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她和大佬閃婚了》282,調查,猜想
「全程是戴著面罩的,只知道他個子很高,有一米八,聲音有點暗啞,下手很重,一個耳光就能把人打出滿嘴血,像是練過的。他一味的強調,這一切全是陸家自找的。他非常非常恨陸家……」盛梅苦笑,撫了撫手心,輕輕嘆息道:「這些年,陸家在外頭又欠了一些還不清的債……卻報應到了我這個也被陸家害苦的人身上……」
遇上陸展濤,與她,真的是一場災難。
這三十年,她的生活盡毀在他手上。
如果沒遇上那該多好啊!
那她的人生,應該會有另一番景象。
會夫妻和睦。
會家庭美滿。
會安穩度日。
可若沒遇上,她就沒有陸朝陽這樣一個優秀的兒子,也許會生一個女兒——所以,這世間的事,還真是不能兩全啊!
「至於劉成雄,他有被打了一耳光,之後,他就不敢吱聲了……也沒其他事發生……」盛梅突然想到了什麼,繼而看向兒子:「為什麼特別提到了劉成雄?」
劉成雄的夫人沒了,其夫人在陸氏保險投的巨額保險,直接受益人是:劉成雄——這事,陸雋辰昨日剛知道。
重要的是:他還查到,劉成雄不久之前欠了不少債,好像是被人忽悠,投資失利。
但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太多。
他也是找了國外的朋友,用了很大的關係,才查到劉成雄陷入了經濟危機。可他卻不動聲色地給女兒操辦婚事。
當然,如果他在他女兒的事情上稍稍露出一些苗頭來,他的公司會提前破產。現在呢,劉成雄得了陸家兩億的賠償,他的這個難關應該能悄無聲息地度過了。
「劉家的產業挺多的,為什麼你們跑到三灣山莊去聚會?」
「那裏地方大,風景也好。可以避暑。氣候比城裏要涼爽……」
這理由好像也說得過去。
「按理說,劉成雄的山莊上是有安保系統的,那七八個人是怎麼闖進來的?或者說,是誰給他們開的門……媽,我覺得你們這些被綁的人質當中,肯定有內奸……否則這些人是不要以輕而易舉就控制住山莊的。」
他忽然有了這樣一個結論。
「等一下,被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當時那個誰,司徒琴好像離開過一陣子,而且,她好像是最後一個被抓進來的,而且還是自己走進來的……後來,所有人都挨打了,就她挨的打最輕……這裏不會有問題吧……」
她突然有了這樣一個猜測:「可司徒琴怎可能會和那些綁匪有關係?這個假設沒辦法成立。」
陸雋辰的眼神跟著幽幽了一下:這個司徒琴的,是得調查一下。
「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麼別的發現?比如說:他們是給你打針的技術是不是很熟練?」
他給她發散思維,希望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很熟練。像是醫生。而且特別還愛乾淨。哪怕他手上戴著手套,還會用免洗的洗手液不斷地洗手……」
盛梅回想罷,轉而問:「你在懷疑那個人是醫生?」
「可能是個從醫人員……或是醫學方面的科研人員……」
陸雋辰陷入了深思,想了一會兒,卻轉開話題:
「媽,您可知道陸家另外欠了哪些債嗎?比如,有醫學方向的人。」
「不了解,這些年,我和你爸沒太多聯繫的。不過我知道,你三叔造了不少孽,你爺爺一直在給他擦屁股……」
沒錯,三叔一直在鬧一些不三不四的醜聞,老爺子為了面子,一直讓人盯著這個三兒子,只要他一鬧事,就要把事態壓住,都不敢讓他這個孫兒知道。
所以,三叔這一頭,也要查一查。
「媽,我聽說你要馬上和爸離婚,和鍾醫生結婚,是嗎?」
他再次轉了話題。
「你爸和你說的……」她瞟了一眼他,語氣是肯定的。
「是。」
「我和你爸,是一段錯誤的婚姻,結束是對彼此的一種解脫。朝陽,如此你已經是個有點歲數的成年人了,希望你可以理解。媽媽已經被陸家耽誤了三十年,媽媽的餘生,隻想為自己活……所以,這婚,我是必須離了……」
在這件事上,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好在,你鍾叔叔也不嫌棄我。往後的那些年,我希望我可以過我自己想過的日子。」
提到鍾鶴然時,她的眼神特別的溫柔,對於未來,更是充滿憧憬:
「這幾天,我病在床上,你鍾叔叔細心地在照看我,這麼些年,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對於未來,我終於有了一些期待……就是,我都老了……」
說到最後,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眉目之間忽有了一些悵然——不管哪個年紀的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顏,尤其是陷入愛情之後。
陸雋辰看在眼,立刻寬慰道:「媽,您不老,您好看著呢。一點也不像五十好幾的人,就像三十來歲的大姑娘……您是我見過的最年輕的媽媽……」
這話,直把盛梅哄得撲哧笑出聲來。
「喲,陸朝陽,娶了老婆後,你倒是越來越懂得哄人高興了。」
「這是實話。」
陸雋辰一臉正色,「所以,您想離,我不攔著。爸也不攔著,但請您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有件事要急著辦。等我辦好了,您再離。如果這件事辦好了,你和爸再宣佈離婚,那麼離婚這件事對於陸氏的影響,會直接被那件事蓋過去。」
盛梅看著兒子,這輩子她最虧欠的人,一是鍾鶴然,二是兒子。
鍾鶴然的債,也是陸家的債,因此,她不打算把陸展濤給的財產還回去,在陸家欠鍾鶴然的,她用他們家的財產去還。
至於兒子,小時候,她沒有好好陪伴他,這是她永遠彌補不了的。
「好,我看你面上,再等幾天。」
「謝謝媽。」
陸雋辰過去抱了抱盛梅,「您好好休息。我該回去了,陸家現在亂得很,我得去和爸商量一些事情……」
「去吧!我這裏有鶴然在,你不用掛心。」
「走了。」
他要離開。
「兒子。」
她忽叫住了他。
「嗯?」
他轉身。
「要幸福。」
盛梅看著,眉眼無比認真。
陸雋辰笑得特別窩心:「會的,媽,遇上她,找回她,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沒有之一。」
盛梅點頭:「那就好,陸家的沒有一個人是婚姻美滿的,你不能再走我們老路。必須加倍的幸福回來。」
這是她由衷的期盼。
手機響了。
陸雋辰瞄了一眼,是向陽打上來了,他接了。
向陽說了一句,讓陸雋辰面色一變,轉身就跑……
盛梅從來沒見他這麼緊張過,立刻下床,慢慢跟了過去。
*
樓下,走廊上。
時卿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正在刷手機,兩個孩子在玩魚池當中的錦魚——那些魚,都很漂亮,他們玩得不亦樂乎,咯咯咯的笑聲就在耳邊回蕩著。
「時小姐。」
有人叫。
她抬頭,發現竟是簡玉兒,穿著一身幹練的褲裝。
「有事?」
「我來道歉。為我之前的冒犯說聲對不起。之前,我以為我是一個優秀的大夫,我驕傲,尾巴翹得老高,一次又一次在你面前做一些班門弄斧的事,這行為很幼稚,很可笑,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簡玉兒檢討了自己,並且深深鞠了一個躬,態度很誠懇:
「其實,我對你的討厭,緣於你搶走了我最喜歡的人。曾經,我以為我是最合適他的人,現在發現在,朝陽哥挑的人眼光,常人比不了。你足夠優秀,也足夠吸引他。我輸得心服口服……」
時卿瞄了一眼,這傢夥,之前傲慢且無知,現在倒是知道收斂了。
行,還沒盲目自信到無藥可救的地部。
「我接受道歉。不過,我心裏真心不怎麼歡喜你,所以,麻煩以後請不要刻意出現在我面前。」
她說話有點不太客氣。
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不用客氣,也不必裝著大度。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她的時間很寶貴,實在不想應付讓人鬧心的人。
外面的人都以為她是個好脾氣的人,實際上呢,她脾氣是很大的。只是懶得表現。一表現出來,就會被人叫:怪胎。
簡玉兒吃了一個軟釘子,有點尷尬地退了下去。
之前以為她就是一個一身黑料的小太妹,結果人家卻是醫術超群的奇女子,她不服都不行。
至於這脾氣,有本事的人,誰沒點自己的小脾氣。
時卿繼續刷手機。
過了一會兒。
「時小姐。」
又有人叫。
時卿台頭,卻是鍾鶴然,穿著一件白長褂,就站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很斯文有禮。
想著對方是準婆婆未來的老公,總歸是長輩,她站了起來,彬彬有禮道:「鍾醫生,有什麼賜教?」
鍾鶴然笑容溫潤,可眼神卻有點尖銳,「謝謝你之前救盛梅。」
「不用。作為醫生,治病救人,這是本職工作……」她的回答很疏淡。
「很高興認得你。聽說你是腦外專家,小小年紀,本事真大……」鍾鶴然笑著,眼底皆是不可琢磨暗光:「管恆是你的老師是嗎?」
「是。您認得他?」她有點詫異,回問了一句。
「我們都是聖京醫學中心出來的師兄弟,我,管恆,東雪,還有文靜,曾經是好朋友。文靜你認得嗎?」
他著得提到了文靜,目光就像釘子一般,又亮又尖地扎在她臉上。
「認得,那是我的養母。」她想了想,坦誠了自己和文靜之間的關係。
「她現在在哪?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了……」鍾鶴然的眼神好像亮了亮。
「已經過世了。」她回答。
鍾鶴然愕然:「過世?」
「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
這時,鍾鶴然的手機響了,他忙道:「我去接個電話。」說完,就往屋後閃了出去。
來到無人處一株碧幽幽的香樟樹下,他才接通了電話,對方問了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讓你查時卿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他問:「她的養母是不是叫文靜?」
「民政系統裡她顯示的名字叫:趙瑞兒,真實身份是叫文靜,一個月前,跳樓沒了……不久這前,陸朝陽開喪將她以趙瑞兒之名下葬於嘉市。」
對方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鍾鶴然再問:「時卿的身份,僅僅是趙瑞兒的養女嗎?如果時卿沒有特別的身份,她怎麼有機會拜管恆為師?」
對方回答道:「她是時大海的孫女,時亮的私生女。其他,好像沒特別的身份了。」
「如果她沒有其他特別的身份,她為什麼要改名換姓,成了祁檀,做了管恆的徒弟。重要的是,她為什麼要換名字,換的名字,又是合情合法的。」
鍾鶴然覺得這裏頭有問題,如今,當他見到她本人,越發覺得她像一個人:「還有,文靜為什麼隱姓埋名,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培養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小姑娘成才?就算這小姑娘是天才,也沒必要她如此大費周張。所以……她的身份,有問題……」
對方接道:「能有什麼問題?」
鍾鶴然道:「一,依文靜的性格,不可能自殺,她可能是被逼死的;二,時卿笑起來像一個人……所以,我有了另外一種大膽的猜測……」
說到這裏時,他的神情莫名有點激動:「她……會不會是東雪的孩子?」
*
屋內。
時卿拿著一本雜誌在看。
適時,門外頭有人叫了起來:「這裏是盛梅女士的療養區,沒有預約,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位先生,請您馬上出去,如果您再亂闖,我只能叫保安了……」
時卿聽得叫,不甚在意,可外頭又吵吵嚷嚷了好一會兒。
她這才起身去看。
門突然開了,進來一個人,和她的目光對視上後,怔了怔,神情一下變得極度複雜。
她也驚了一下。
來的人是:韓焰。
白襯衣,淺西褲,髮型清爽帥氣,面色卻是慘白的,雙眸深陷,看上去精神很不濟——時隔這麼些天,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一身怒氣的他,這是來鬧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