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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盪魔志》一七一、山門大開
元鐵依舊坐在凳子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拿著酒葫蘆和旁邊的元濤談笑風生。

只見他的屁股突然金光一閃,連帶著凳子也被金光環繞。種地招出的那根地刺一碰到金光便「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

元鐵的身子連晃都沒晃一下。而種地甩向元霜的長劍卻在空中一掉頭,閃電一般的射向了元鐵的面門。

元鐵伸出小指在劍尖上輕輕一彈,長劍「日」的一聲飛向了天空。眾人看的哈哈大笑,尤以元鐵的笑聲最響。

就在長劍翻了一個滾時,眾人赫然發現劍柄後面貼著兩張符籙。一張飛向元鐵的胸口,另一張卻飄然落在了桌面上。與此同時,種地的身子也騰空而起,伸手摸向元鐵桌上的火龍針。

元鐵正自笑的得意,猛然間看到定身符已然飛到胸前。元鐵一聲大喝,臉上的虯髯全都象刺蝟身上的刺一樣立起,「嗤嗤」飛出兩根鋼針一樣的鬍鬚,一根將飛到胸口的定身符釘在了桌子上,另一根則飛向種地伸向火龍針的手。

哪知飛到一半的時候,卻聽「啪」的一聲響,鬍鬚彷彿碰到了屏障,竟然落在了桌面上。眼看種地就要碰到火龍針了,卻聽元鐵咳嗽一聲,桌上的火龍針猛然一轉,針尖對著落到桌子上那張界山符「噗」的射出一道火焰,頓時將符籙引燃。

種地對於這些一概不管,隻知拚命沖向火龍針。

眼看手指就要碰到了,卻見金光一閃,一把大斧子「砰」的一聲砍在了種地的指尖和火龍針之間,二者相隔只差一頭髮絲的距離。

這下種地不幹了,朝著元垣叫道:「師父,鐵叔耍賴。」

元鐵瞪著眼睛說:「哎,小兔崽子,你可不能紅口白牙的汙衊我。你都直接上手搶了,還敢說我耍賴。」

種地道:「就是你耍賴了,你動傢夥了。你看剛才眾位叔叔、姑姑最多動動手指,只有你動兵器了。所以就是你耍賴了。」

此言一出,眾皆大笑,紛紛附和種地,對元鐵極盡鄙薄之能事。元鐵儘管臉皮鐵厚,可也架不住被一個孩子嘲諷。

他將酒杯往桌子上一頓,指著種地叫道:「來,小兔崽子,你鐵叔就坐在這兒,你儘管來,我要是動一動就算我輸。」說完雙臂抱於胸前,大馬金刀的在凳子上坐好,等著種地動手。

哪料到種地卻搖了搖頭,嬉皮笑臉的說:「鐵叔,你已經輸了。哈哈哈!」

不止元鐵,所有人都跟著一愣,元鐵問道:「還沒動手,我怎麼就輸了?」

種地笑眯眯的指了指他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說道:「你不是早就說了嗎,只要從杯子裏灑出一滴酒就算你輸。剛才你將酒杯往桌子上一頓的時候,灑出來的可不止一滴酒?」

眾人一聽,皆撫掌大笑,說元鐵這回真是沒話說了,輸了個實實在在。

元鐵也仰天大笑,叫道:「好小子,有你的。」抬手從桌上拿起火龍針拋給了種地,說道:「行啦,歸你啦!」

種地伸手接過火龍針,一躬身道:「多謝鐵叔!」

元濤在旁鼓掌道:「好。小兔崽子智計百出,鐵哥言而有信,好。來,種地,跟你鐵叔喝一杯。」

說著拿起杯子給種地倒了一杯酒,種地接過跟元鐵的酒杯一碰說道:「多謝鐵叔。將來等我修為夠了,我也給鐵叔煉一個寶貝。」

元鐵哈哈大笑道:「鐵叔等著那一天。」舉起杯一飲而盡。

這一晚,大家的興緻都很高,痛飲了一宿,直至天亮方才各自散去。

元濤這次控制的很好,沒再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壬澤峰還知道回屋裏躺在床上睡覺。

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到院門被人砸的「咣咣」響。他理也不理,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敲了兩下,見沒動靜,門外一人說道:「沒在嗎?」

只聽另一人說道:「肯定在,就是懶得起來開門。跳吧。我剛才就說直接進去,你非要敲門。敲了也沒用。」緊接著,人影一晃,院中多了兩個人。非是旁人,正是甄玉樓和石頭。

這倆人現在有一半的時間是在中行山過的,有事兒沒事兒就過來溜達一圈。

即便如此,每次來的時候,甄玉樓還是要正經敲門才進元濤的院子。依著石頭,早就把廂房收拾出來自己住了,哪兒這麼些麻煩事兒。

元濤也是這麼認為,所以從來不給他們開門。甄玉樓則執著的堅持敲門,兩個人彼此堅持著看誰先服軟。

石頭進了院子便徑直進了廚房,來得早,還沒吃早飯呢,想先墊補墊補。

結果找了一圈,什麼也沒有。他站在院子裏朝著元濤的廂房喊道:「你要死呀?什麼都沒啦?早知道直接去鐵哥那兒啦!」

元濤知道自己的覺是睡不成了,慢騰騰的從床上坐起來,披上衣服出來說:「你過去吧,給我也拿點吃的回來。」想了想又說:「你還是直接去大師姐那兒吧,鐵哥那兒從來也沒存過餘糧。」

石頭瞪了元濤一眼,「呸」了一聲,扭頭一道金光不見了。

甄玉樓搖了搖頭,跟元濤說:「他不是要飯去啦,他是在跟你顯擺自己練成了縱地金光。」

元濤點點頭道:「看出來了。這兩步路還真是糟蹋了這麼高深的道法。」話鋒一轉,元濤問道:「有什麼消息嗎?」

甄玉樓道:「前幾天,乾坤道的谷天老兒上了一趟天鼎山。不知道跟大師伯怎麼聊的,據說谷天走的時候怒氣沖沖的。」

「噢?」元濤來了興緻:「沒聽大師兄提起呀?你聽誰說的?」

甄玉樓道:「星維跟我說的。去幹坤道傳信兒的就是她。哎,大師伯是不是要把星維也收作弟子呀?」

元濤搖搖頭道:「不會。要收也是二師伯。元境跟別人不一樣。」

甄玉樓又道:「你說元境也是,這都十年了,從來沒上山來看過兒子一次,她可夠狠心的。」

元濤搖搖頭道:「你不知道。之前五叔回山的時候跟我說,元境是他見過的修鍊最刻苦的人,沒有之一,就是最刻苦的。」說到這裏,兩人不約而同的一起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話題兩人都不想深談,甄玉樓便問道:「今兒到日子啦?」

元濤點點頭道:「明天就整三十年了。昨天大師兄宣佈了,明早我們直接去天鼎山。你和石頭也過去嗎?」

甄玉樓道:「那是肯定,這種事兒怎麼能少了我們?」

正說著,只見金光一閃,石頭又回來了。一個包袱往桌子上一扔,他嘴裏還咬著一個包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正好,大師姐那兒正蒸包子呢!快點,剛出鍋的。」甄玉樓和元濤二人慢條斯理的打開包袱,一人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

剛啃了兩口,忽聽戊厚峰上天聞鐘響。

元濤一愣,心說昨晚剛喝完酒,今兒怎麼又要集合啦?這兩天鐘響的也太勤了點兒吧?他把包子一口塞進嘴裏,說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兒。」說完,不等他們哥兒倆答應便騰空而去。

到了戊厚峰,見大師姐她們已經先一步進了院子。

元濤一到,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元霖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種地私自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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