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主大怒：「北上，北上！誰想北上？

本族不是說了嘛，不看好此次北伐！

那元康帝一旦北伐失敗，北方瞬間就要陷入戰火之中。

你們在這種時候去北方，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

衛家主一番話，頓時把這幫找事的族老嚇到了。

「可是，可是族長！我還是想帶人北上！」

三房長老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己見。

衛族長氣笑了。

「鼠目寸光！你想讓你們三房死絕不成？

江南之地咱們衛家呆得好好的，為何北上。」

衛家主指著外頭冷笑道：「就憑外頭瘋傳的謠言嗎？

那玩意兒誰放出來的咱們都沒確定呢，你們聽風就是雨，腦子進水了？

我告訴你們，為族人安全著想，沒本族長命令，族中哪個都不許北上！」

「族長！」

七房的族老急了：「我這老頭並不知道外頭流言真假，可南方要打仗是真的！

家主您可以罵我目光短淺，只顧眼前。

我從這些流言裏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是李家打咱們，還是朝廷打咱們，還是李家和朝庭打，都是是打仗。

南方已經不安穩了，咱北上有何不妥！

大不了等這邊打完了，咱們再回來就是！

家主，我不管你什麼決定，反正我這一房要走了，您隻管說給不給咱們兌了產業吧。」

衛家主臉黑了。

他冷笑道：「合著所有好事都是你們七房的了，你們見勢不妙抬腳跑路。等這邊沒事了，你們七房是不是還想把產業再要回來？」

七房族老臉子有些掛不住，但他還是據理力爭。

「族長，這所有產業都換回來不太現實，要不您給換個七八成，我們加價兌回，也是好的。」

這話說得，包括衛家主在內的所有族長皆紛紛側目。

可剛來的衛跡君卻覺得此言有理。

他不由上前道：「家主，我覺得誠言兄說得有點道理。其實產業的事，咱們可以往後放放。

但就北上這事來說，若家主無異議，我這一房也想派出一支北上。」

「你，你們！」

衛家主指著這幫老傢夥，一時竟無話可說。

半晌，他頹廢道：「想走就走吧，本家主把醜話說到前頭，北上後出了什麼事，你們可別到我面前哭。

還有，你們再回來，想想贖回原來的東西，我可沒本事跟其它房的人說和。

想回購，你們自己去談。本家主是不會管你們這些破事的！」

衛跡君驚道：「我們這些人的產業家主的意思是不收了？」

衛家算是大族，像這種急急跑路，想把本房產業馬上甩出去，沒有衛家主答應，那根本成不了事。

七房的族長也一樣臉色難看。

衛家主淡淡道：「此事你自己自與其它房族老去談，本家主就算相助，也只收二三成，余者我不管。」

哪怕是二三成交易給族裏，也能叫北去的房頭輕鬆許多，一時間，幾個動心之輩紛紛大喜：「家主聖明。」

「家主，我們馬上回去準備。」

此時，二三六房等幾個家族支脈尚在猶豫，給了衛家主一絲安慰。他馬上給這幾房吃下定心丸。

「你們幾房正好藉此幫扶他們一把，這些人手裏有什麼產業，要不要接手，你們自行商量。

嫡系一脈最多吃一成左右，余者都交由其它未走的分枝平分。

你們要穩住，別叫外頭的那些怪話給唬到。

行了，你們各房回去商量，本家主這裏就不留客了。」

衛家族長直接攆人，眾人魚貫而出。

等人都走沒影了，衛家主頓時怒不可遏地召來家中奴僕。

「你們馬上把蒼陵府裡閑磕牙的那幫王八蛋給我抓了扔進牢裏。

本族長先前看濱陽萬氏處置這些細作時，還在笑話他家。沒想到一轉眼，本族就成了別人的話。

現在看來，萬氏這麼做是對的。

有這幫人搗亂，簡直是壞我衛氏人心。

你們此行抓人，從重從嚴，把蒼陵給老夫清理乾淨。聽明白沒有？」

「家主放心，老奴一會兒就派出家丁，大索全城。待審出主事人，直接抽筋扒皮，掛城門樓子上去！保證咱們蒼陵府再無人敢散佈流言！」

「住口！還掛城門樓子上，這是什麼意思？江南紛亂，你想把朝庭和李家的目光引到咱們衛家身上嗎？

抓了人審可以審，但不必把事情鬧大，直接處決就是。

你們下去吧。」

「是，家主！」

一群人齊齊應喏。

衛家族長定下章程，整個人衛氏動了起來。

大街上時不時就有人被抓，嚇得城中行人行色匆匆，若無大事不敢出門，蒼陵府也變得風聲鶴唳，很是蕭條。

蒼陵府不算大，也不算小。城中並非只有衛氏一族，這裏也有一些和衛氏關係不錯的中小世家。

這幫人可不是衛家人，也不受衛家管束。

一些有關係的小人物，不由自主的紛紛託庇於此。

於是，三日不到的時間，這些人的家中便有了流言的變種。

「老李叔，你聽說了嗎？江南要打仗，衛家七房正打算北逃，還有四房還是五房裏也出了一些人丁，要和七房的人一起走呢。你說咱們家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你啥意思？上頭不是交待了嗎？這事是假的，一群小人在咱們蒼陵府造謠生事，才鬧得人心惶惶的。衛家正在抓人，你小子一個送菜的可別亂說話！」

正管著人往苗家搬菜的小子拱手苦笑：「老李叔，哪裏是我亂說啊。

我們村裏現在都緊張起了，他們都說要打仗，正準備屯糧呢。

因為我這幾天天天進城，所以才接了村長的任務，藉機跟老李叔打聽一二。李叔啊，您可是苗家的管事，是大人物，您和小子說句實話，這蒼陵府是不是真要打起來啊。」

「打個屁！都是假的！你也不想想江南多少年沒打仗了，要真打起來了，苗家能一點動靜也沒有。滾回去老實送菜。別再拿這種事問我！」

管事老李一巴掌把這小子推開，轉頭就回了府。

送菜小子吃了一頓排頭，還在發獃，來回搬運糧菜的苗家小子有人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