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她驚艷了世界》第314章 厚報蘇嫿
半個月後。華天壽終於從無菌室裡出來了。
蘇嫿和楚墨沉去看他。
老爺子消瘦了很多,臉頰瘦得凹進去,四肢的肉也陷下去,皮膚沒有一點彈性。
病來如山倒。
去年還是鶴髮童顏的一個人,如今瘦得沒個人形。
醫生說瘦了是正常的,胖了才容易複發。
華天壽每天要吃很多葯,有一些併發症,有輕微咳嗽,好歹命是搶回來了。
排異反應有,但是不大。
醫生說移植效果不錯,接下來有生存率,挺過去了,就挺過去了。
挺不過去,就聽天由命了。
看到蘇嫿,華天壽老淚縱橫。
他伸出枯瘦的手拉著她的手,幾度哽咽,「孩子哇,師父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
簡簡單單幾個字,遠不足以表達他的愧疚。筆蒾樓
愧疚鋪天蓋地。
蘇嫿如實說:「我沒懷孕,是個烏龍,我讓墨沉告訴你,他沒說嗎?」
「說了,說了。」但華天壽還是止不住眼淚。
渾濁的淚水,順著他枯皺的臉頰,千溝萬壑地流下來。
他盯著她髮根間隱隱約約的白髮,看著她憔悴的小臉,捐過骨髓的她,氣色很差,比之前蒼老了好幾歲。
像枯萎了的梔子花。
華天壽心疼得要命。
他連連自責道:「我一把老骨頭了,親外孫女都不願救我,還麻煩你給我捐骨髓,造孽啊,造孽。」
蘇嫿想說,我也是您的親外孫女兒啊。
不救您,對不起您的教養之恩,也對不起生我的媽。
不過他病房裡人來人往的,人多眼雜,蘇嫿沒敢說。
身世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一是為了生命安全。
二是不想和楚硯儒相認,那個渣爹太膈應人了。
蘇嫿怕華天壽剛出無菌室,會累,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等她走後,華天壽讓楚墨沉打電話,把史律師叫過來。
律師很快就來了。
華天壽語氣虛弱地對他說:「老史啊,把我的遺囑改一下吧。」
史律師略有些吃驚,「華老,您要改成什麼樣?」
華天壽靠在病床上,半閉著眼睛,「把原本留給楚鎖鎖的那一份,給蘇嫿吧。」
史律師更吃驚了,「蘇嫿?蘇嫿是您徒弟吧,楚小姐是您親外孫女,您要不要考慮考慮再改?」
華天壽緩緩抬起眼皮,「我考慮得很清楚,我的命是蘇嫿救的,別說給一半財產了,就是把我名下所有財產都給她,也沒人敢說半句廢話。」
史律師略一沉思,「對對。」
他打開公文包,從裡面取出立遺囑的紙和筆,遞給華天壽。
華天壽接過來,拿書本墊著,剛要開始寫。
楚墨沉開口道:「外公,把您打算贈送給我的那份,也給蘇嫿吧。」
華天壽十分意外,「你是認真的?」
楚墨沉英氣的臉,神色無比認真,「您的命是蘇嫿捐骨髓救的。當時她查出懷了身孕,為了救您,她不顧一切,承擔了巨大的精神壓力,就沖這一點,她也值得。捐完骨髓後,她去流產,才知是個烏龍。捐骨髓挺傷身體的,她那麼年輕就長了白頭髮,氣色也很差。我在網上查過,一到陰天下雨,她取骨髓的腰椎就會疼痛難忍。這些都是錢財換不回來的。」
還有一個原因,楚墨沉沒說。
他的命也是蘇嫿救的。
沒有蘇嫿,就沒有他,別說外公給的遺產了,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給她。
華天壽聽得老淚漣漣,「好好好,都給她,都給她。」
他抹把眼淚,看看楚墨沉,「你這孩子也是忠厚,像極了你媽,可惜你媽,唉。」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濁白的眼珠覆了一層薄薄的淚,眼白泛紅,像充了血。
楚墨沉手握成拳遞到唇邊咳嗽一聲,「外公,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媽和陸叔叔領證了。」
華天壽一愣,「哪個陸叔叔?」
「陸硯書。」
華天壽微微眯起眼睛,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就是那個陸小子啊,比你媽小四歲,挺好的一個孩子。可是你媽那樣,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楚墨沉說:「陸叔叔是個好人,會對我媽好。您就別操心了,安心養病吧。」
「好好好,不操心。」華天壽低下頭,開始寫遺囑。
乾瘦如柴的手,握著筆微微顫抖,寫得很慢很吃力。
寫完正文內容,他簽上名字,並註明年、月、日。
寫完遺囑,華天壽又用錄音筆,把遺囑重新錄了一遍。
弄好後,他對史律師說:「勞煩你去公證處,給公證一下。」
史律師跟他認識多年,連聲應道:「應該的應該的,份內工作。」
史律師把華天壽的遺囑和錄音筆,放進公文包裡,拿著包離開。
出門沒走多久,遇到衣著華貴,妝容精緻的華棋柔。
華棋柔認得史律師。
這個節骨眼上,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太敏感了。
華棋柔忍不住多嘴問道:「史律師,您來醫院做什麼呀?」
史律師眼神微微躲閃了一下,「啊,聽說華老爺子從無菌室裡出來了,我來看看他老人家。」
華棋柔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狐疑地打量著他,「只是看我爸嗎?他老人家有沒有向你交待什麼?」
史律師打個哈哈,抬腕看了看錶,「那什麼,我還有事要忙,改天再聊。」
說完他步伐匆匆地走了。
華棋柔屬狐狸的,生性多疑。
史律師越是這樣,她就越懷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她加快腳步,來到華天壽的病房,推門進屋,見楚墨沉也在。
華棋柔走到床邊站住,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華天壽,「爸,無緣無故的,您叫史律師來做什麼呀?」
華天壽揉揉發澀的眼眶,有氣無力地說:「改了下遺囑。」
華棋柔心裡咯噔一下,「您改遺囑做什麼?」
「蘇嫿救了我一命,我總不能讓人家白捐骨髓,把我的財產給她了。」
華棋柔鼻子一下子皺起來,「給了多少?」
華天壽實話實說:「鎖鎖那份和墨沉那份全給她了,給你和你媽各留了套房子,其他也全給蘇嫿了,我那個古玩店,也是蘇嫿的。」
華棋柔頓時暴跳如雷,「什麼?你把這麼大一筆財產全給了那個野丫頭?你是不是病糊塗了?」
唾沫星子都濺到華天壽臉上了。
華天壽抬起滿是針眼的手,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
他語氣緩慢而嚴肅地說:「我沒糊塗,非常清醒。我的財產是我累了一輩子賺的,想給誰是我的自由。一個差點害死我,一個救了我,是個人,都知道會把財產留給誰。」
「鎖鎖不是不肯救你,她要是不想救你,就不會打動員劑了。她從小嬌生慣養慣了,膽小怕事吃不了苦,那個動員劑打到身上特別難受,很疼。據說國外有人,因為那個死亡。她害怕,就偷偷跑了,連我也瞞著。」
華天壽朝她擺了擺手,「遺囑就這麼定了,你說再多也沒用,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
楚墨沉急忙上前幫他把床調好,扶他躺下,給他蓋好被子。
華天壽緩緩閉上眼睛。
華棋柔朝楚墨沉使了個眼色,「你跟我出來一下。」
楚墨沉跟她一前一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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