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苒也知道了個大概：「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嫂子，等一下……」封彥菲的好奇心，絕對不是一般，這一點，程苒也很早就清楚了。

她這幾次倒是格外有耐心，對她說。

「你是不是想問，我跟他到底什麼關係？」

封彥菲一個勁兒的點頭：「我也不是非要問，只是我有點想知道，不過如果你不說的話，也沒有關係。」

「以前的一個朋友，不過現在……算的上敵人了。」

程苒說這話時，面上很平靜，彷彿只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但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曾經這個人，在她心目中，也是存在很重要的地位。

封彥菲若有所思的點頭，雖然不是很能夠理解程苒的話，但她能夠感覺到，這個人嫂子現在的確是很討厭。

她突然唇角上揚，陡然揚高聲調說道。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跟嫂子一起討厭那個人好了，只要嫂子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

封彥菲此刻就像一個在她面前邀功的小孩子一樣，眼睛裡星光閃耀，沒有任何雜質，很單純。

程苒很難得在哪個女孩子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光。

她下意識的抬手揉了揉封彥菲的腦袋：「好了，回去吧。」

說罷，她起身就往停車場走去，封彥菲還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腦袋，旋即臉上的笑容不斷放大，欣喜若狂的喊道。

「她摸我頭了，她摸我頭了……」

這是嫂子第一次摸她的頭，好激動。

程苒剛上車，就接到了封墨燁的電話，她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心裡咯噔一聲。

從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已經開始影響她的情緒，已經開始左右她的想法和行為，就譬如現在，她明明很不想接，可是手指卻莫名其妙滑到了接聽鍵。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已晚，那頭響起男人低沉清冽的聲音，好聽又令人沉醉。

「老婆……」

程苒不是第一次聽他這樣叫自己老婆，但是此刻心情卻跟往日不一樣，尤其是聽到梁一凡說的話，她原本已經逐漸敞開的心扉，似乎在這一刻又要關閉上。

她聲音冷漠：「怎麼了？」

「出來吃飯嗎？我在公司附近。」

「不了，我等會兒還有點事，你自己吃吧。」

拒絕的姿態。

「你在哪裡？」封墨燁並沒有糾結她拒絕自己的問題，而是率先想要確定她的位置。

程苒在封墨燁問出這句話時，就大致能夠猜到，他可能知道自己在哪裡。

她這個時候撒謊，反而會讓封墨燁懷疑自己有問題。

「公司附近的咖啡廳，對面馬路。」

「我在你後面。」

程苒下意識挑了挑秀眉，果然……

她直接掛斷電話，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不遠處，男人一身西裝筆挺，邁著沉穩的步伐朝她走來。

封墨燁站在程苒跟前，見她細碎的髮絲被微風吹起，擋住了視線，他貼心的伸手將那些髮絲給勾到瞭然後，指尖無意間碰到她的耳後，程苒就像是觸電一般微顫，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男人也細心的發現了這一點，嗤笑。

「怎麼了，這麼敏感？」

程苒尷尬的伸手撥開他的：「不是說吃飯嗎？走吧。」

封墨燁手定格在半空，眼尾微揚。

「不是說不去嗎？」

程苒盯著男人那雙幽邃的眸子，心情此刻很複雜，就像平靜的一汪湖水被攪亂。

她苦笑著說：「你人都到我這兒了，我要是現在拒絕你，你就會離開？」

封墨燁嗤笑，大方承認。

「還真不會。」

她要是拒絕的話，他扛也要把她扛去。

兩個人進了餐廳，程苒才發現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她側頭問。

「你包場了？」

「只是不想跟老婆吃飯的時候有人來打擾。」

他珍惜每一刻跟老婆相處的時光，以前覺得一輩子挺長，現在突然發現，一輩子沒有那麼長，甚至很短。

程苒沒再說什麼，只是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她從以前就喜歡坐在這些不起眼的位置，大概是性格太孤僻，再加上長相清冷，渾身又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導致每次她走到公眾場合，都會有很多人把目光駐足在她身上。

她是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眼光，可是覺得沒有必要。

封墨燁快她一步給她拉開椅子，程苒身形一怔，還是坐了下來，他的溫柔細緻，體貼入微，此刻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她想說，其實他大可不必對自己那麼好，反正也沒有以後，可是那些拒絕的話在喉嚨裡打轉了好半晌，就是說不出口。

她到底是在貪戀他對自己的好，還是相處久了，竟然會覺得不舍。

儘管，她已經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但封墨燁還是察覺到了，只是他沒說。

他坐在對面，伸手握住程苒蔥白纖細的手指。

「老婆，心裡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老公是你永遠的後盾，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知道嗎？」

程苒看見他對自己這麼好，心裡越發不是滋味，猶豫了好半晌，她才嘗試著開口問道。

「封墨燁，你有沒有什麼事瞞著我？」

男人那張俊臉，不見半分躲閃，那雙眼眸明亮有神與她對視。

「你想問什麼？」

「上次在火車上的事，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雖然是疑問句，可是封墨燁在程苒的眼睛裡看到了肯定，她是帶著答案來問問題的。

他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越握越緊。

「其實，我也沒想過要隱瞞你，當時的確是事發突然，我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那樣的危險。」

後面車津也的確提醒過他，他那樣的行徑，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可是自己老婆當時面臨那樣的危險，他要是還顧忌其他，配當她的老公嗎？

程苒聽到這裡，竟然會莫名緊張，她自以為這麼多年，已經練就了一種面對任何事，都能夠崩於泰山而不改色。

但事實上，自打遇上這個男人，她越來越變的不像自己，這樣的變化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唇瓣微微翁動，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