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幽靜的巷子裡，只有無花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徐白和柳絮在一旁聽著。

大概過了半柱香時間。

等到無花說完之後，徐白陷入沉思。

按照剛才無花所說，他這次來的目的，是和極生教有關。

極生教最近一直在搞事，這個小小的組織，由於特別謹慎，再加上有特殊的法子趨吉避凶，又很聰明的挑偏僻地方搞事情，導致目前為止還沒有被剷除。

但有法子趨吉避凶，和找不找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楚國皇帝是什麼人？

能夠在亂世中建立大楚國，其魄力可想而知。

在皇帝的想法中，你偷偷摸摸的搞事，不成組織，我就慢慢對付你，但是你一旦成了一個組織，那性質就變了。

大楚國家族名門眾多，都是我手中之物，容得你極生教成組織？

你要搞事，行，但你得受得了我的打擊。

有趨吉避凶的法子？

沒關係，我付出大代價總行了吧？

大楚國皇帝深知長痛不如短痛，早已將極生教納入必除名單中，欲除之而後快。

於是乎，在暗地裡，開始針對極生教的行動。

而無花，就是派來對付升縣極生教的，查鐵算仙的事只是掩蓋真正目的。

「你的意思是，就我們三個，對付潛藏在升縣的極生教。」徐白看著無花的眼神，就好像無花的腦子壞掉了一樣。

好歹也是一個教，怎麼搞得好像很容易解決似的？

「施主，只是一部分，極生教早已化整為零，據我所知，潛伏在升縣周邊的極生教，實力不超過八品，而且八品的最多一個。」無花很肯定的道。

「看來你有情報。」徐白道。

「上一個被剿滅的極生教分部，裡面有一張實力分布圖，雖然沒有標明具體的位置，但把每個地方的實力大致劃分了。」無花解釋道:「他們也不敢更改，因為一動，就容易引起更多關注。」

說到這裡，無花很期待的看著徐白。

只有一個八品而已，其他的都是小菜，這樣會答應吧？

「沒了？就這些情報？」徐白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句。

「還有，據我所知，極生教在被圍追堵截後，要搞一個大動作。」無花道。

說到這裡，情緒已經調動起來。

無花稍微清了清嗓子，道:「多年前，道門有一道觀，名為玉面觀，觀主雖為女兒身，卻獨創一法門，名為無量道經。」

「此法門以神元為引，模仿他人能力，雖只有當前境界八成，但多重能力之下，威力強勢，可女觀主卻不知，她所悟之法門有殘缺。」

「普通人修鍊，最多模擬兩個同境界能力便是極限。」

「模仿越多，衝突也就越大，女觀主驚才絕艷，模擬的能力浩如煙海，但後果也隨之而來。」

「到最後，女觀主被多重能力衝撞下失去理智，不知所蹤，那法門機緣巧合之下，被極生教拿到。」

「他們另闢蹊徑，讓人修此法門，再將其殺害，固定在特殊物體裡，讓其怨氣不散，久而久之化為詭異，竟能將模仿的能力固化。」

說到這裡，無花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他說了這麼多，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模樣，顯然，極生教以此殺了很多人。

大楚國圍追堵截之下，極生教是想玩一出魚死網破。

可還有個問題。

「大楚國如此龐然大物，極生教就是隻小魚，又怎麼能魚死網破，受傷的，永遠是百姓。」柳絮嘆了口氣，說出其中精髓，話語中帶著無奈。

「世人皆苦，小僧能力低微，就是儘早解決這裡的事，還升縣一個太平。」無花雙手合十道。

徐白摸了摸下巴:「你們講得好感人吶。」

「那……施主願意？」無花滿臉期待。

「不願意。」徐白回答得很果斷。

巷子裡陷入安靜，落針可聞。

在徐白看來，還是那意思，這事兒看著簡單，其實說不定有什麼危險。

以身犯險，值嗎？

不值。

且不說其他的，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多高尚的人。

幫小月報仇是另一碼事。

經常在小攤子吃飯，那丫頭又憨傻可愛，當時徐白殺人太多，哪怕是有這一世的記憶，仍然覺得心有隔閡。

但那小丫頭給了他一絲慰藉，讓他緩解過來。

結果……小月死了。

那他當然不能忍。

至於現在，不好意思，他得考慮自己的事。

命只有一條，他必須要穩一些。

「唉……」無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處的位置不同，責任也不一樣。」柳絮並不意外，說了一句。

這句話出口，倒讓徐白對她高看兩眼。

換做平常電視劇裡的劇情，女角色應該指著他，然後吱哇亂叫，說什麼你不幫，就是沒有良心。

他覺得柳絮倒是看得很開，也是正常人的心思。

「既然如此，小僧也不強人所難。」無花鬆開手，遺憾道:「施主，今晚可有空，那晚上小僧賭輸了，需儘快履行諾言，小僧就要做自己的事了。」

「可以，今晚吧。」徐白說了一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你們是怎麼查到我的？」

無花也沒有遮遮掩掩，將自己所做的一切說出。

「原來如此。」徐白心中暗道:「看來以後做事得更小心才行。」

這次他吃了個虧，就在於對這世界還是不夠了解，這世界的人能力太奇怪了，連因果都出來了。

此時，該談的已經談了。

徐白和無花約定好時間，他們也不在極生教的事上繼續拉扯，離開了巷子。

……

回到鏢局，徐白照常過自己的日子，等到晚上時，他也沒有喬裝打扮了，腰胯鬼頭刀，朝著柳府走去。

此時，柳府的一間房內，有輕微木魚聲響起。

徐白翻牆而入，來到門口後，抬手敲門。

房間被打開，無花正一臉微笑的等待，在桌子上，放著一卷佛經。

「施主，你準備好了？」無花邀請徐白坐在位置上，拿起桌上的佛經。

這是位一心向佛的江湖人，即使他沒有答應自己的事，但無花也要履行自己的諾言。

徐白時不時瞥了眼無花的頭，見到進度條在緩慢增長，心下愉悅。

「那麼……開始吧。」

房門關上，油燈閃爍。

無花拿起佛經，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