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津很快查完回來，不過面色有些凝重：「封總，已經查出來了。」

「去哪兒了？」

「這個……我覺得很奇怪，查到的是太太在商場，但是還查到一件事兒，田管家到現在還沒有回去。」

封墨燁翻文件的動作緊跟著一頓，隨即掀了掀眼皮。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封墨燁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沉思之後開口。

「你能夠確定，太太是去了商場嗎？」

這一點，倒是提醒了車津，他搖頭。

「不能。」

封墨燁想了想，沉著的分析道：「她可是個小機靈鬼，要是想做什麼事情之前，一想會想好完全的準備，況且，她不是那種會放下工作去逛商場的人，最近也沒有什麼需要出席活動。」

程苒這個事兒，已經搞過一次，他上次那個項目，現在百分之八九十能夠確定，一定是落在了她的手裡。

還有上次那個逃跑的背影，也一定是她，雖說易容這個事情不太容易，可是對於他現在所了解的程苒的情況，她沒準兒還真能辦到。

車津也產生了疑惑：「封總的意思是，太太在干擾我們的視線，影響我們的判斷？」

封墨燁輕嗤：「對於她而言，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她之前一直在懷疑田管家是殺害她奶奶的兇手，再結合昨天，她故意試探田京的身手，而田京表現出來的，也的確不像個普通人，太太昨天說，田京來封家，很有可能是有什麼目的。」

車津頓時恍然大悟：「封總的意思是，太太現在很有可能跟田管家在一起？」

「不能排除，你查不到太太，可以查一下田京的行蹤。」

「我現在就去。」

話剛說完，封墨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輕瞥了一眼，正是程苒打過來的，車津觀察到封總嘴角上揚，這一猜就知道是誰。

他轉身出了辦公室。

封墨燁接起手機，直白的問道：「去哪兒了？」

「逛商場，過兩天有個朋友過生日，準備送她禮物。」

她撒起謊來，還真是信手拈來，如果不是他調查懷疑過，可能還真要相信。

他此生最痛恨的便是欺騙，但因為對面是他愛的人，對她的包容度，就是大大的上升，反而覺得好笑。

封墨燁故意提醒她：「我一般在問問題的時候，很有可能是揣著答案來問的，所以，老婆，最好如實回答。」

程苒心裡咯噔一聲，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裡還真是有點發怵，卻又不敢保證封墨燁是不是真的知道她去做了什麼。

就是因為不確定，她才不敢胡亂回答，萬一這男人是在詐她，她這麼一承認，豈不是傻。

這要換做普通人，可能心理承受不住，直接就招了，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她擁有超強的判斷力和直覺。

她打賭，封墨燁就算猜測她不是去逛商場，或許都已經知道她去做了什麼，但他手裡，肯定沒證據。

通常如果有證據，還會再開口詢問嗎？

她眼底都是自信十足的笑意，隨即很篤定的回道。

「就是去逛商場了。」

封墨燁挑了挑眉梢，還真是不好套她的話，突然覺得娶了一個這麼聰明的老婆，也不知道是他的福氣還是他的禍。

「那田管家呢，他沒有跟你在一起？」

顯然，封墨燁也沒要打算就這麼放過程苒，不就是玩心理戰術嗎？他奉陪就是了。

程苒也猜到了封墨燁那邊打的是什麼算盤，她這次沒有跟他繞，而是直接反問他。

「你是不是覺得田管家跟我在一起，不過理由呢。」

「你奶奶的死因。」

「就算我要調查奶奶的死因，也不是非要跟田管家在外面怎麼著，而且你應該已經調查過，我的確在商場上，那你在監控裡，看到了田管家的身影了嗎？」

這樣的回答，其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她就是這樣，舉一反三，三兩下還能把你給繞進去，說的話更能夠讓你啞口無言，可能到最後你還要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如此思維縝密的人，怎麼可能從小在鄉下生活那麼簡單，她的頭腦，不僅僅像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也罷，再問也問不出個什麼，他就算是還有上百個問題，以她的性子，怕是早就想好上千條對策了。

不把證據擺在她面前，她是不會承認的。

「好吧，等會兒我先回來，還有你今天沒來公司也沒請假，思琪說得扣除你半個月的工資。」

「嗯，扣吧，你回去記得照價賠償。」

她倒是無所謂，甚至還跟封墨燁開起了玩笑。

封墨燁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雖然心裡絲毫不在意這點錢，但難得的是，程苒竟然還會跟他開玩笑。

跟她之前的狀態比，那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他也爽快應道：「行，你要多少我都給。」

掛斷電話，程苒鬆了一口氣，看來果然跟她所料一樣，封墨燁手裡還沒有證據。

她側頭對阿成說：「你把田京的行蹤隱藏了嗎？」

「嗯，都已經辦妥了，保證你老公什麼都查不到。」

阿成在心裡是很佩服老大先見之明，她總是能夠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把所有的後果想好，把對她所有的危險都剔除，保證這件事情的順利。

「不過老大……你這老公這麼聰明，你們倆這以後可有的折騰，你防著我，我算計著你，拚耐力跟智商的時刻到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緊張。」

程苒無奈的聳肩：「那是因為遇到了棋逢對手的人。」

不過還有一部分，應該也是她最不願意承認的，她可能對封墨燁動了情，只有人在陷入一種情緒當中，才會影響她自身的判斷還有決策。

阿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出來了，兩個人都強，就看你們誰會是佔上風的那個。」

程苒低頭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都已經馬上七點了，難怪封墨燁起了疑心，她這一趟出來的的確太久。

「你去做你的事兒吧，我得先回去了。」

「老大，我送你把。」

「不用，我開了車的，田京的事情，你再查一下，不能出紕漏。」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