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歷來有文藝界「半壁江山」之譽，雖然有所誇張，但也可見其藏品之豐富。

因為林塘是第一次來，江靈兮陪他都逛了逛，有她知道的，還客串導遊，幫忙講解，她是來過幾次的，林塘也不著急，反正又不是要一次看完，下次還可以來，又不收門票，牽著手慢慢溜達閑逛。

「我們國家的博物館那麼多，各有各的好，故宮博物院是國家的嘛，全國各地都有好東西調撥，而且建立的時候就有那麼一大批國寶級文物；陝西、河南地方好，自己家出土的就一堆寶貝，遼寧省博物館的書畫，有當年偽滿洲留下來的，南京博物院有當年故宮南遷的文物……」

「上海沒那麼深的歷史背景，但文物一點也不少，有捐贈的，有收購的，還有海關收繳的，我自己看的，這麼多展廳裡面，青銅器第一，書畫第二，瓷器第三，其他的方面感覺就沒有這麼厲害了，當然我也是外行，說得做不得準的……」

她一路嘀嘀咕咕，小聲地跟林塘解說，偶爾的時候，旁邊有人能聽見她說的話，大多忍不住投來夾著意外和驚艷的目光，大概沒想到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還懂這麼多。

好在林塘本身賣相不差，不至於讓人覺得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當然從客觀現實來說，牛糞養料充足，鮮花插在上面並不算明珠暗投——如果它能吸收的話。

「我以前特別不喜歡宋徽宗，因為他是昏君嘛，後來看了他的字，是真的好好看……可惜，如果沒當皇帝就好了……」

「我一開始練字的時候，學的是漢隸，因為我爸喜歡漢隸，不喜歡趙孟頫，但是後來開始練字了，才發現他的字真的好……」

「我跟你說，你不許笑話我啊！」

在書畫展廳裡面，她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我練字之前，覺得什麼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字也就那樣嘛，尤其是年紀小嘛，就只知道蘭亭序天下第一行書，然後看了，嘁，也就那樣嘛……」

「然後……」

她不大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後來練了字，再看《蘭亭集序》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王羲之，永遠滴神！』，太厲害了！」

林塘看了看她，悶悶地道：「我連字都沒練過。」

他本來想說「不用練」，但正在書畫展廳裡面，實在說不出來這種話。

江靈兮抱住他手臂，梨渦浮現，甜甜地道：「你不是在打職業嘛，等以後想練了再練好了，可以靜心養性。」

林塘看看她，「我也沒見你精心啊。」

「那是你對我了解得還不夠。」

她皺皺鼻子，傲嬌又可愛的樣子，「等你了解得足夠多了，就會發現我比現在還可愛。」

林塘跟她對視一眼，移開目光，繼續往前走，「現在已經夠可愛了。」

江靈兮很驚奇地睜大眼睛，抿著嘴角，卻還是忍不住露出甜甜笑容，輕輕哼了聲道：「你越來越會哄人開心了……我得小心你一點了，不然哪天就去哄別的女孩子了。」

「放心吧。」

林塘語氣淡淡，「別人沒你可愛。」

她哼哼兩聲，自信、得意而甜蜜的語氣，「這還用你說？」

不過很顯然，不用說歸不用說，說出來的效果還是極好的，江靈兮心情愉悅，也愈發乖巧溫柔，林塘懷疑如果換個場合，抱她啃兩口都沒問題。

閑逛好半晌，林塘都覺得腿有點酸了，還沒逛完，不過看看時間，距離電影開始已經只有一個小時，兩人簡單商量，決定先去看電影，下次再來繼續逛。

畢竟車速太慢，提前上路很有必要。

路況比較通暢的時候，江靈兮倒沒有再開得像龜爬，至少能開到接近四十碼了，林塘也不催促，幫她看著旁邊的路況。

車子駛進停車場，距離電影開場只有不到十分鐘，倆人牽著手匆匆上樓，取了電影票，直接進入影廳裡面。

影廳內燈還亮著，人不多，在後排情侶座找到座位，林塘牽著她的手坐下來，情侶座看起來寬敞，沙發似的，但坐起來偏硬，並不覺得很舒服，然而最核心的差異在於沒有中間的扶手格擋，有一種居家看電視的感覺，頗為微妙的異樣感。

江靈兮有過在大巴上的經驗，熟能生巧，坐下來後就靠在了他肩上，臉微泛紅，眼波晶亮，忽閃忽閃地望著他看。

林塘微微低下頭，跟她對視兩秒，江靈兮咬了咬唇，低下頭來，靠在他肩上拱了拱，很快找到了舒服點的姿勢，不再動彈了。

林塘雖然握著她的手，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江靈兮仰起臉，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問：「你看過《白蛇》嗎？」

林塘點點頭。

「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劇情差了點。」

「我也覺得，《白蛇》畫面在國產動漫裡面算是頂級了，不過跟好萊塢比還是差了點，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追上，而且感覺國內電影電視，劇情總是跟不上。」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忽然突發奇想，道：「要不我們自己去拍電影吧？」

？？？

林塘滿眼問號，江靈兮卻有點興奮起來，抱著他的胳膊晃了晃，「等我把小說寫完，我們就把它拍成電影，你演林唐，我演江靈溪。」

她微微揚起下巴，很自信地道：「別的不說，肯定比『一二三開團』要好，就算是比賽，我們也可以請別的戰隊來跟我們一起打，保證真實。」

「……」

林塘想了兩秒，只能給她評價一句：「想法不錯。」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你得先寫完。」

嗯，等你寫完，估計就把這事忘了，如果你能寫完本的話。

「嗯嗯。」

江靈兮顯然不這樣認為，很認真地點頭，「我每天都會更新的，爭取早點寫完，然後改編成電影。」

她忽然又似想到了什麼，眼睛眨了眨，問：「那我到時候是不是還得自己買自己的版權啊？我記得簽約的時候，合同上好像有影視改編……」

林塘沉默了幾秒鐘，沒說話。

「起點好像也是在那個閱文集團吧？也是騰訊的？」

她點點頭。

林塘又沉默兩秒，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要相信美好的事情終究會發生。」

「我相信你個頭！」

江靈兮沒好氣地掐了他一下，「早知道我就不簽約了，寫完直接拍電影多好？」

「沒事，這樣拍你說不定還能跟人家合作呢，騰訊啊，多牛啊！」

「我才不稀罕！」

她鼓了鼓腮幫，眼睛轉了轉，咕噥道：「我得想辦法把版權拿回來……要不我這本直接不寫了，然後換一本，重新簽約怎麼樣？有一種合約是版權在我自己手上的，但是沒有推薦沒有編輯……」

「先別想這麼多，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她皺皺鼻子，又呼出一口氣，「不行，我一定得先把版權拿回來。」

林塘笑道：「要不趁著你現在還不火，先把版權買了？」

「有道理！」

江靈兮眼前一亮，「我等下回去就去問問。」

林塘就隨口一說，看她樣子是真的要去買，不禁有點無語，「你還真打算拍啊？」

「對啊，為什麼不拍？」

她輕翻了個白眼，隨後又朝他甜甜一笑，道：「一部電影而已，你放心好了，我家有錢。」

「……」

林塘無言以對。

燈光暗了下來，前方大屏幕開始播放廣告，江靈兮做出了決定，心情又好了起來，眸子晶晶閃亮地看他一眼，抿著嘴角甜甜地笑，在他肩上蹭了蹭，靠著看廣告。

林塘心裡一跳，之前那微妙的異樣感再次浮現，有種說不出的躁動和灼熱，猶豫了一下，他輕輕把被她抱住的手臂抽出來。

江靈兮疑惑地看過來，林塘沒說話，只是用原本被她抱著的左臂伸過去，摟住了她纖薄柔軟的腰，將她攬過來。

然後用右手將她的右手握住，拉過來放在自己腿上握住。

這感覺，終於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