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正被鈎蛇的吃相嚇到的時候，山半腰的位置傳來金四的聲音，她定睛看去。

「慢點，慢點，山路不好走。」金四搭著手，幫忙馬六回來。

「爹爹！」元寶從老遠就奔了過去，「您可算回來啦，我都等您一早上了，累不累呢？」.

金四有些受寵若驚，甜蜜地傻笑了兩句，「爹不累，倒是我閨女真懂事，知道來迎爹。行了行了，馬大叔馬大嬸，我就幫你們到這裏吧，剩下半截路，你們自個兒將人抬進去吧。」

他要抱著自家閨女回去，省得山路難走崴了腳。

「老四，你這事兒做得有些不體面，俗話說送佛送到西，都到這兒了，你幫我們兩把老骨頭將小六抬回去又怎麼了，幫一段是幫，幫到底也是幫！別那麼小氣行不行。」馬父不悅道。

惡狠狠瞪了眼元寶，都是這個小丫頭出現，害得他們兩把老骨頭又要受累。

金四咧咧呵呵地說，「佛才要送到西，馬大叔馬大嬸，你們多給文錢，我就當你們家是佛，不然***嘛要廢這把子力氣？」

說著伸出手，等了會兒，沒等道歉，金四把手縮回來，「那馬大叔馬大嬸，我先走了，您們慢點，大夫可說了，小六兄弟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不宜奔波哦。」

話罷抱著元寶進了山洞，不再理會馬父馬母的道德綁架。

「爹爹，馬六叔叔情況怎麼樣了呀？」元寶本是不想摻和的，但一知道這事兒是鈎蛇無意間的行為，多多少少，覺得自己有些責任。

金四拍拍閨女的小腦門，「大人的事情，小娃娃少管，待會你就曉得了。」

「爹爹壞壞！我已經不是小娃娃了，我很懂事的！」元寶捂著被爹爹敲的腦門，鼓起腮幫子置氣。

「哈哈哈哈！好好好，爹爹的小元寶特別懂事。但馬家的事情，咱家不嚼舌根子哈！」現在怎麼說也是街坊鄰居，不再別人身後論短長，是他作為金家男兒的素養。

元寶見爹爹確實不肯說，也就作罷了，反正同居在一個山洞之內，想了解馬六的情況還不容易？

金四到家之後，把元寶交給金來寶幾兄弟照顧，便去尋金忠苗氏說話了。

元寶和哥哥們都是一個野路子的，小腦瓜子不安分，家裏大人的事兒，總想聽個一丁半爪。

這不，他們從金四陳述的話裡，總結出了一個結果。

馬六命大，沒被毒死。

但下半輩子都得在床上過日子，不僅如此，還得用藥材吊著命，一個月至少要七八兩銀子的葯。

知道這事以後，元寶難免有些唏噓，沒想到鈎蛇的毒這麼強悍呀？只是誤食了一隻帶毒的野雞，馬六後半生就成癱子，要躺在床上活命了，現在都沒醒過來呢……

「馬爺爺，馬奶奶，你們帶著馬六叔叔回來啦？」元寶看到洞口影影綽綽的身形，禮貌地喊了句。

洞內金忠苗氏和金四之間的談話戛然而止，金忠滿是關切地迎出來，掛上同情的神態。

「馬老弟，事情我都聽老四說了，你們千萬要撐住啊！」金忠說。

馬父抹了把老淚，「謝謝老哥哥關心，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大夫說每個月光是抓藥的錢都得七八兩銀子，老哥哥，我給你跪下磕頭，請你務必幫我一回啊。」

推我孫女、罵我全家，還想要借錢？金忠扯了扯隱藏在鬍子底下的唇皮，下一秒開始哭窮。

「老弟弟，要是幫得上，哥哥怎麼會不幫呢？只是我家裏剛建了新房子，屁股後頭欠了幾個兒媳婦娘家的一大筆債，手頭上實在沒寬裕了。這樣，我給你指條明路吧，你去找採藥人學學手藝，小六需要用什麼葯，你上山采，不就省一大筆銀錢了嗎？」

借錢給馬家？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