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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袤的黑暗中》第三百七十一章 偽裝
直到被自己的同伴塞了一張報紙,安德魯才隱隱明白副團長為什麼非要派自己這一夥專門摸魚的小隊去調查什麼走私案件。·

文字往下閱讀,最近腦子已經靈光了不少的安德魯喃喃念道:「總督閣下的婚禮隊伍停留在市郊往外15公裡的地方?咦?」

報紙從他面前被自己拿開,上面被各路記者不斷跟蹤報道的地點讓安德裡眼熟異常:「這不就是和那個走私團夥活躍的地方一模一樣嗎?咦!」

他的同伴紛紛側目,因為現在才發現這個實在是有些晚,居然在出發後過了一夜又一個早上才發現這點。安德魯悻悻把報紙收起,他環視了一圈自己的同伴,除了手槍之外並沒有攜帶什麼像樣的裝備。如果真的遇上什麼窮凶極惡的走私團夥,說不定只有躲在一邊,乖乖呼叫救援的分。

可是還有矛盾的地方,安德魯回憶起他帶著同伴從騎士團出發前,副團長的特意叮囑:必須著裝整齊,不能隱藏痕跡。一定要讓人知道有這麼一隻騎士團小隊去浩浩蕩蕩的調查過走私。而在副團長辦公室中不經意間看到的名片之類,安德魯甚至懷疑他的臨時上司早就聯繫好了記者暗中跟蹤自己一行來著。

安德魯總算明白,選擇自己一行的緣由就是因為他們時常摸魚,在騎士團這個暴力組織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對於真正的那些大人物來說,沒有武裝的他們就差把人畜無害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至於為什麼副團長要如此謹慎?進入斯蒂芬妮的地盤確實要謹慎,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走私團夥背後的力量他的臨時上司照樣不想得罪吧!

想通了這點,一股子睏倦悄然席捲上安德魯的腦海。他們此行只要做個姿態,只是相當於副團長為了討好各路大人物出使的「使者」而已。根本沒人希望此行他真的乾出什麼成績。

隊伍的隊形開始變得拖拉,安德魯的一個夥伴終於越過人群,朝他小聲:「喂,有人一直在遠處注意著我們。」

「有幾個?」

「反正不止一個。」

「那就不用管他們,」安德魯撇了下嘴:「說起來,那個走私團夥具體走私的是什麼東西?」

「誰知道?」夥伴聳了下肩:「別看我,猜也猜不出來。最近城裏的黑市物價平穩,根本沒有一支新的走私團夥冒出來的跡象。」

也就是說,他們搜索的所謂走私團夥是為城中的某歌組織定向供貨的?而需要費大力氣非要從走私的玩意兒一定不普通。是軍火?還是帝都那邊新發明出來的小玩意兒?亦或是兩者都有?

斯蒂芬妮能夠容忍接收這樣物資的團夥?

安德魯的眉頭越皺越深,這樣一想,女總督婚車車隊的軌跡與走私團夥的活動範圍居然有所重疊?這本身便相當的不可思議。

「劈裡啪啦」。

爆竹的聲音順著空氣被悄然傳來,安德魯尋聲望去,地平線那頭模模糊糊的是一片火紅的熱鬧。按照報紙上說,婚禮的種種儀式在一路上便已經開始,距離城市15公裡該做什麼10公裡又該做什麼,早被規定的明明白白。

「說起來,關於那個走私團夥,有沒有什麼他們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有,」同伴向某個方向偏了下頭:「就在那邊,是一片窪地中的荒原。裏面原本是個小教堂之類的地方,已經廢棄好久了。」

安德魯一點也不想湊熱鬧。搖搖晃晃,一行人的腳步愈發緩慢。

……

維塔暫時放下心來。安德魯一行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以至於被胯下馬兒輕鬆甩到了後頭。按照估算,說不定維塔探查完那婚車車隊的虛實後,還能和安德魯一齊順道回家來著。

維塔所擔心的是婚禮隊伍確實是由邊境的軍隊偽裝,而靠一個人想要正面阻擋軍隊的行進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必須從陰暗的方向偷偷行動。比如在軍隊的飲食裡下毒諸如此類的手段。沃芙一聽到維塔的打算就兩眼放光,一邊手掌伸到肚子中不斷摸索,一邊拍著胸脯保證毒藥的事情就包在她身上了。

但可惜,她從肚子裏掏出來的可疑物質似乎沒有用武之地。維塔牽住韁繩,丁妮生給的假證件在這裏依然夠硬。諸如記者之類的人來訪絡繹不絕,但幾乎都被附近早已展開的安保力量阻擋在斯蒂芬妮婚禮隊伍的千米之外。用著假證的維塔稍好一些,編造些理由後,或許可以接近到隊伍三百米開外的位置,和其他拿著必須由斯蒂芬妮簽署文件的公務人員一齊等候。

時時刻刻的監視讓所有人如坐針氈,公務人員所在帳篷移動的時刻毫無規律,但總是能保證公務人員根本看不清婚禮隊伍中的情形。

……這樣不行,簡直是自投羅網。維塔只是在帳篷中呆了一小會兒,便想要起身離開。潛入雖難,但仍有方法。不值得在這裏浪費時間。

拍了下艾比和沃芙的頭,示意她們跟上腳步。維塔正準備推開離開的門簾,卻忽然聽到一陣竊竊私語:

「完蛋完蛋玩蛋,這公文市政廳那邊怕是不會認!」

維塔止步,是一個面帶焦慮的公務員。此時他似乎剛拿到所批示的公文,正在與同事低聲核對:「第三張,第五張。還有你的那一張,該死,字跡完全是一樣的,這真是總督大人手寫的,不是什麼精巧的印章之類……」

「收聲,也不看看這是哪裏?!」

「吃掛落的是我們,說不定還得被懷疑這些文件是不是被我們偽造的,被丟進監獄怎麼辦?」外面又是一陣鞭炮喜慶的燃放,那名公務員偏頭,咕噥幾句:「總督大人結婚結到昏頭了?連公文也不親自看……」

維塔愣了下。

即將掀開門簾的手懸在空中,半晌沒有放下。維塔皺起眉頭,感覺一切話音都在離自己遠去。唯有那陣陣爆竹聲還在撕開空氣,將震動送到他的義手上。鼓膜發矇,連身上的舊傷也跟著發疼。

說起來,維塔好像忘了。婚禮不止有一個強大的新娘。

還有一個失去了自身的四分之三,又在北國被扣押已久的新郎。

對於斯蒂芬妮來說,這是久別重逢時,也是從北國到帝國南方的赫裡福德這長長旅途的最後終點。她真的會願意和這刺耳的爆竹聲以及繁雜至極的公務一起,來分享本該是與陛下獨有,也可能是最後最後的時光嗎?

艾比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扯了扯維塔衣服的後擺。維塔猛然回頭,眼睛跟著艾比的指尖往前看。她指著的是一名士兵樣打扮的人,帽簷壓的很低,卻滿臉都是遮不住的疲憊以及興奮混雜。

還有遮不住的一道長長的疤。

是熟人?是疤臉科林。維塔跟著慢悠悠的安德魯一行,花費了一夜又一個早上才來到這裏。疤臉科林似乎差不多也是一宿沒睡。他被幾個滿臉兇悍的大兵抓到這裏,還以為是將要迎來人生終點。

可等著他的居然是一套士兵軍服,以及護衛婚禮隊伍的任務,怎麼看等著他的都是飛黃騰達。

維塔不這樣想,他不再顧忌任何監視,直接掀開門簾,在護衛詫異的目光下,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們。果然,這些人只是虛有其表的壯實,根本沒有護衛隊應有的精氣神以及質量。

他們是假的。

科林想要呵斥,反射性的將手摸向腰間,拿出皮鞭。想像對待黑戶一樣對待這個不長眼的烏鴉面具,反了天了?!

維塔根本沒有在意,直接吹向口哨,那匹神氣的馬駒踢踏踢踏的朝這小跑而來。

皮鞭抽出,在維塔面前打了個響。維塔把艾比和沃芙拉上馬鞍,面具下的嘴角咧開。

皮鞭?連槍支都沒給這支虛有其表的隊伍配備的嗎?

抽動韁繩,科林目瞪口呆的看著如同坦克般的四足動物以衝鋒般速度朝自己面前衝來。閃避不及,科林被撞倒,馬兒的鐵蹄毫不客氣的壓到了他的小腿脛骨。

維塔根本沒有聽見身後的哀嚎,只是猶如一陣風強闖營地。確實是假的不行的隊伍,製服熨帖的痕跡還在,最棒的武器只是一根長長的防暴棍。

300米距離轉瞬即逝,馬兒直接衝破那片歡快的爆竹,趕開了無數吵鬧的戲子和保安。勒馬下停步。維塔用慣性直接衝進了本屬於斯蒂芬妮的帳篷。

其中果然沒有任何人。

片刻之後,維塔走出。撒在外面的安保力量還沒來得及回收,此時,他的義手上多了一張地圖。原本的赫裡福德周邊上,有一個用娟秀字跡畫出的小教堂。是斯蒂芬妮的手筆,她對繪製那小教堂的用心程度不知比公文上隨手簽名用心了多少。

馬蹄揚起,維塔朝天上撒了一把屬於死者的眼眸。

然後,在馬兒嘶鳴聲中,朝那小教堂衝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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