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悟性爆炸了》第一百九十八章 瘋狂,念神(8000)
我的悟性爆炸了正文卷第一百九十八章瘋狂,念神當陰風吹起之時,徐白感覺到後腦杓一陣冰涼,不用回頭也能猜到,後面那座墳已經出現了異變。「啦……啦啦……啦啦……」
伴隨著這道陰風吹起,黑暗的空間裡,響起了一陣陣悅耳的聲音。
這聲音帶著音調的起伏,就像是用一種極為優美的唱腔,在黑暗之中不斷回蕩。
聽在耳朵裡,卻沒有該有的賞心悅目,反而由於黑暗與陰風,顯得驚悚。
聲音只是響起了一會兒,很快就消失了,與此同時,徐白感覺到身後有一絲異響。
他回過頭,金色和灰白色在不斷交織。
身後那座墳已經沒有了枯骨,有的只是一個穿著道袍的女人。
女人頭上,有各種各樣精美的髮飾,看起來尤為動人。
再配合上女人那張傾世的容顏,在黑夜裡也覺得一陣心動。
「師國公主?」徐白問道。
師國公主輕輕點了點頭,那雙眼睛水波流轉,帶著無盡的風情,說不出的誘人,以及令人慾望大發的灼熱。
「有緣人,你終於來到了。」
聲如黃鸝,清脆悅耳,如潺潺流過的小溪,在山間回蕩著心醉的樂曲。
光是這道聲音,便令人如癡如醉,猶如陷入深不可測的深潭。
徐白挑了挑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眼中帶著莫名的調侃:「你沒有聽到之前說的話嗎,什麼狗屁有緣人,把你的招數亮出來吧。」
話音落下,本以為接下來這師國公主就會亮出獠牙,但沒想到隨著徐白說完這句話,師國公主的臉上露出幽怨之色。
「我用了假死之法,一直苟活至今,就是在等待你的到來,你我有緣,可喜結連理,但你卻說出如此傷人之話。」
師國公主的臉上露出幽怨之色,雙目之間儘是哀傷。
配合著那優美的身段,以及微微低垂的雙肩,還有胸口的遼闊,泫然欲泣之感,躍然眼前。
讓人忍不住想上前,將她揉進懷裡,疼惜一番。
徐白感覺到頭腦一陣昏沉,在他眼前,這個師國公主好像變得更加漂亮了。
「神魂控制,終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沒想到你的控制方法還挺高級的。」
徐白的心法中就含著神魂之法,他當然清楚這一切的來源。
眼前這個師國公主,正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神魂。
「又是一個苟活的方法,看來你是利用此招,引來被你誘惑的人,接著,是不是要做一點不可描述的事?」徐白用手捂著額頭,抵抗著神魂中的昏沉感。
他沒有動手,因為他突然有一種想法,面前這個美人泫然欲泣,動手的話,會有一種負罪感。
他的神魂正在被侵蝕,那種感覺無法抵抗,如潮水湧來。
一套套思緒在腦海中掠過,徐白正在想著破局之法。
師國公主睜開美眸,淚水從眼角劃過,她似乎並不在乎徐白的話,突然間抬起三寸金蓮,朝著徐白走了一步。
修長的大腿,即使有著道袍掩蓋,也能夠看出渾圓的形狀,讓人口乾舌燥,恨不得掀開道袍,探一探此中詳情。
隨著這一步走出,周圍的景色正在不斷扭曲。
黑暗消退,密林消失,月色不見,孤墳隱沒。
一切彷彿從未出現,徐白的頭腦之中,神魂正在逐漸失控。
在他腦海裡,一幅幅畫面出現在眼前,他似乎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好像來到了一處華美的宮殿中。
宮殿裡,無論是牆角,還是高高的房簷上,都掛著紅色的絲綢和燈籠。
而在最前方,一襲紅衣的師國公主,緩緩將紅蓋頭放下,遮住了傾世的容顏。
在徐白身後,響起了一道聲音。
「公主大婚,舉國同慶,天下大赦!」
「今,駙馬徐白,與師國公主喜結連理,為師國之幸。」
「行天地之禮,拜父母之堂,從此,桃花灼灼,子孫滿堂!」
徐白轉過頭,順著聲音的來處看去,就見到他旁邊有一具模樣誇張的枯骨。
枯骨的下巴上下開合,這聲音正是從這裡傳出。
「我要結婚了。」
徐白努力的保留著自己的神智,但這五個字卻猶如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在神魂深處。
周圍的場景一再變換,很快他便來到一個奢華富貴的大廳中。
大廳的正前方沒有人,但卻有兩把椅子,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握著什麼東西,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一截紅綢被他緊緊抓在手上,順著紅綢將目光延伸,發現紅綢的另一端,被一身紅袍的師國公主抓住。
紅袍籠罩在師國公主身上,宛如沾了血的嫁衣,而師國公主的頭頂,紅蓋頭隻蓋下來一半,露出白皙的下巴和紅潤潤的嘴唇。
「相公。」
紅潤潤的嘴唇微微開合,一截紅潤的舌頭從嘴裡伸出,舔了舔下唇,說出令人酥麻的兩個字。
「天地之禮已成,送入洞房,望駙馬和公主早生貴子,為師國誕下血脈。」
又是那道聲音在緩緩傳出,徐白感覺到周圍一陣變動,接著,他出現在全是紅色裝點的婚房裡。
懷中好像有異動,徐白低頭看去,發現摟著一個暖和的軀體。
師國公主已經摘掉了紅蓋頭,如玉一般的臉龐微微揚起,帶著幸福之感。
「相公,良辰美景,不忍褻瀆,今日抓緊時間,你我行巫山之好,共赴雲雨之樂,豈不美哉?」
話語中有幾分羞澀,但更多的卻是讓人迷醉的語調。
徐白能夠感覺到,自己已經情不自禁的摟住了師國公主的腰。
瞧瞧,瞧瞧人家古人的話語。聽起來多麼順耳。
行巫山之好,赴雲雨之樂,其實說得俗一點,就是趕緊脫衣服。
但換成這種語言,聽在耳朵裡卻格外和諧,沒有絲毫粗鄙之感。
「唉……」徐白挑起師國公主的下巴,緩緩道:「身體已經被控制,但還是差一點,就差這一點,便是天地之別。」
師國公主臉色一僵,但很快恢復正常。
徐白笑道:「你能控制我的神魂,但需要時間,不過我卻無所謂,因為我根本就不怕別人控制神魂,只要你不是一瞬間就侵蝕完。」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師國公主臉上露出心疼之色,抬手摸著徐白的臉,同時把徐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相公,你為何不信?你我是有緣之人,今日行了夫妻之禮,便能從此得到自由,豈不是萬千之喜?」
徐白感受了一下,這份量比葉梓都大一兩分。
真元力在體內湧動,但卻沒有放出來,而是直接朝著神魂湧去。
下一刻,徐白的神魂被撕成了碎片,他是自己撕了自己的神魂。
痛苦的感覺傳遍全身,也帶來了清醒的思維,真元力的運轉之間,身上浮現出妖異的花紋。
——不滅魔魂佛身!
下一刻,殘破的神魂瞬間癒合,已經變成了嶄新,而師國公主的控制,蕩然無存。
周圍的一切,就猶如被打碎的玻璃,嘩嘩的往下掉落。
一切蕩然無存之後,只剩下幽深黑暗的密林,以及稀疏的月光。
徐白看著前方的墳地,以及墳地之上,臉色陰沉的師國公主,笑眯眯的道:「看來你的控制之法,被我破掉了。」
話音落下,一陣風沙吹過,師國公主竟然掉頭就跑,就連面前這座孤墳都不要了。
這個男人竟然能夠破解她的控制,而且破解的方法極度狠辣,絕對招惹不起。
神魂被控制,但這個男人親手將神魂打成了粉碎,又重新癒合,變成了新的神魂。
新的神魂,那之前的控制就不復存在了。
神魂被打碎,這種痛苦顯而易見,但面前這個男人,竟然能夠咬牙堅持下來,真是個狠人。
師國公主知道,根本不能在此處多留,多留下一點時間,等待他的,便是無盡的毀滅。
徐白見此一幕,抬起腳步,身後金色和灰白色交織的混亂,帶著令人絕望的氣息,將周圍盡數籠罩。
師國公主停了下來,轉過身,那張美麗的臉龐,帶著怨毒之色。
「你不是要和我尋巫山之旅,享雲雨之樂嗎,現在怎麼又跑了呢?」徐白緩緩前進著,臉上的嘲弄意味越發濃鬱:「真是個美人,可惜了,心腸卻比蛇蠍還要歹毒。」
】
他知道面前這個師國公主,還沒有變成念神,應該也是用了苟活的方法。
看這情況,似乎和剛才的有關,把人騙進去,控制神魂之後,再使用其方法,只是不知道那方法究竟是什麼。
師國公主臉上的怨毒之色越發濃鬱,聲音已經不復之前的靈動,而是帶著無盡的怨恨。
「大家都是為了活命,但這活命又能活到哪裡去?」
「那個吃人的道士,人總有吃完的時候,那個養魚的廢物不知道,越是養下去,自身就越是虧損,吃再多都補不回來了。」
「我們都活不了太多時間,還不如享樂,我讓你在享樂中死去,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一句句話,每一句都帶著無盡的恨意,徐白聽在耳朵裡,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
吃人的道士和養魚的廢物,好像都已經被他給解決了,剛才師國公主說出來的話,好像她的苟活之法有些不可描述。
不過他現在也不管這些了,抬起手,對師國公主招了招。
「我留你一命,但是你要和我說說,這山裡還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徐白慢悠悠的道。
面前這個女人只能控制神魂,但自己有天克她的方法,所以毫不留情的說,現在掌握局勢的是自己。
師國公主聽到這句話,微微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詫異的道:「你不是三生山的人,你是從外面的區域來的?」
徐白摩擦著下巴,道:「現在是我問你問題,怎麼是你問我問題,你到底想不想活?」
三生山,應該是這座山的名字。
之前師國公主編的那些謊話,就提到過三生觀,很可能就是以三生山命名的。
「你之前提到的三生觀,這裡面有什麼聯繫嗎?」徐白問道。
師國公主搖了搖頭,道:「沒有,一點聯繫都沒有,我只是隨手寫的一個名字。」
「這座山的人都瘋了,大家為了活命,各自有各自的方法,我只是為了活命而已啊。」
「更何況那些被我害的人在死之前,能夠體驗到極度的快樂,要知道在資源枯竭之前,我可是他們高不可攀的人。」
「他們這樣死去,也算是值得了。」
說到這裡,師國公主的臉上露出悲憫之色,這悲憫之色和她說話的內容對比起來,越發的怪異了。
徐白來回走了兩步,他不能確定師國公主說的是真是假,也沒辦法運用神魂控制的手段,探究出真假。
原因也很簡單,首先這些都是還沒有化作念神,但也不是活人啊。
其次,這師國公主控制神魂的手段比他高明,自己之所以能夠免於控制,完全都是靠不滅魔魂佛身的修復力。
所以他無法確定真假,就當聽個樂呵。
「這裡面還有什麼人,你應該清楚,全部告訴我。」
雖然不能判定真假,但如果能夠知道這座山裡面還有什麼詭異的東西,那也是有好處的。
信個幾分便是,不能全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師國公主搖頭道:「這座山越是往上面走,越恐怖。」
「我們只能知道自己下方的人是誰,而自己上方的,我們不知道。」
「我曾經去過一次,但很快就回來了,那裡的恐怖讓人不敢靠近。」
「除非是收屍人,他哪個地方都敢去,只要有人死了,他都敢去收屍。」
收屍人?
當這三個字被提起之時,徐白就想到,不久之前碰到的那個白衣高帽人。
那個傢夥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看來在這座山裡實力不低。
師國公主見到徐白沒有問話,小心翼翼開口問道:「我能走了嗎,我已經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了,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今天也算是在河邊走濕了鞋,遇到一個硬點子,當然不能夠在此久留。
現在隻想早點逃命,保住這一條命要緊。
徐白沒有回答。
師國公主感覺很慌,繼續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而且我能夠付出代價,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快樂,我曾經是公主,你想一下,那有多刺激……」
話沒有說完,因為當她說到這裡時,她見到徐白的五指之上,爆發出了璀璨的刀芒。
「死吧。」徐白語氣澹然。
金色和灰白色互相交織,變成一行行的混亂,在天空之下不斷回蕩著。
師國公主臉色狂變,帶著恐懼之色,強製讓自己大喊出聲:「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無恥之徒!」
「天地大變,資源枯竭,在這個時候,誰還和你講信用?」徐白道:「你會和我講信用嗎?你離開之後,難道不會來報復我嗎?」
刀芒的璀璨驟然展開,這一刻,這座深山之中,亮起了如同白晝的光芒。
「啊——」
斬人刀芒裡,傳來淒厲的慘叫之聲。
師國公主在刀芒之中,從頭到腳,逐漸化作了灰盡。
在死亡之前,沒有化作念神,當她死掉之後,一切就煙消雲散。
徐白收回身後的天變,心中思忖道:「如果在他們變成念神之前,打死他們,應該不會變成念神。」
剛才他測試了一下,如果在這些人沒有變成念神之前,不告訴他們一切,或者不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死亡的消息,那麼他們死了就是徹底死了。
第一個老道士是知道已經死亡的消息之後,變成念神的。
第二個肥胖男人死了之後沒有變成念神,但他養的那些魚變成了念神。
這第三個也是同樣的道理,死了之後,一切都化為烏有。
想通了,此處徐白便不再準備多留,他還想要繼續往上面走。
不過在走之前,他把這處墳地裡裡外外翻了個遍,並沒有翻到進度條。
「真窮啊!」徐白感概一句。
在如今這個資源枯竭的時代,能夠活著就不錯了,沒有翻到進度條,徐白也並未有什麼意外。
沒有進度條,也沒有其他東西,徐白就不再停留,抬腳準備繼續沿著山路往上走。
可是還沒等他走上兩步,身後又傳來奇怪的聲音。
「叮鈴鈴……叮鈴鈴……」
鈴鐺的聲音在後方傳來,尤其是在黑夜裡,聽到這聲音之後,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徐白轉過頭看向身後,白衣高帽人帶著他的紙人,從遠處走來。
每一步便能夠跨越極長的距離,兩三步之間已經來到墳地。
周圍吹起一陣風,紙人卻牢固不動,透過半透明的紙,能夠看到裡面有一具具模湖的人影。
徐白後退一步,雙目中有戒備之色浮現。
白衣高帽人似乎沒有發現徐白的戒備,在墳地中走了一圈,嘆了口氣:「唉,又沒有屍體,這位兄弟,你殺人的手段,實在是太有破壞力了。」
斬人追求的,便是無與倫比的外部破壞力,能夠在斬人下面留下屍體,那才是怪事。
徐白道:「下次我給你留一點。」
「下次?」白衣高帽人聽到這話,趕緊擺了擺手,引得鈴鐺一陣搖動:「可不能這樣,我不會主動要你去幫我弄屍體的。」
「哦?」徐白饒有興趣的道:「都已經是如今這個世道了,你還能堅持自己本心?」
這個白衣高帽人雖然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但到目前來說,並沒有和徐白產生衝突,而且他似乎只收屍體。
對於屍體應該有某種感應,畢竟他稱自己為收屍人。
「雖然世道在變,資源在枯竭,但我們仍然要保持自己的良心啊!」白衣高帽人嘆氣道:「其實我們能夠探尋出一條新的路,但是他們不願意,他們走捷徑。」
「我曾經在無數次死亡中掙扎,最後才探明了收屍人這條路,唉……我這樣也算是做好事吧。」
「把他們的屍體收起來,燒成一盒骨灰,放在墳地裡埋了,讓他們死得其所。」
當徐白試圖和白衣高帽人說話時,白衣高帽人就彷彿打開了話匣子,源源不斷的開始說了。
每一句話都說得無比遺憾,但聽在耳朵裡卻沒什麼怪異之處,就好像一切都正常。
徐白本來不想再多說了,但聽到白衣高帽人說的這些絮絮叨叨的話,覺得感興趣起來。
他沒有再度說話,而是一邊聽著,一邊戒備著。
「如果你要往上面走,一定要小心。」白衣高帽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越是往上面走,越是恐怖,那些人都瘋了,我上次過去收屍的時候,還差點被打出來。」
徐白挑了挑眉,道:「看來你的實力也不低啊,能夠活著走出來。」
白衣高帽人趕緊擺手道:「不打架,不打架,這資源都枯竭成這樣了,誰還有心思去打架呀?」
「那我就感謝你的提醒,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徐白道。
雖說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但這裡太不正常了,還是繼續往上面走要好些。
他其實現在很想給白衣高帽人一刀,但總覺得,這裡不是打架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打一架沒有相應的彩頭也不好,剛才在白衣高帽人說話的時候,他已經來來回回打量了個遍,沒有發現進度條。
白衣高帽人沒有阻攔徐白,也沒有再說什麼廢話。
他就目送著徐白離開,最後換了個方向,也離開了這處黑暗的地方。
徐白走得很快,直到走出了白衣高帽人的視線範圍之後,這才抬起右手。
在他右手之上,浮現一個金色的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不斷旋轉。
——大凶!
「還是大凶之兆,看來從我進入這裡之後,就沒有個吉祥。」徐白揮了揮手,將金色羅盤消散。
之前在鰺的屋子裡,曾經算過一卦,他本以為這大凶之兆就是鰺。
結果解決了之後仍然存在,也就是說他只要出現在這大山中,那大凶之兆就一直會有。
「好煩啊,還有那個白衣高帽人。」徐白揉了揉額頭,覺得目前的線索也沒什麼可解的。
只有這樣一路衝殺上去,以力破巧了。
思及此處,徐白繼續往上面走著。
又走了一段距離,這裡的黑暗仍然存在,天空中的月亮就像從來沒有改變過方位一樣,高高的掛在天空中。
接下來,這一路距離很長,徐白在陡峭的山路上足足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時,他才停下腳步,看向遠方。
在不遠處的道路盡頭,白衣高帽人正將一具屍體,緩緩裝入紙人之中。
似乎是感覺到徐白的到來,他抬起頭,對徐白這邊打了個招呼。
「兄弟,你來了,我就知道會在這裡碰到你的。」白衣高帽人說話非常熱情,就好像和徐白很熟似的。
徐白嘴角微微上揚,雙目眯了起來,緩緩走到白衣高帽人前方。
白衣高帽人還在裝著屍體,不多時,便把屍體裝入紙人之中。
「終於,湊齊了!」
他站了起來,在這些紙人中不斷走動,點了點紙人的數量,露出滿意的表情。
「都說這資源枯竭,經常死人,可沒想到要湊足一些屍體,還真的很難。」
「他是怎麼死的?」徐白目睹了這一切。
白衣高帽人拍了拍額頭:「被瘋子殺的。」
「瘋子?」徐白沉吟道:「很強。」
如果按照之前師國公主說的,越是往上走,遇到的東西就越強。
那他現在在山上看見一具屍體,殺這屍體的人肯定很強。
「沒錯,就是瘋子。」白衣高帽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在資源枯竭之後,沒多久就瘋了,但在這之前,是一個特彆強的人。」
「本來以為沒有資源,再加上他瘋了,也挺不了多久,但真沒想到瘋了之後,他竟然悟出了一條生路。」
「殺了行當中人,再吸其鮮血,不僅能讓他活,還能讓他實力突飛猛進。」
一邊說著,白衣高帽人一邊唉聲嘆氣,彷彿在哀嘆這個人的不幸。
似乎是在忌憚那個瘋子,白衣高帽人並不想說太多。
「這位兄弟,要不跟我一起去把這些屍體送走,反正你也要往上走,我們剛好同路。」白衣高帽人問道。
徐白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好。」
他沒有拒絕,因為感覺到事情已經越來越清晰。
而清晰的原因,便在這白衣高帽人身上。
其實仔細想一想,白衣高帽人似乎和他是湊巧碰到的,畢竟這裡剛剛死了個人。
按照之前升幽王說的,要和有理智的東西打交道,只要沒有變成念神,都可以交流,看能不能搞到好東西。
現在能夠交流,又沒有任何詭異的感覺,那麼就先走走試試。
白衣高帽人見徐白答應,就在前面默默的帶路,徐白跟在後面,一句話也沒說。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著,走了大概半柱香時間,白衣高帽人這才停了下來。
「好了,就在這裡了,把他們送走之後,我也可以離開,這次要休息好久咯。」白衣高帽人揮了揮手。
在他身後,那些紙人動了起來,齊齊走到最前方,然後呈一字形躺下。
白衣高帽人抬起手,手上亮起一抹火焰,火焰昏昏黃黃,落在紙人身上,接著,便化作熊熊烈火。
熊熊烈火燃燒,一抹黑煙,在天空之中飄蕩。
「火葬?」
實在沒想到,把這些屍體送走,竟然是用火葬的方法,他沒有出聲打擾,繼續看了下去。
白衣高帽人緩緩開口……
「新墳近,悄寄親,悲淚下,惜花皴,存秋念,蝶亂塵,啼杜鳥,掩閑茵。」
「已登仙,跪靈前,白蝴蝶,紅杜娟,鄉鄰敬,後人傳,佑後輩,在人間。」
……
一篇篇悼詞被念了出來,而隨著念出這些悼詞時,黑煙正在不斷凝聚著,而且緩緩朝著白衣高帽人壓了過來。
白衣高帽人並沒有阻止,而是抬起雙手,任由黑煙落下。
他的臉上顯露出一抹痛苦,還有一抹糾結,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才逐漸恢復清明。
「唉……越來越臨近極點了,也不知道我還能送走幾波人。」白衣高帽人嘆了口氣。
徐白皺眉道:「什麼意思?」
他剛才聽到極點兩個字,這裡面的道道可是很多的。
白衣高帽人轉頭道:「兄弟,你還沒有達到這個時候吧,等你真正達到這個時候,你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資源枯竭,就換一種方法取得資源,我這也是其中的方法,只是沒有他們那麼極端。」
「我已經臨近一個極點,我知道每一種方法,其實都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當極點到達的時候,就會汙染心智,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也許到那個時候,我會變成一個瘋子。」
極點,心智,瘋子。
等等!
瘋子!
徐白突然有了一個猜想,之前那個瘋子,或許並不是瘋子。
——念神!
極有可能是念神!
這個白衣高帽人很有東西,他竟然能夠感知得到,但卻不知道那是念神,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不過能夠知道,他真的很強,甚至能感覺到。
「不要再談這麼沉重的事了。」白衣高帽人趕緊轉換了話題:「兄弟,你是想直接上山嗎,那可要小心了,接下來每一步路都不好走啊。」
「這山上,每一個人都不可信,這一點你要知道,一旦你信了任何一個人,可能都會陷入萬劫不復。」
徐白道:「包括你?」
白衣高帽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算是這座山裡面最可信的人了,但只是目前來說,也許等我瘋了之後,你便不能再信我,到時候遇到的話,有這能力就直接把我殺了吧?」
「不過……也許你碰不到我了,或許在我瘋掉之前,會自己把自己殺了。」
「畢竟啊……幹了一輩子和屍體打交道的行當,也不想臨了臨了,把自己這個行當給抹黑了。」
話語之中,一片澹然。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衣高帽人就轉身離開了,並沒有說什麼。
徐白一直注視著白衣高帽人的背影,等他走遠之後,才迴轉目光。
在月光照射下的影子,正在不斷扭曲著,有一股瘋狂正在瀰漫。
瘋狂,念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