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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窈窕》第307章:打發叫花子呢!
謝頌華正想將自己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拿出來,來個以牙還牙,就看到謝淑華手裏的匕首陡然間脫手飛了出去,人也被推到了一旁。

謝溫華便橫空出現在了謝頌華的身前。

「你想做什麼?!」

謝溫華的聲音裡透著冷意,目光森然地看著那邊才扶著東西站穩,驚恐萬分護著肚子的謝淑華。

大約確定自己沒有什麼事兒,謝淑華站穩了身子,目光陰冷地看著他們,「我想做什麼?!難道看不出來麽?我要她死!」

聽到這樣瘋狂的回答,就是謝溫華都啞然,「你有病吧!」

謝頌華慢慢地從謝溫華身後走出來,像是看一個什麼物件兒似的看著謝淑華,「要我死?然後呢?難道你眼下不是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處境麽?

你肚子裏揣著這麼一塊肉,你猜太子殿下會不會欣喜於你給他懷了個孩子?還是惱恨你讓他在聖上面前丟了大臉?」

說完她譏諷一笑,「哦,對了,東宮還有一位太子妃,兩位太子側妃,你猜她們對你肚子裏這個,是什麼樣的態度,還有你心心念念的三皇子,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你猜這話會不會傳出去,傳出去了他又會怎麼想?」

謝淑華臉上的癲狂之色隨著她的話一點點退散,慢慢地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來。

謝頌華想看一個傻子似的看著她,「你有時間在這裏發瘋,還不如好好思考思考你以後的路,說到這裏,我還要提醒你一句,我是聖上親封的宸王妃,若你真殺了我,你猜太子會如何對你這個寶林?謝家又會如何對你?

你該不會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二太太還能幫得了你吧!我若是你,這會兒就遠遠地避開我,省得自己受辱!」

人的勇氣都是有限的,有的時候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確實會做出一些自己理智情況下根本不會做的事兒,但若是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喚回她的理智,那之前的勇氣也就蕩然無存了。

尤其是向謝淑華這樣的人,不過是一時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才這樣不管不顧,實際上她是最自私不過的一個人,什麼東西都會排在自己之後。

眼下她的困境就足夠讓她夜不能寐,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來想著要為難自己。

一直等她跌跌撞撞地走遠了,謝溫華還是有些氣不過,「她怎麼變成了這樣?」

「她一直都是這樣,只是從前的環境,沒有讓她表現出現在的性格罷了。」謝頌華淡淡地說了一句,轉而問道,「小郡王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原本的打算到底是什麼?」

謝溫華卻聳了聳肩,笑得有些陰險,「得了,橫豎你現在也不用被他威脅了,這事兒過去便過去了,你與其關心這個,還不如關心關心你要嫁給宸王的事兒呢!你就不怕?」

說實話,這事兒謝頌華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考慮,似乎這件事情到現在都還沒有怎麼完全地進入她的大腦。

兄妹倆並肩而行,謝頌華認真問道:「你為什麼會用「怕」這個詞兒?他,真的那麼可怕麽?」

提起這個,謝溫華神色認真起來,「這誰也說不好,對於有些人來說,比方說那些一輩子夠不著他的百姓,他是個大英雄,但是對於在京城裏的這些朝臣及家眷來說,他就是個惡魔。」

「是因為錦衣衛?」拜玉如琢所賜,她總算知道一些京城裏的事情。

「是!」謝溫華點頭,「你可能不知道,如今鎮撫司昭獄裡那些令人後背發麻的刑罰,都是他發明的。」

一句話讓謝頌華臉上的表情僵硬了起來,「這……」

「而且,他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手裏沾的血實在不比他那個手下黃子澄少。



謝頌華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那位黃指揮使在她心裏留下的印象可足夠深刻,這樣一個人,普通的姑娘家見著都會忍不住有些發怵,那麼,那位宸王……

萬一他是個變態……

畢竟能想出那麼多讓人毛骨悚然的刑罰的人,只怕心理也健康不到哪裏去。

她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韓翦那張慘白的臉來。

謝頌華忽然間覺得自己後脖子冷嗖嗖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才出狼窩又入虎口的感覺。

「得了!」謝溫華拍了拍她的肩膀,「明兒我就要回營裡去了,這回我可得回去將那幫嘲笑我們家的孫子打得滿地找牙不可!後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至於那宸王……」

他撓了撓頭,「我也隻遠遠地見過兩次……」

他嘖嘖了兩聲,「實在是冷,那張臉跟冰山差不多。」

所以,這個人今天晚上就是來給自己加強宸王印象的?

謝溫華想了想,好像是確認自己沒有什麼遺漏的了,將她送到了宴春台便要回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如果長公主府那小子上門來找我,就直接讓他去京郊大營。」..

說完根本不等她多問,便直接走了。

這分明就是還有什麼事兒沒了,偏偏這個人又是這樣的性子,根本不會好好說話,謝頌華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院子。

宴春台的人見著她,臉上都帶著笑容。

很顯然,大家都覺得自家姑娘眼下是徹底翻了身了。

「二公子在屋子裏等姑娘呢!」

「二哥哥?」謝頌華有些驚訝,進屋果然看到謝琅華正在書案前看自己寫的字。

聽到他的聲音,謝琅華轉過身來,對著她笑了笑,「這段日子,四妹妹恐怕不大好過吧!」

他是從自己每日裏練的字裏頭看出來的,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謝頌華無奈點頭,「能好過才奇怪。」

實際上相對來說,謝琅華看起來的樣子反倒更憔悴一些,就連身上那件常穿的衣裳這會兒掛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空蕩蕩的,竟瘦了這樣多。

「二哥哥這是來……」

「好久沒來你這兒扎針了,要不,四妹妹替我看看?」

謝頌華不由皺眉,一面過去替他把脈一面埋怨道:「好端端的扎什麼針?」

等把了脈才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謝琅華十分自然地在他從前常坐的那把躺椅上坐了下來,「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何父親一定要求我如常去衙署當值了,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看清這官場的多變。」

他這麼一說,謝頌華便明白過來了。

這段時間,謝家經歷了這麼多的謠言紛爭,他們這些人天天待在家裏尚且受不住,更何況日日在外頭行走的謝琅華。

官場本就是個是非場,他這麼一個才讀了幾本書,甚至角色都還沒能完全適應的半大小子,這段時間遭遇的是什麼,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謝頌華一面幫他針灸,一面笑著道:「那二哥哥這一次,可算是受益匪淺了?」

謝琅華毫不掩飾,「嗯,從前到底還是我太年輕了。」

謝頌華以為他說的是官場上的是非,結果轉眼就對上他含著歉意看著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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