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智波斑的信被送到木葉之前……

另一個消息被先一步送到了木葉。

那就是——

宇智波斑攜帶「木遁少女」去了霧隱村，在那裏一人單挑一村，搶奪走了鬼二代目水影鬼燈幻月的影之位，自立為……

三代目水影。

這消息一傳來，木葉上下頓時一片嘩然。

同樣，其餘村子得到消息，應該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幾乎是立即。

木葉上層召開了有關於此的會議，會議上可謂是群情激奮——

「柱間大人，這不合規矩！」

「是啊，宇智波斑簡直是在亂來。」

「『影』之位，何其尊貴，怎麼可以說篡奪就篡奪，如此一來，忍界必亂。」

「今日你如此，明日我如此，各村各國哪裏還有太平可言？」

……

戴著火影鬥笠、身穿火影禦神袍的千手柱間也不說話，就兩手抄著袖子默默聽著這群人說，直到一群人發泄了一通，又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才問道——

「還有人要發表意見嗎？」

所有人：「……」沒、沒了……吧？

「你們說的對。」千手柱間點了點頭，肯定了眾人的說法，「水影之位被如此輕而易舉地奪走，的確會引起人心浮動，但是話又說回來，除了斑，還有誰能輕而易舉地擊敗一村之影？說到底，現在之所以是我坐在這裏，而不是其餘人坐在這裏，最根本的原因，難道不是——」他環視眾人，非常淡定地說出了扎心之語，「我比誰都要強？」

但是，這是實話，真實到讓人壓根無法反駁。

忍者的本質之一就是「慕強」，如若千手柱間沒有強到足以鎮壓整個木葉乃至整個忍界，他就算再寬厚和藹，也絕不會有如今這般高的威望。

而其他村子的影，就算比不上他，也絕對是他們本村最強的幾人之一，否則壓根坐不穩屁股下的位置。

這就是這個忍界最基本的冰冷又殘酷的現實。

「當然，我理解你們的憤怒，這件事的確有些不妥。」千手柱間再次開口說道，「但是，說到底，這是水之國和霧隱村的內務。水之國的大名都已然承認了斑的水影之位，霧隱村自己也沒向我們發出任何求助文書，其他國家若是再擅自插手，那必然會因『擅自干涉他國內務』而引發戰爭。你們，做好主動向霧隱村甚至水之國開戰的準備了嗎？」

所有人：「……」

毫無疑問，沒人想開戰，真想戰鬥的話，也不會心甘情願地跟隨著千手柱間創建木葉了。大家所求的，不就是和平嗎？而且，水之國霧隱村地處偏遠，怎麼去都是個問題……去了還不是主場作戰，無論怎麼想都很麻煩。

但是，總不能就這樣算了吧？那也太便宜宇智波斑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解決辦法，」千手柱間一本正經地說道，「斑這個人我了解，他自尊心很強的。所以，如若有人能去霧隱村向他發出挑戰，並且當場擊敗他，想必，他不會介意歸還水影之位。那麼問題來了，」他再次環視眾人，特別誠懇地問道，「誰去？」

所有人默默地注視著千手柱間。

千手柱間愣了下，好似才反應過來，開口說道：「哎呀，你們不會是想提議我去吧？」他低下頭，好似認真思考了下後，再次一本正經地點頭，「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我如若擊敗了斑，是不是就要去霧隱村當水影了？那火影怎麼辦？你們誰來做？」

所有人：「……」誰敢說「我」？怕不是會被扉間大人當場給吃下去。

……不對啊，扉間大人，你怎麼不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扉間大人！！

你可是我們反宇智波道路上的指路明燈啊！！！

千手扉間面無表情：看我幹嘛？自己想辦法去。

他比這些人知道消息都要稍早一些，而方才這些人說出的話語，也都在他心中腦中以「彈幕」的形式刷了一遍，但是緊接著，他就想到了此刻大哥說出的話語。

若是宇智波斑篡奪的是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影」之位，這件事倒還相對好處理點。然而，他選擇了水之國——

霧隱村遠在海上，木葉鞭長莫及。

如若一定要管，那只能以「戰爭」的名義，最好還是其餘四大國聯手施壓。但是，其他村子真的願意毫無芥蒂毫無私心地與木葉精誠聯手嗎？這場戰爭的收益，真的是正數而不是負數嗎？更別提，大哥不會同意對宇智波斑開戰的，而如若他強行開戰，大哥估計會成為……

木葉最大的那個「反賊」。

千手扉間懷疑，大哥早就知道這件事，就算不知道，也至少知道宇智波斑去到了霧隱村且流連不去，甚至心中隱約有所猜測，但是，他卻什麼也沒說。也就是說，大哥心裏對於這件事其實是「默認」的，說不定還在暗自鼓掌，想著「不愧是斑」、「現在我們都是影了」之類的廢話。

至於讓大哥去霧隱村挑戰宇智波斑……

呵，他深切懷疑，大哥去了就不想回了。

到那時，霧隱村多了個千手柱間，木葉村丟了個影，無論怎麼想都是虧。

千手扉間深知，當一件事很難改變，那麼就要認真思考它的利弊——

弊端自然是宇智波斑掌控了一個遠在海外的村子甚至國家；

但是優點是，安定下來的宇智波斑遠沒有四處遊盪甚至銷聲匿跡的宇智波斑可怕，因為前者是可控的而後者極其不可控。

而且，依照大哥與宇智波斑的關係，現在的霧隱村水之國可以說是木葉村和火之國的天然盟友。宇智波斑是個標準的死心眼，如若願意簽訂盟約，那麼絕不會主動背叛。就算要解除，也會光明正大地當著全世界的面說出來。他的驕傲，讓他做不出背後捅刀的事情。

這樣的盟友，雖然惹人厭惡，卻也令人心安。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前提——

千手扉間沉聲說道：「無論如何，大哥，宇智波斑應將屬於千手的人還回來。」

不管宇智波斑去到了哪裏，不管宇智波斑是不是影，不管宇智波斑願不願意結盟，如若他不願意歸還千手和木葉的「珍寶」，那麼，一切都無從談起。

只要他一日不還人，那麼，他就永遠是千手和木葉的敵人。不管他到哪裏，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是敵人。

千手柱間：「……」

雖然他覺得弟弟夾藏私貨了，但是……這件事，其實扉間的主張也沒錯。事實上，這也是全千手和全木葉的主張——一個普通的千手族人也就算了，一個擁有著木遁的千手族人，她的歸所隻應該是木葉，而非其他地方。

「沒錯！」

「正是如此。」

「既然宇智波斑現在在霧隱村，那麼就當立即向他發出文書，要求他立即歸還那擁有木遁的少女。」

……

會議的與會者，也基本都贊同著千手扉間的看法。

「柱間大人，也許宇智波斑的其他行為我們都能容忍，但唯獨這件事，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有人義憤填膺地開口說道，「那擁有木遁的千手少女，就應該回歸木葉，然後，成為您的妻子。」

千手柱間：「……」

此時此刻，他隻想讓這個人閉嘴。

然而，這樣的說法卻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

「的確。」

「確實如此。」

「柱間大人您……多年，若是能求娶這位少女，可謂是天造地設。」

「說不定能讓木葉從此擁有穩定的『木遁血繼』。」

……

某種意義上說，這群人「純屬好心」，事實上，千手內部也有著這樣的主張。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千手柱間和前妻千世所生的幾個孩子，沒有一個人繼承到了他的木遁血繼。

眼下，出現了另一個擁有木遁的女性，如何不令他們欣喜若狂。在他們看來，那少女和自己的族長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但是，千手柱間很清楚，每次聽到這個說法時，弟弟扉間的心裏……是有多麼痛苦。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弟弟也許已經將自己撕裂成了兩半——

悄悄藏起了那個因為那份感情而無比痛苦的。

然後，讓那個被剝奪了全部感情的、理智的自己在族會上贊同著這個不可理喻的說法，面色嚴肅地對他說「大哥，我認為這的確是最有利的做法」。

扉間啊……

千手柱間在心中無聲地嘆息著。

——你明明愛著，但是你卻又不敢愛或者說拒絕承認這份愛，甚至想方設法地想要將它推開；與此同時，你又在發自內心地渴求著再次見到她。

——你到底，想要怎樣呢？

——所以，你贏不了斑。

千手柱間從不期望弟弟的敗北，卻也不得不承認且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因為，斑一旦下定決定要抓住什麼，是絕對不會糾結且百折不回的。

就在扉間兀自糾結的時間裏，說不定……

斑已經捉住了吧？

他口中那天生就該屬於他的「小貓」。

再這樣下去，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於是千手柱間開口說道：「好了，就事論事，大家今天都受到了衝擊，可能不夠冷靜。這樣吧，先散會，然後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應對『斑在霧隱村成為了水影』這件事。明日，我們再行討論。」

他也剛好打個時間差，寫信問問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如若斑是真的認真想做水影……

嗨呀，不愧是斑。

現在他們倆都是影了，真好。

就是有一點，他是初代，斑是三代，好像他比斑老很多似的……不然，傳位給扉間再讓扉間傳回來？這樣他也就是三代了……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

散會後，千手柱間收到了忍貓送來的、來自好友的信。

很巧合的，千手扉間剛好也在他的辦公室中。

千手柱間：「……」

千手扉間默默看著自家大哥，用壓迫力十足的眼神，然後，如此說道——

「大哥，你還在等什麼？拆信。」

「……」好的，扉間。

作者有話要說：慘，扉間，慘。【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