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雄在台上說的聲情並茂，臉上充滿了惋惜，語氣也是極為的坦誠。

如果換做之前，這裏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話。

華國醫門第一世家，馬家家主的話，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證據，都足以讓人信服。

只是現在……

「馬家主，人是怎麼死的？」

陸凡早已經坐回到了席位上，語氣頗為玩味：「是你親眼看到他們死的嗎？」

「這是自然。」

馬天雄淡淡說道：「我雖然沒有看到過程，但是當我收到下人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的時候，幾輛車，都均已經在爆炸中燒毀。」

「車上所有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逃出生天。」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的場景……」

他不等陸凡再度發問，便繼續粉飾著自己的謊言：

「慘不忍睹啊……」

他聲情並茂道：「可憐我馬家弟子……雖然馬則風已經被我逐出門外，可畢竟是我親眼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他的一身醫術，也都是我親手傳授。」

「在我的眼裏，他可是比親孫子還要親的孩子啊。」

「但是現場，我……」

接著，他把提前準備好的說辭，簡單陳述了一遍。

簡單的話語中，卻將現場場景，描述的極為慘烈。

還指出了如果自己再早一點去，興許就能阻止這一慘劇的發生。

「都是我華國醫門，最優秀的才俊啊。」

「雖然犯了點錯，但錯也不至死，為什麼居然有人如此狠心，在他們已經求饒的情況下，還要將這些置於死地，難道，他就一點人性也沒有嗎？」

整個現場，太安靜了。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出聲。

馬天雄越是在台上描述的聲情並茂，全場數百人的眼神和表情，就更加詭異與複雜。

尤其是他在陳述完過程，將話題引到了殺人兇手時，甚至有不少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陸凡身上。

因為他們在監聽器裡聽的清清楚楚，按照馬天雄的劇本，接下來，該陸凡出場了。

果然……

「陸凡！」

馬天雄臉色忽然一冷，拿手指著陸凡：「你居然還有臉坐在這裏，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你草菅人命，濫殺無辜，還不跪下請罪，更待何時？！」

出乎馬天雄意料的，在他精彩的演講過後，忽然將矛頭指向陸凡，勢必會在全場造成一個不小的衝擊。

最起碼，一直巴結馬家的那些家族，會站出來，尤其是鬼醫門和正氣門，會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先以無與倫比的氣勢將陸凡給壓倒，再聯合其他家族的人一起，將陸凡壓到關卡，當場定罪！

陸凡，這次必死無疑！

然而，現場的氣氛，卻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起身，就連鬼醫門和正氣門的陣營，看起來都安安靜靜……

甚至都沒有人去看陸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自己。

那種眼神，竟然讓自己這個堂堂馬家家主，出現了一種，此刻正在被關在籠子裏，被人觀看的錯覺。

這是怎麼回事？

馬天雄整個人忽然有些僵硬，他神情木訥地站在台上看著在場這麼多人。

「你們都看著幹什麼？」

他目光環視四周：「難道我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

「我已經在事故現場，發現了陸凡行兇的證據！你們現在只要跟我一起去，一切事情就都可以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難道，你們就不激動嗎？！」

安靜。

現場，依舊死一般的安靜。

馬天雄呆住了，他不知道這裏在自己離開的短短十幾分鐘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他很忽然得自己應該早就意識到，似乎從自己一回來的時候，現場的氣氛，就已經這樣了。

為什麼？

「孟天尊？」

他看向坐在主席台一邊的孟天尊：「難道，你就沒什麼話說嗎？」

孟天尊，是現場所有人，跟自己拴的最緊的那隻螞蚱，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背叛自己，必須要跟自己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

聽到馬天雄叫自己的名字，孟天尊眼皮猛地一抽，差點直接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