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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的英靈》第兩百零四章 笨拙
還記得,那是一個雨夜。

沒有風,只有如野獸般嘶吼的暴雨和時不時劃過長空的雷光。

屋內,燃燒的燭火搖曳著模糊的光影,橘黃色的光芒成為了這個雨夜難得的溫暖。

「得……【捨棄】掉……」

一身黑色大衣的男子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灰色的雨景淡淡說道。

「這其中含義,你比誰都清楚……」

「我明白,也做出了取捨。」

白髮及腰的婦人站在男子身旁,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歡快,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只是她掩飾心中苦澀的一種慣用的方式而已。

聽到婦人的話,男子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是你給了我選擇的餘地。」

白髮的婦人繼續開口:「那……把這些交給伊莉雅就是我的職責所在了。」

她看了過來,深紅色的眼眸之中滿是寵溺與溫柔。

「八個月大的小娃娃,竟是勝過了千年的夙願……」

男子以一種不知為何的複雜情緒說出了這樣的感慨,卻是讓旁邊的婦人輕笑一聲。

「很奇怪嗎?」

婦人笑著走近,牽起了我的手,明明是很熟悉的溫暖,但當時的我卻無法安心下來。

「怎麼說好呢?也許這樣才是對的。」男子說到。

「到了好孩子該睡覺的時間了。」

白髮的婦人握住了我的手:「等你下次醒來的時候……你將獲得新生……」

自那之後,我的意識就陷入到一片朦朧之中。

陪伴在我身邊的,不是冰冷與黑暗,而是徹徹底底的「無」……一片虛無。

彷彿在做夢一般,屬於伊莉雅的記憶、情緒、感覺,在這十年來不斷地被我所吸收,夾雜著一種不真實感,如夢似幻,如霧似影。

【我】並沒有消失,而是作為一個獨立的意識存活了下來。

那麼,【我】到底是誰呢?

或者說,【我】還能成為誰呢?

【我】的記憶,【我】的身份,【我】的容身之所……在失去了這一切之後,【我】又該怎樣證明【我】的存在呢?

某天,奇跡般的,【我】醒了過來,有了能夠活動的身體。

並且……見到了另一個「我」。

真是的,這麼幼稚的傢夥,竟然會是另一個「我」,滑稽的舉動一個接著一個,不停地給身邊的人惹麻煩,可悲的讓人笑不出來,而且……讓人羨慕。

如此礙眼,礙事,看著她像腦袋缺根筋一樣亂逛,我就覺得心煩。

果然,還是應該把她殺了,將原本屬於我的東西都取回來。

即便我知道,就算我將伊莉雅殺了,我也不是他們所認識的伊莉雅,也不可能成為伊莉雅。

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只是……想要一個容身之所而已……這個想法……難道錯了嗎?

胸口……好悶。

感覺……像是被丟在瞭望不見底的深海中,正在逐步走向窒息……

好……熱……

「咕嚕嚕」

「嗚哇!」

「嗚哇!」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冒著熱氣的水池中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這裏是……」

捂著因為在水中憋了太久而有些暈乎乎的頭,伊莉雅環顧了一眼四周,發現她們正處於一個大的不像話的浴池當中。

乾淨整潔的整體,身邊是近三米高的金色精緻噴水雕塑,透過朦朧的水霧還能看到浴池四周還栽有一圈綠植,可以說已經是超越了伊莉雅想像的奢華浴池了。

「竟然……回憶起了那些東西嗎?」

克洛伊低著頭,臉色變得略顯凝重。

而當她看向伊莉雅的時候,卻發現伊莉雅正好也在看著她,眼神十分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口出現了美遊無奈的聲音和愛麗絲菲爾歡快的聲音。

「為什麼要選擇在浴池裏……」

「早安~兩個伊莉雅醬,泡一泡熱水澡讓你們冷靜下來了沒?」

「腦袋是冷靜下來了……」克洛伊一邊大喘氣一邊說道:「或者應該說……溫差太大讓腦子犯迷糊了……」

「好像媽媽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事情變得越來越離奇古怪了呢。」

歪了歪腦袋,愛麗絲菲爾一雙眼睛彎成月牙說道。

「事情的來龍去脈美遊和魔棒棒都大概跟媽媽說了。」

而在這時,紅寶石也從水面中浮了出來:「我對她坦白了。」

「對不起,伊莉雅。」美遊眉眼微垂,帶著歉意說到。

「哦天啊,先是被好友知道這回是被家人抓包……」

回想起克洛伊第一次到她學校裡四處抓人亂吻的時候,為了解決這個禍害她變身成為了魔法少女,結果被所有好友看見,現在又被媽媽知道了,伊莉雅就鑽到了噴水雕像底下讓水柱不停地沖刷著她的腦袋,也不知道是為了當鴕鳥還是為了清醒一下。

「所以呢~現在是『告訴我吧愛麗媽媽』環節!女兒們的問題我會看心情解答的!」愛麗絲菲爾激動地喊了一句,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拽出來一個寫著「告訴我吧愛麗媽媽」的白板,並把它直接推進了水池中。

「竟然放進去了?!」

沒有理會美遊的驚訝,愛麗絲菲爾也是跟著邁入到浴池中。

等到她選了個較為舒服的姿勢坐好以後,她平靜地看著伊莉雅和克洛伊兩人,開口道。

「那麼,有問題就問吧。」

看著愛麗絲菲爾的眼睛,伊莉雅沉思了片刻。

「那,告訴我,媽媽……」

「我……是誰?」

……

「為什麼要把她們帶到我家啊?」

坐在書房當中,露維亞看著面前的身影不爽地問到。

「因為愛麗絲媽媽想要一個適合談心的環境,正巧我過來找美遊來向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愛麗絲媽媽就看上了這裏的浴室。」

攤了攤手,科賴恩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到。

「還真是有夠我行我素的。」

說出這句話的是靠在一旁的沙發上,雙手環抱閉目沉思的遠阪凜。

「遠阪同學,雖然你擺出那副動作看起來是很酷,但是……」

科賴恩扭頭看向遠阪凜,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疑惑。

「為什麼是女僕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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