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證不到的宋晚一一做上標記。

將東西完全收好後，她才躺到了床上，閉上眼，隻覺得心內沉重。

第二天，宋晚下樓。

梨園準備了早飯，宋知意坐在餐桌前，看起來心情不錯，妝容畫的很精緻。

以往她一早這樣精緻都是蔣正南在的時候。

今天倒是稀奇了。

宋晚沒問，早飯很中式，稀飯配上包子和一些菜，她坐下後，開始吃起來。

等她吃完要有時，宋知意跟著起身。

「我跟你一起出去。」

「我沒時間。」

宋晚今天跟徐嘉年約好了，自然沒時間陪宋知意。

宋知意一聽說，「誰管你有沒有時間，你當我要你陪，我約了人了，」

「誰？」

在宋晚印象裡，宋知意沒什麼朋友。

「你男朋友的媽媽。」

宋知意說，說完看一眼宋晚。

「我可是為了你，才赴約的，你得謝謝我。」

宋晚懶得理她。

兩人坐司機的車出去，宋晚先去了畫室，秦愫比她來的早，最近不接單，畫室其實沒什麼工作。

但兩人還是習慣性的要過來一趟。

因為離和徐嘉年約好的午飯時間還早，宋晚拿起了畫架，打算畫些東西。

秦愫則是沒一會就走了，她要去練車。

眼瞅著就要過年了，明天春天的比賽，她得做好準備，全力以赴。

宋晚一直畫到11點，才從畫室出去。

她和徐嘉年約在一家烤肉店，冬天標配。

宋晚先到。

徐嘉年在五分鐘後，出現在烤肉店，穿著一件長至膝蓋的黑色大衣，戴著副無框眼鏡。

有種文質彬彬的氣質。

「抱歉，讓你久等了。」

徐嘉年過來後的第一句話。

宋晚禮貌微笑，「沒關係，我也剛到。」

說完，她將點餐平板遞給徐嘉年，「想吃什麼隨便點。」

徐嘉年笑道，「這麼大氣，我可就不客氣了。」仟韆仦哾

接過去點了幾個菜，徐嘉年將平板還給宋晚，「剩下的你來。」

宋晚點好後，將平板遞給服務員。

等餐的過程裡，宋晚狀似無意的問徐嘉年，「你們蔣氏最近很忙嗎？」

徐嘉年說，「有些忙，不過還好，忙的過來。」

「在橫城好像總是能看到你，確實不太忙的樣子。」

「總能嗎？」徐嘉年表示，「我怎麼覺得很少，可能是心態不一樣。」

「嗯？」

宋晚顯得有些疑惑。

徐嘉年扶了下眼鏡，一本正經，「你不想見到我，所以總覺得我們偶遇的次數比較多，但我每天都想和你偶遇，所以就覺得少。」

宋晚，「....」

「嚇到你了？」

徐嘉年笑了一下，「別有壓力，我知道你有男朋友。」

宋晚『嗯』了一下。

點的菜在這時由服務員端過來，徐嘉年作為男人紳士的動手翻烤。

宋晚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將話題引至慈善機構，而不顯得突兀。

「你在蔣氏工作多久了？」

宋晚問。

徐嘉年放下烤肉夾說，「不到四年。」

「覺得怎麼樣？」

徐嘉年說，「還不錯。」

接著他說，「這份工作是我一直想做的，知道為什麼嗎？」

宋晚，「為什麼？」

「十二年前，我初中畢業那年暑假，跟幾個同學一起出去旅遊，運氣不太好，剛到就遇到強暴雨，下了三天三夜，引發了洪災，我們住的那間民宿，水淹了兩層，我們住在第三層，很幸運被救了下來，但...」

說到這兒，徐嘉年深吸了口氣，他說，「看到了太多家破人亡，有人失去了父母，有人失去了妻子和丈夫，有人失去了孩子...很慘很可憐，當時交通全部癱瘓，就算被救下，我們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回橫城，在那裏的那幾天，身邊都是哭聲，他們哭，我們也哭，那種看到別人撕心裂肺，卻無能為力的難受。」

「後來，有陸陸續續帶著救援物資的車隊趕到，其中最大的那支隊伍來自橫城，他們的負責人知道我們是橫城來的，就讓我們跟著他們了，返程的時候一起回，我們就跟著他們一起給災民送物資，送慰問金，為他們解一點身外的燃眉之急，慈善這事，開始做了，就想一直做下去，所以後來我大學畢業就進了蔣氏。」

說到這兒，徐嘉年補了一句，「差點忘了說，當年橫城來的那支車隊就是蔣氏的。」

所以，徐嘉年口中的那個負責人是爸爸。

在那張紙上，關於12年前的那場洪災，記錄的很清楚，沒有被燒去。

救助金八千萬。

「你認識宋遠嗎？」

宋晚問徐嘉年。

徐嘉年點頭，「宋遠叔叔就是當年的負責人，我也是在上次慈善晚宴後才知道，你就是宋遠叔叔的女兒。」

果然--

這對宋晚來說是意外驚喜，既然徐嘉年認識宋遠，那麼她之後打聽起來就方便多了。

「你現在學會游泳了嗎？」

徐嘉年突然問她。

挺突兀的一句話，宋晚說，「我爸告訴你的？」

徐嘉年點頭，「回來橫城的路上，我被安排在宋遠叔叔那輛車上，聽他說起。」

「我爸怎麼說的？」

宋晚忍不住問。

徐嘉年說，「宋遠叔叔說他有個女兒，很可愛乖巧，最近在學游泳，蛙泳蝶泳怎麼教都學不會，下了水就用手刨，他很擔心，你最後會學成狗刨式，嗯，我很想知道，你學會了哪種？」

「都會。」

先會的狗刨，後來她自己也嫌動作難看，硬生生又把另兩種學會了。

「真聰明。」

徐嘉年誇道。

誇完卻發現宋晚低垂著眉眼，眼角眉梢都是低落。

「怎麼了？」他緊張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宋晚搖頭，「沒有，只是想爸爸了。」

想到宋遠，徐嘉年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真的沒有想到，宋遠叔叔是個很好很善良的人，應該長命百歲的。」

「是啊，可是善良的人總沒有好報。」宋晚幽幽道。

徐嘉年安慰宋晚，「別這麼說，一切都是意外。」

可如果不是呢？

這話，宋晚現階段並不會說給徐嘉年聽，人性複雜，徐嘉年是真的一心為慈善，還是和蔣正南同流合汙，還是個未知數。

有待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