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哭了……」

「我錯了，螢，拜託，別哭了……」

「你的眼淚怎麼能這樣多，是想一口氣將體內的水分哭幹嗎？」

「……你日常也不是很喜歡用水遁，怎麼這個時候這樣擅長？」

……

苦勸未果後，千手扉間長長地嘆了口氣——

「你簡直快哭到我心碎了，螢，你是希望我陪著你一起哭嗎？」

「……噗。」漸漸恢復理智的宇智波帶子直接被這句話給逗笑了，一不小心就哭出了個鼻涕泡泡。她連忙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過，好、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在他眼前這樣了。

千手扉間頓時也被逗笑了，他點了點妻子的小鼻子，語氣簡直可以說是寵溺到極致地說道：「你個小花貓。」

「……才、才不是呢。」宇智波帶子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臉，然後，她的手臂就被拉開了。

千手扉間開始用手帕認認真真地幫妻子擦起了臉。

宇智波帶子順從地仰著臉任由對方動作，片刻後，突然臉色微變地後退說道：「手、手帕？！」

「安心吧。」千手扉間指了指一旁地板上的手帕，「是另外一塊，不是剛才那個。」

「哦……」宇智波帶子頓時鬆了口氣，然後，臉又稍微不爭氣地紅了紅。

「所以，螢，」千手扉間用手帕捏住妻子的鼻子，一邊半強製地幫她擤了擤鼻水，一邊帶著點質問感地問道，「方才還主動索吻與我那樣親熱，之後就說出那種話，不覺得太過分了嗎？」就算是那些小說戲劇中的這類角色，也多少會先給人一點溫存的時間吧？她這人怎麼能這樣呢……

「……」宇智波帶子低垂下頭，沉默不語。

「且不說我會不會答應，」千手扉間沉聲說道，「你至少也該將一切說個清楚。」當然，他肯定不可能答應，她就算是死，靈魂也會被穢土回來，屍體也會被妥善保存，就連日常剪下來的頭髮絲和指甲，都別想隨意亂丟，這些全部都是他的所有物。

當然，作為交換，他也把自己給了她。

這很公平，是等價交換。

「……我想說的，」宇智波帶子弱弱說道，「只是想以倒敘的形式。」

千手扉間直接被這話給氣笑了——哦，先說要分手和離，緊接著再解釋理由是吧？還倒敘！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展現自己的文化素養是吧？她怎麼不上天呢？

當然，他沒把這話說出口，萬一這隻小皮貓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上個天，那他可就要傻眼了，之後去哪裡找她？

宇智波帶子抿了抿唇，沒繼續說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了丈夫的衣擺，輕輕扯了扯。然後就又覺得一陣羞恥羞愧，到了這個地步都還在下意識向他撒嬌的她……

真是太糟糕了。

「那麼，你還在等什麼？」千手扉間再度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妻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問道，「螢，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我……」宇智波帶子的眼眶再度濕潤了，她吸了吸鼻子，小小聲說道，「我……想起自己的……真實姓氏了……」

千手扉間想：果然……哎，行吧，如若真是如此，那真不能怪她，畢竟他日常對宇智波的偏見表現的是那樣明顯，也難怪她知道後會這樣不安……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了，以後會努力不這樣了，所以，你若是凈土有知，可不許再笑到打嗝。

凈土下。

千手柱間大笑著拍桌子：「哈哈哈哈哈哈……嗝！」

宇智波泉奈表情嫌棄地朝一旁挪動了下身體，心想：這有什麼好笑的？那裡好笑了？！而且，白毛到底有什麼好的？那麼嫌棄宇智波，你一個宇智波跟著他不可能過上好日子的。再說了，宇智波當然要和宇智波在一起，和千手的野狗廝混在一起算是怎麼回事！

想到此，他頓時更加怨念了。毫無疑問，他想起了自家哥哥那些年和千手家的狗子廝混在一起的時光。嘖，到底是什麼毛病，千手家的這對兄弟，就喜歡勾引他們宇智波家的人是吧？一對混蛋！

但是，凈土下的心情，毫無疑問是無法影響到人世的。

饒是宇智波泉奈的怨念再強烈，也不可能讓千手扉間將自己懷抱著妻子的雙手鬆開。

他反而抱得更緊了，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再度溜走，然後，低頭問道：「你想起自己是個『宇智波』的事情了？」

「對，就是這樣，我想……啊、啊咧？」

過度震驚之下，宇智波帶子直接忘記了哭泣，她獃獃地仰起頭注視著丈夫，結結巴巴地說道：「扉間，你、你知道？」

「是。」千手扉間點了點頭，回答說道，「我知道。」

「……」

千手扉間看著妻子目瞪口呆的臉孔，有些好奇地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然後就見她露出了一個近似於憤怒的表情，開口問道——

「你既然知道，怎麼不告訴我？！」

千手扉間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回答說道：「螢，你講講道理，我幫你檢查身體也就是前不久的事情，當時就說了等待結果需要一點時間。」

「額……」好像也是哦……

「緊接著，你又告訴我說，你想當火影。」

「……」啊這……她、她當時什麼也不知道啊……再說了，若是真的心裡有著這樣的野望卻刻意不對他說，說不定他反而會生氣呢。

「我就想著，至少不能立即打擊你，得想想清楚該如何盡量委婉地告訴你以及儘可能地處理好這件事的後續。」

「……後續？」

「你既然是宇智波，難道不想要認祖歸宗嗎？」千手扉間認真問道，「畢竟木葉的宇智波一族是戰國時代一直延續至今的。無論你的身世如何，他們總歸是正統，其中想必有著你的祖先一脈。」

「……」

「嗯？怎麼？難道我猜錯了？」

「……不。」宇智波帶子眨了眨眼，小聲回答說道，「只是沒想到扉間你居然想得這樣仔細，我……」

頓時更加羞愧了……

但是啊……

但是，

「扉間，你不是不喜歡宇智波嗎？」

宇智波帶子表情不解地問道，

「很多人都說，你絕對不可能娶一個宇智波當妻子。」

「還、還有，建村以來，一直都沒有千手和宇智波聯姻的事情。」

「除此之外……」

……

千手扉間聽著妻子絮絮叨叨的話語，再度深切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報應。

年輕時……不，這些年太自信了，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宇智波的女人，於是當年的「豪言壯語」，如今都變成了一下下往老臉上狂抽的巴掌。

……挺疼的。

但是……

「我確實……不是很喜歡宇智波，」千手扉間抓住妻子的一隻手，送至唇邊，低下頭溫柔地親吻了下她的手指，認真說道，「但是，螢，我深愛著你。在此前提上，我覺得你姓什麼是哪家出身體內流淌著怎樣的血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當然……當然，為了你今後能過得很好，在有些事情上，也許……我必須做出相應的改正。」

「……」

宇智波帶子瞪大雙眸，緊接著，心中泛起了難言的感動。

一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地討厭一些事。

尤其，是他這樣理智的男人。

這一定是因為很多的事情以及很長的時間……累積累積再累積不斷累積，然後，才變成了現在的情況。但是，這個在很多事情上過於固執的男人卻願意為了她而努力撬動著這一切，近乎於違背本能的。

「螢……原諒我吧，原諒我過去所說的那些會傷害到你的話語……畢竟，那都是無心之失，我從不知道它們有朝一日會指向你。如若可以，我真想將它們撕爛了揉碎了再咽入腹中。」千手扉間神色誠懇地說道，「你這樣溫柔寬容，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我、我沒有生氣的。」宇智波帶子同樣認真地回答說道，「我知道的……千手和宇智波是世仇，就算如今共同攜手，那些累積了很多很多年的仇怨也不會立即消失。扉間，你的親人、朋友、下屬、族人……肯定有很多你重要的人，都死在了宇智波一族的手中，所以，我完全能夠理解的，你的這份厭惡之情。」

「……嗯。但是，螢，我清楚地知道，你是無辜的，你什麼也沒做過。所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將這份情緒代入到你的身上，相信我，我絕不會這樣做。」

「……那如果，我的親人，做過呢？」

「……什麼？」千手扉間露出驚訝的表情，「難道說，你不僅想起了自己的姓氏，還想起了自己的親人，他們還是目前在村內的宇智波？可是不可能啊，木葉的宇智波並不認識你，不是嗎？」

「……嗯。」宇智波帶子抿了抿唇，小聲說道，「但是……當我看著宇智波斑的畫像時，腦海中出現了一些與他有關的話語和畫面，我想……我想，我過去是認識他的。也許，他是我的親人也說不定。」因為那份契約書，她沒有說出對方還活著的事情，但是在「自己過去可能與之有關」的這件事上，她也依舊不會隱瞞扉間。

過度的震驚，讓千手扉間一不小心就忽視了妻子的些許異常，他喃喃說道：「這不可能……」

「……什麼？」

「我比對過，你和宇智波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額……」宇智波帶子想，這樣說來，那傢夥居然沒在這件事上撒謊？也就是說，「我覺得……我可能……是他在村外遇到後收養的？」

「……」被宇智波斑……收養……？

不過如此一來，她小小年紀就有著這樣強勁的實力，還有那份對九尾的控制力，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過度震驚之下，男人抱著少女的手，無聲地鬆了些許。

這點異常，立即就被後者察覺到了，宇智波帶子心頭再度湧起無盡的憂傷，但是，沒有絲毫的怨恨，只有難受與愧疚。她仰起頭，露出了一個滿含著悲傷意味的笑容，輕聲說道：「對不起啊……扉間，過去可能被害死了大哥的人收養了……但是，我來到木葉的時候，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事實上，就算現在，我也沒能想起完整的過去，隻想起了一點點片段。如果我記得……一定不會擅自招惹你的……抱歉……抱歉……真的對不起……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