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兩人一同寫完了文書和書信。

宇智波帶子因為心事得到解決，臉上不自覺露出了個笑容。

宇智波斑看著，沒忍住抬起手捏了你她的小臉，調侃著問：「心滿意足了？」

「嗯~」宇智波帶子笑著點頭，「綾是個可愛的女孩子，我希望她過得好。」

「確實。」宇智波斑贊同說道，「雖然性情有些直白過頭，卻也不失為一個可愛的孩子。」

宇智波帶子半開玩笑地說道：「就算如此，她也已經有戀人了。所以，斑大人，不可以為北條夫人之前的提議心動哦。」

「嗯？」宇智波斑愣了好一會兒，才從記憶中翻出了北條夫人之前想讓惠的幼妹綾做他續弦的事——這種無聊之事他當然記不住，頓時哭笑不得。與此同時，心裏又稍微有些高興，於是抬起手攬住妻子，低笑著說，「何必如此？我誇她沒有別的意思，只因為她是你人認定的妹妹。安心吧，我隻中意你。」

「……你走開。」宇智波帶子伸出手推開大貓漂亮的大臉，心想，別總這麼自戀，我才沒有那種意思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

今天綾的事情，也讓她想起了一樁有些想問的事情——

「說起來，斑大人啊……」

「嗯？什麼？」

「你也知道，我雖然也算在外面住過，但因為當時只是寄居相對偏遠的神社，所以，其實不太清楚外面的事情。」宇智波帶子稍微解釋了下後，好奇問道，「這個時代的女性，除了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外，也可以選擇成為忍者，對吧？」

「當然。」宇智波斑點了下頭，順帶解釋說道，「不過，也需要相應的天賦。譬如說你……咳，我是說惠還有她的妹妹綾，都是不太有天賦的。」他想起，她說自己在進入這個身體前，可能是個忍者。他覺得，可能性相當之大，而且，估計不弱。

「……嗯。」宇智波帶子理解地點了點頭，「確實，如若有天賦，不做忍者對於忍者家族來說太可惜了吧？再怎麼說也是一份戰力呢。」

「不。」宇智波斑直白到有些殘忍地說道，「有時候，天賦不錯的女性忍者也許與惠這類女性並沒有什麼不同，或者說，只是價值更高的砝碼的而已。」

「……女性忍者，不能夠得到尊重嗎？」

「也不能這麼說。」宇智波斑想了想，細細解釋了起來，他向來不喜歡對人解釋什麼，但是，他很願意回答妻子的任何問題，事無巨細地，「還是有一部分強大的女性忍者，得到人們的尊重的。但是，能立於頂端的人，向來少之又少。」

「而且，女性因為身體的影響，戰鬥狀態也確實不似男性那般穩定。」

「還有就是……瞳，你要知道，對於很多人來說，強大的母體本身，就是一種價值。因為血繼限界，從來都是忍者家族最珍貴的『財富』。所以如何更好地穩定傳承它，向來都是人們所追尋的事情。在這件事上，在主流看法裏，母體確實更受重視。」

宇智波帶子：「……」她沉默了下，輕聲說道，「所以，強大的女性忍者，可以繁衍出更為優秀的後代，或者，為某個男人繁衍優秀後代嗎？」

宇智波斑原以為妻子會很憤怒，但看著她此刻冷靜而鎮定的表情，突然又覺得這樣才該是她。畢竟，能順暢自然地與他和柱間討論天下大勢的女人，又怎麼會因為這些事情驚慌失措呢？

他點了點頭，回答說道：「是這樣。所以，即使一個女性強大到不需要外嫁，但也基本都會招贅夫婿，以便將她的這份強大延續下去。一些優秀的女性忍者，要麼和家族內的俊才結合，要麼就是成為了家族聯姻時的『有用砝碼』。」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補充說道，「北條家的血統很不錯，惠雖然不是『被才能選中的人』卻也的確有著這份純粹的血統，也正因此，才能被選中成為我的妻子。」

「……原來如此。」宇智波帶子露出個苦笑，由衷說道，「這個風氣，還真是讓人厭惡呢……就好像女性這種存在，不管是強是弱，存在的意義就只是為了繁衍。」

「我明白你的意思。」宇智波斑回答說道，「這確實不是什麼好的風氣，柱間也很厭惡這一點，對我說過，將來我們一定要一起改變這一點。」

「那斑大人你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怎麼說。」宇智波斑直白而誠實地回答說道，「我娶惠以及和她生孩子，確實是為了族長的職責以及延續家族的血脈。但是，我也確實沒有隻將她當作繁衍工具，我一直將她好好地放在『族長夫人』的位置上。」

「……嗯。」宇智波帶子輕輕點了下頭，這話，她信。

「過去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反正是成婚生子，嫁進來的是誰都可以。」不屑於撒謊的男人繼續說著心中的真話，「我願意給這個女人地位和尊重，相對的，她要幫我料理好家庭以及照顧好孩子，就像其他人其他家庭一樣。唔，也許你可以將這理解為披著家庭外皮的合作關係。」

「……嗯。」宇智波帶子再度點頭，她確實不贊成這樣的想法，但她欣賞他的坦誠。

「但是，瞳，」宇智波斑抓住妻子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眼神認真而熱烈地說道，「如若我婚前就遇到你，那麼，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娶。」

此時此刻，這個二十齣頭的青年，毫不掩飾自己已然被眼前人徹底點燃了熱情的事實。

他可以為了責任將就，但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絕不會將就。

他隻想要他認為最好的。

同理，他也絕不會將「最好的」當作什麼繁衍的道具，他要她做自己真正的妻子，與他時時刻刻並肩而立。

「……」

「我會娶你，但是，也還是想讓你給我生孩子，多生幾個。」宇智波斑想了想，繼續說道，「和責任這種事沒多大關係，只是因為我很想要我們的孩子。」那是只是讓人想一想就能情不自禁笑出來的事情，當然，一切以她的身體為先。

宇智波帶子一時失言，因為她知道，眼前人是認真的。但這份情感實在過於真摯熾烈，讓確實無法接受的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於是便下意識想要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

他一如既往地抓得很緊。

「除此之外的其餘地方，」宇智波斑接著說道，果斷地轉移了妻子的注意力，「我眼中沒什麼男女之分，只有強者和弱者。強者應該得到尊重以及保護弱者，弱者必須得到保護，僅此而已。當然，如若是戰場相遇，就什麼也不必說了，那裏從來不是大發善心的地方。那裏亦沒有男女，只有針鋒相對的、能夠殺死的和這次放過的。」

「噗。」宇智波帶子忍俊不禁，「不愧是你啊，斑大人。」總覺得這傢夥在戰場上遇到女性忍者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對方來個對穿呢……不過，也沒什麼問題就是了。既然上了戰場，就是敵人，那有什麼老弱婦孺的概念呢……所以，錯誤的是不義戰爭無意義戰爭這件事本身，而不是被時代和命運裹挾著參與戰爭的人們。

而且……

「弱者也不是隻被保護就可以吧？他們也可以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輕聲說道，「轉而來好好支持你們呀，斑大人。而且，說到底，什麼是強，什麼是弱呢？只靠天賦或者武力嗎？這是不是有些偏頗呢？」反正她是覺得，衡量一個人是否優秀強大的標準，不應該只有這麼一條兩條，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不是嗎？

「說得好。」宇智波斑讚賞地點了點頭，又說，「近來，我確實也在思考，有關於強者和弱者的定義。」看來，他們倆的心意，確實極為投契。

這很好。

「嗯？」宇智波帶子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怎麼說？」

「瞳，你的身軀很弱小。」宇智波斑開口說道。

「……這種事不會刻意強調啦。」宇智波帶子微鼓起臉，「你不說我也知道。」

「但是，你絕不弱小。」男人抬起另一隻手，放在男人的頭頂，漆黑雙眸深深地注視著她同樣漆黑如墨的雙眸，近乎讚歎地說道，「瞳，你遠比一些麻木不堪屍位素餐之人要強大。我想不到你被那些人踩在腳下的理由，只因為武力不夠？呵，你天生就該站在他們的頭上，告訴他們該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他的確會被愛意蒙蔽雙眼，但是，當抹去這層蒙蔽物後，他眼中的她也的確時時刻刻都在閃閃發光。

他很確信，她就是一個能與自己相配的女人。雖然……咳，身為忍者的實力確實弱了點，否則，如若能日常閑暇時一起練練手，也是美事一樁。

但是沒關係，他會好好保護她。

宇智波帶子無意識瞪大雙眸，為這份好像非常非常高的評價……說實話，有些受寵若驚，但是……嗯，打心眼裏高興。很早以前她就發現了，不知為何，她其實很希望能得到這個人的肯定，也很想和他一起做些什麼。

「但是，在如今這樣的世態下，瞳，你的這份強大，是很難得到肯定的。不管你有多麼優秀，也只會被看做我的附庸。所以，我想，柱間想要改變的想法，和我想要改變的想法，應當是一致的——等建立起那個地方後，很多標準都應當重新訂立。」

「嗯！」宇智波帶子滿臉欣喜地點頭，為這份可以用「偉大」來形容的理想，不過也直白地指出，「這很難，畢竟忍者的慕強天性已經持續了很多很多年月……」

「這個世界無論何時都危機四伏，」宇智波斑倒是很想得開，「除非去除根源，否則，擁有武力的強者會永遠得到最大的尊重和敬畏，但是，也沒必要急著推翻這一點。只是在維持它的前提下，讓其餘一切變得更加合理。」

「你說得對。」宇智波帶子想了想，贊同地說道，然後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如若可以，真想看到這樣一天……」

「會的。」宇智波斑依舊握著妻子的手，將它貼在胸口，四目相對間，認真承諾，「瞳，我會治好你，也會帶你去見我們親手創立的『全新世界』。」相對的，她也要乖乖聽話治病以及早點落入他懷中才是。

「……」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忍不住喃喃說道，「真想也變得無比強大啊……」

「嗯？」宇智波斑挑了挑眉，調侃地說，「剛剛不還說武力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這女人，怎麼這樣口是心非。

「話雖如此，」宇智波帶子實事求是地回答說道，「它也確實會讓一切變得便利。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哦，對了，做人要講道理，但是呢，也要先有能力讓別人聽你講道理。」

宇智波斑：「……」這話就很妙，仔細想想，柱間這傢夥一直很會說以及好似一直是這個調調——對方不聽都不行，因為打不過。嗯，他除外。他打得過柱間，並且向來懶得聽他嘮叨，除非自己樂意。

「雖然力量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但是，在這變革的風口，有力量的話，才能做更多更多的事情吧。」宇智波帶子微微嘆息地說道，「能成為斑大人你們的助力，也可以更好地保護最重要的人們……」

宇智波斑稍微想像了下妻子美麗的靈魂再配上一具無比強大的女性軀體，不得不承認……

那也許是世間最完美的女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斑對阿帶的評價一直很高，一語概括——配得上我的女人。

阿帶：……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