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神色不是很好看地注視著眼前的石碑，他在想：如若石碑本身有問題，那麼，將上面的話語「視若珍寶視若稻草」的他，又算是什麼呢？被愚弄了的傻子嗎？

伴隨著這樣的想法，他的身上不自覺散發出了無比冰冷可怕的氣息。

三隻尾獸頓時互相湊近，屏息凝神地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嗯，不然還是乾脆別呼吸了，萬一被此刻心情很是不美妙的斑旦那以「你呼吸聲太吵」為理由給做掉，那也未免太委屈了……

唯一不懼怕的，大約也只有小姑娘了。

面對著這樣的炸毛大黑貓，小黑貓毫不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爪爪握住了大黑貓的爪爪，後者頓時回過神來，略有些歉意地看著她：「……嚇到你了？」

「怎麼會？」她緊緊地抓著男人的手，湊到他身邊，想了想，索性整個地窩到了他懷中，仰頭說道，「我啊，是永遠也不會害怕斑哥的，無論你變成怎麼樣。唔，哪怕你一把年紀了隻穿著褲衩子到處亂跑也是一樣。」

宇智波斑：「……」這小鬼，就不能想他點好？他倒是聽說過的確有些人年紀大了之後會失去理智做出超出常理之事，但是，再怎麼想，他身上都不會發生這種事吧？不過不可否認，他被她這麼一逗，心情的確是稍微好轉了。

小姑娘仰頭看著黑髮男人的臉色，心中暗自舒了口氣，又開口說道：「斑哥，就算那個人接觸過這塊石碑，也不代表什麼。他既然時間跨越那樣大地接觸過尾獸，說不定對上古之事多少知情，那麼，追尋六道仙人的遺跡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既然尾獸們在石碑上感受到了六道仙人的氣息，就說明他至少——『本來』是真貨。」

「本來……」宇智波斑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嗤」的一笑，一把抱住自家小黑貓盤腿坐了下來，「那麼，小鬼，想聽聽上面寫了些什麼嗎？」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已然徹底鎮定淡定了下來。

因為在他過往的人生中，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地經歷了謊言、欺騙、背叛與悲劇，而他的命運，就算只是將至今為止經歷過的部分整理成冊，也足夠波瀾壯闊。所以，這點小事，又算得了多少呢？充其量，不過是讓他心情短暫不悅，但也僅此而已。

因為，他從不依靠著這點東西活著，過去是，現在是，未來想必也是。

石碑沒問題，最好不過；若是有問題，那麼，呵，他也一定會將那位造假者揪出來，好好地讓他品嘗下在別人家遺物上動手腳所應得的教訓，以及，弄清楚對方這樣做的原因。

強大忍者的直覺，讓他覺得這其中應該隱藏了什麼相當大的秘密。

「好啊。」小黑貓欣然點頭——雖說，她果然還是發自內心地厭惡著這塊石碑，但是，她還是很樂意聽一聽的，深深影響到了斑哥的這塊石碑，上面到底記錄著什麼。

如此想著的她下意識抬起手輕輕觸摸著那塊剛才被她留下了一個腳印的石碑，入手冰涼，材質很奇特。與尾獸們一樣，她看不到上面的任何文字，但是……

錯覺嗎？

她總覺得只要稍微努力下，就能看到……

應該只是……錯覺吧？

如此想著的她不禁更加認真地朝那塊石碑看去，眉頭也不知不覺蹙了起來。然而，過於在意她的男人卻自身後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低聲說道：「不喜歡看就別看了，我說，你聽。」

「……嗯。」她猶豫了下後，點了點頭。

宇智波斑於是緩緩敘述了起來，不過最開始卻沒說內容，只是先「前情提要」了下，這隻石碑只有在宇智波開眼的情況下才能看到文字——一生未開寫輪眼的宇智波，與旁人無異，是看不到一星半點文字的。

並且，這上面的文字分為了若乾個部分。

最上面的部分，只要開啟「寫輪眼」就可以看到。

緊接著，就是萬花筒。

再接著……

就是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直到永恆萬花筒之前，所記錄的文字都無關緊要，無非是瞳力修鍊相關，這些事物，與族內流傳的典籍並無太多出入。

但是，永恆萬花筒寫輪眼所能看到的內容，就截然不同——

「石碑上說，想要將萬花筒進化為永恆萬花筒，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對兄弟之一向對方獻祭，當兩雙眼睛合二為一，永恆萬花筒便隨之而生。」

宇智波斑語氣冷淡地說道。

小姑娘下意識撫上了他遮住自己雙眸的手，喃喃說道：「斑哥……」

「但是，這種力量並不是極限，宇智波一族的力量，還有更多提升空間。」

「……互斥二力，相與為一，乃為森羅萬象。」

「只要找尋到了得到這力量的更多方法，永恆萬花筒就還有進化的可能，到那時……」宇智波斑以另一隻手撫上石碑，「我應該就能看到最後的部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後面還有，還有很重要的話語。」他當時是真的認為，這便是自己一直找尋著的真正道路。但事到如今，卻有些遲疑——

因為，如若六道仙人真的知道真正正確的道路，那麼，擁有著那樣強大力量的他，生下了因陀羅和阿修羅的他，孕育了那些尾獸的他，又為何自己沒能做到？

為何，要留待後人？

當時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的話語，如今細想，似乎處處都是問題。

「……斑哥，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哦。」

「嗯，說吧。」

「為什麼，一定是兄弟呢？為什麼不能是父子，母女，兄妹，姐妹，姐弟……」

「……」

「若說是因為親人的查克拉近似，不容易產生排斥，那麼，只要是親人就可以的吧？而且，六道仙人如何保證，能看到這段文字的人一定有兄弟？不，這文字本身就很奇怪。你看哦，正常來說，如若是想幫助後人的眼睛『成長』，應該在『萬花筒』時期就寫清楚如何將其進化為『永恆萬花筒』吧？結果，都已經進化到這部分了，才寫怎麼弄，怎麼看都像是馬後炮呢……」

「……」

「總有種……」小姑娘微微蹙眉，直覺說道，「這就是刻意寫給……失去泉奈後的斑哥你看的感覺……」

「！」宇智波斑同樣蹙緊眉頭，心中暗想——是啊……這根本說不通……

「那個……」恰在此時，九尾小心地舉起了自己的前jiojio，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什麼？」宇智波斑看向它。

「那個呢……」九尾扯了扯飛機耳，雖然有點慫，但還是出口為自家六道老爺子說了句話，「雖然六道老爺子……嗯，可能的確有些地方……但是，我覺得，他晚年時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因陀羅小少爺和阿修羅小少爺能夠和好。所以，雖然我看不到石碑上的內容，但我不太相信，他留下來的增加後代力量的方法……是兄弟中的一人傷害其他一人。」

三尾和五尾對視了眼後，也都用力點了點頭。

「而且……」小姑娘又說道，「如若說永恆萬花筒需要兩隻萬花筒的瞳力融合才可得到，那麼，為何要一次性融合呢？為什麼不在長時間內，親屬二人一點點地互相傳輸瞳力呢？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吧？這可比這種『互相殘殺』的方法要溫和得多也靠譜得多，這個石碑上記錄的內容……簡直飲鴆止渴。」

宇智波斑捂著她雙眸的手微微一緊，呼吸沉重了一秒，就像被什麼東西一把攥住了心臟……

他幾乎不敢去想，如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泉奈的死算什麼。

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想，因為這種事情，別人都可以逃避，他卻絕對不行。

……不。

等等。

那時還只是萬花筒的泉奈，又如何知道永恆萬花筒的晉陞方法呢？

那是泉奈的解釋是……從古籍中看到的，可是，若是古籍中真的存在有關於此的記錄，為何，宇智波從未出過其他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所有者？如若古籍中真的存在有關於此的記錄，為何，他這個族長從未看到過？

有些事，他以前沒有想過；然而一旦開始想，就無法再自我欺騙下去了……

如若，如若，真的有人告訴了泉奈這件事，如若泉奈真的聽從了「那個人」的意見，那麼，那個人有沒有接觸過……這塊石碑呢？又，有沒有，對這塊石碑動過手腳呢？

過於殘酷的現實，就像是站在雪上的頂端踢下一顆雪球，它以不可阻攔之勢一路滾落，並且最終越滾越大，越滾越大，直到……

砸落在地，引發一場無可避免的雪崩。

「……斑哥。」小姑娘輕輕扯下男人遮住自己雙眸的手，迴轉過頭滿臉擔憂地看著他，卻發現他……

居然在笑？

是的，宇智波斑在笑。

哪怕心中依然憤怒到了極點，卻是……在笑。

雖然這笑容多少有點瘋狂可怕，但是，他卻是一邊笑一邊說：「小鬼，帶你和這群傢夥來這裡，真是個正確的決定。」

他啊，似乎，又找到一個或者一群，可以殺掉的傢夥了。

作者有話要說：尾獸們的確是神助攻~阿斑你終於智商上線了啊【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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