔細細地說了個清楚。

見方見知在那頻頻點頭,戚平忽然轉了彎說道:「要說小寶被追殺那天,我們在鴻雁城的客棧裡還看見一個被你派弟子斬殺的魔道妖人。」

「不可能!」

誰知方見知想都未想便脫口否認,他轉頭注視著戚平,眉間現出一絲凝重,「戚家滅門後,所有弟子都被第一時間召回了山門,七兄說的那個時間,除了我們這一行外,再無玄岫派弟子在外歷練。」

戚平低頭皺了皺眉,看來有人心地不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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