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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翅》第94章 第94章
木小雀整頓肉吃完已經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兔兒笑嘻嘻地支著下巴看著他道:「怎麼吃東西這麼慢?」

「你不盯著我看,就快了,」木小雀又喝了口酒,全身都感覺暖和起來,他復看了看小二,心虛地移開視線。

冷不丁低頭,再次與兔兒柔和的目光對在一起,他頭皮一麻,抿著唇小聲道:「我有愛的人,他很好看,很可愛,很招人喜歡。」

兔兒好奇地問道:「是那個車裏的女子嗎?」

「不是,」木小雀看著她,眼裏閃過幾抹悲傷,頑強道:「我愛的人是男的,我喜歡男的,不喜歡你這種女的。」

「我大著肚子你怎麼喜歡?臭美,」兔兒輕推了推他,「我有夫君,我們還有了寶寶。」

莫名的煩躁感再次攀升,木小雀隻覺自己眼前一黑,幾乎快要暈了過去,他鼻子一熱,接著一涼,伸手摸過去,竟然摸到一手血。

「你怎麼了?」兔兒驚恐地看著他,拿著手帕擦過去,歪著頭將他上下掃視一圈,「你受傷了?」

「沒,」木小雀接過手帕捂著口鼻,委屈地歪過頭,伸手推開兔兒,「你離我遠一點。」

兔兒捂著肚子向一旁坐坐,木小雀看她那姿勢隻覺更加礙眼,他起身向遠處走了走,低頭沉思片刻,小聲道:「我先回去了。」

走出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又返回來,摘**上套的狐裘披在兔兒身上,又抬眼瞅了一眼小二,慌裏慌張地起身便走。

「今天謝謝你,」兔兒緊了緊身上暖乎乎的狐裘,沖小二抬抬下巴:「二兒,去把烤肉給恩人送過去,讓恩人拿給那位姐姐也填填肚子。」

「哎,」小二捧著紙袋追上木小雀,「恩人,這是剛烤好的,還熱乎著,讓那姐姐趁熱吃。」

木小雀身影徹底消失,獨留兩人孤零零地坐在篝火邊一邊哆嗦一邊烤著火,兔兒緊了緊身上的皮裘,狡黠一笑:「哎,還是太謹慎了啊,我還以為他會邀請我去車裏睡。」

「你,」小二看了看她,「怎麼這麼喜歡瞎胡鬧?快點辦事不行嗎?」

「他多可愛啊?」兔兒嘁了他一聲,「前半夜你守夜,我先睡,別忘了叫我。」

後半夜,篝火熄滅,兔兒躺在地上打著哈欠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忽然一道輕微的樹枝斷裂聲響起,她渾身一緊,緩緩閉上眼睛,豎起耳朵聽著身後的動靜。

只聽那人離此越來越近,在對方的手碰到自己身體的瞬間,她猛地抓著那隻手的手腕捏住脈門,迅速翻了個身,抬起另一隻手卡到對方喉嚨處,微微使力。

然而當看到那張冰冷無情的臉時,她渾身不由一松,放下手小聲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偷孩子的。」

木小雀問道:「你冷不冷?」

「冷,」兔兒縮了縮身體,「你不會要來抱著我取暖吧?這可不行,被二兒看到了,當場就得拿刀剁了我們。」

木小雀一聽她提到那個小二,心裏就煩得厲害,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陣陣心虛,他低下頭問道:「冷你怎麼不看住火?」

「我剛才不小心睡著了,」兔兒臉上羞紅一片,睫毛飛抖:「再一睜眼,火就滅了。」

木小雀扶著滿臉疑惑的兔兒起身,緊了緊她身上的狐裘,在兔兒的驚呼聲中俯身將她抱了起來。

他埋怨地向小二那處瞄了一眼,微微放下些心,小聲道:「你不想去車裏暖和暖和?」

「那你忽然抱著我,我當然怕了,」兔兒臉頰飛紅,輕捶了他一拳,「你做事總是這麼突然?也不怕人想歪。」

「閉嘴吧,」木小雀回頭又朝著小二看了一眼,「你怎麼話這麼多!」

「你對誰都這麼好嗎?」兔兒伸長胳膊忽然環上木小雀的脖頸,沒管對方已經僵成木頭似的身體,小聲道:「還是隻對我這麼好?」

「鬆開,」木小雀胳膊抖個不停,隻覺渾身的力氣都被瞬間抽離,他腳步虛浮地走出幾步,忽然蹲在地上,「兔子,我心好亂。」

「我叫兔兒,什麼兔子,怪難聽的,」兔兒手伸到他胸膛處停了一會兒,砰砰砰地撞得她手都跟著震動,「你心跳得好快。」

「我好難受,」木小雀鼻子發酸,他快速地眨眨眼睛,然而一滴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淌了出來。

「你為什麼出現得這麼快?我就知道我不值得被人愛,我這麼容易就變心的人,果然不值得被愛。」

「你怎麼了?」兔兒慌忙地擦了擦他的眼角,額上急得冒出了汗,她連忙寬慰道:「可能正是因為你太愛那個人,然後又正巧在我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東西,如今才把想念轉移給了我。」

「是嗎?」木小雀眼睛通紅地望著她,頗為無助地問道:「是這樣嗎?」

「是的,我也感同身受,如果我家小二離開了我,我一定也會這樣,」兔兒憐惜地撫了撫他的臉,「但我也不敢保證,他面目全非後,我還會立刻不由自主愛上他。」

木小雀狐疑地抬起頭看著她,「但是你看樣子一點也不愛他,你們睡覺都不抱在一起,我和小七天天抱在一起睡。」

「信我,」兔兒捏著拳頭懟了懟他,「我超愛小二的。」

木小雀情緒終於被安撫好,他重新抱著兔兒站起身,嘴裏不停嘟囔著「我超愛小七」。

兔兒搓搓鼻子笑起來,她忽然整張臉埋進木小雀衣服裡笑個不停,小聲道:「你真是可愛。」

打開車廂門,木小雀拖著兔兒將她送了進去,接過她遞出來的狐裘,忽然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聞了聞,香風撲鼻,他整個人愣了愣,關上門轉身便跑。

兔兒不禁掩唇笑了笑,拿床被子剛要蓋上,便聽到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罵道:「狐狸精!」

她手頓了頓,扶著後腰翻了個身,面對著香清兒笑道:「姐姐是在說我嗎?」

「不然你覺得我在說誰?挺著個大肚子來勾引男人的,我是第一次見到,」香清兒滿臉鄙夷地看著她,「你家男人都滿足不了你呢是嗎?」

「我可沒勾引他,」兔兒不服氣地瞪了她一眼,「誰讓他這麼不經撩?撩兩下就上鈎?」

香清兒猛地伸手捏住她喉嚨,眼睛危險地眯起來,「說話注意點,小心閃了舌頭,腦袋搬家!」

兔兒訕訕地吐了吐舌頭,哼了一聲翻了個身,蓋好被子便蒙頭睡去。

香清兒拳頭捏得吱吱直響,恨不得一掌拍過去,直接結果了這賤人的命。

她坐起身深吸兩口氣,掀開簾子向外看過去,注視著木小雀的眼裏滿是心疼,她重新躺下,近乎哀求道:「他受了情傷,請您能高抬貴手,放他一命。」

兔兒握著被子的手緊緊攥住,她裝作沒有聽到香清兒的話,注視半晌眼前的黑暗,重新閉上眼睛。

第二天,天還沒亮,兔兒抻著懶腰睜開眼睛,靜悄悄地下了車,足沾在地上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她向著自己所在的地方走去,木小雀靜靜地看著她,知道她這是擔心自己的夫君,眼裏不由有些黯淡。

沒一會兒,有火光亮了起來,他灌了一口涼水,抬頭看向天邊的殘月。

又過了片刻,熱氣蒸騰而起,木小雀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低著頭又灌了口水。

接著只見小二一趟趟地把所有東西都轉移過來,最後還抱了個爐子,身後跟著那風情款款的小兔子。

「二兒,」兔兒朝盯著她看的木小雀笑了笑,伸腿踢了一腳小二,「這些東西便留給恩人,我們今天去城鎮裡重新預備,下午出發。」

木小雀走過去脫下狐裘披在她身上,「這也太多了,你們是要去哪,備了這麼多東西?」

「去度州,京城嘛,」兔兒摸了摸肚子,「順便在那過完年回來,估計孩子也就在那生了。」

木小雀垂著眼看了看她那個大肚子,眼裏的神色被睫毛蓋住,他思索片刻,說道:「那你們一路小心。」

「嗯,」兔兒乖巧地點點頭,從火爐上架著的鍋裡拿出一個肉包子遞給木小雀,「好燙,快吃,守了一夜,肯定餓壞了吧。」

「還好,」木小雀垂著眼又看了看小二,才接過包子轉身抬起袖子矇著臉吃了一大口,看樣子這一夜確實是餓狠了。

兔兒端著碗熱水送到他眼前,寵溺地笑道:「慢點吃,鍋裡還有,先喝點熱水。」

小二守在爐邊饞的直吞口水,兔兒沖著他微抬抬下巴,他才掀開鍋蓋拿出個大的,張開嘴狠狠咬了一大口。

香清兒從車廂裡出來,看著這狐狸精在自己男人面前就敢公然與木小雀勾勾搭搭,一時又是氣憤又是悚然。

她拿出個包子啃了一口,半蹲下.身對著小二笑道:「你們還挺懂享受?」

「都是我娘子張羅的,」小二擦擦嘴上的油笑道:「她最擔心家人在路上吃不好。」

香清兒沖著遠處有說有笑的兩個人抬抬下巴,暗示道:「你娘子倒是和誰都混得比較好。」

「熱心腸,」小二頗為受用地點點頭,「她對誰都好,沒事就給隔壁大哥家送吃的。」

香清兒頗為同情地看了看他,又看向兔兒挺著的那個大肚子,不由恨鐵不成鋼地嘟囔道:「活該你綠帽比天大。」

吃飽喝足,兔兒將木小雀趕到車廂裡,「快休息一會兒,這一程讓小二來趕車。」

木小雀幾乎沾到被子便睡了過去,夢裏某人忽然朝著他大吵大鬧,罵他移情別戀,不是東西。

他瞬間從夢中驚醒,張開眼就看見兔兒在含情脈脈地盯著他,迅速閉上眼,再睜開時,對方已經移開了目光,「醒了,你怎麼睡覺都不老實?」

「做夢了,」木小雀翻了個身,他揉揉眼睛坐起身,背對著兔兒,猶在感到一陣後怕。

心裏折磨,再加上身體睏倦,讓他胸口彷彿團著一團濁氣。

「哥哥,」兔兒起身抱著木小雀,將他摟在懷裏,「你再睡會兒,我摟著你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木小雀嚇得向門那邊驚恐萬狀地看過去,兔兒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別擔心,他們一時進不來。」

兩人對視片刻,木小雀慢慢湊過去,對著那雙紅潤的唇又親又撚,兔兒的掌心是熱的,如一團火一樣彷彿能通過他的手掌燒到了他心裏。

作者有話說:

再次為我的惡趣味道歉,騷凹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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