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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第三十三章 秘密
「我……確實有在害怕。」

陳澤瑞確實慌了。薛晨獨自暈倒在公司,如果他沒有第一時間趕回來,許多人都有能力把他害死。

這對於他恐怕是最少見的情緒。

「你做的很好,」宋喬雨終於在冥思苦想中找到了話頭,「薛晨現在很安全。」

陳澤瑞苦笑。

「我明白。但我想不通,為什麼會這麼順利。」

「我哥的公司,六點下班。偶爾會有人加班,但基本上九點前會要求不能留人,關燈鎖門。他很信任下屬,吃飯在飯堂,喝水喝咖啡都是自己去弄。當然,獻殷勤主動幫忙的員工也不是沒有,但他很少接受,因為怕別人紛紛模仿,影響風氣——他很在意這些細節,不想平白受人恩惠。。」

陳澤瑞努力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開始描述,「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趁著沒別人在的時候,趁機在他的水杯裡下了葯。公司裡人來人往,七點前人都不少,外人難進來,所以應該是內部員工。但那個人理應……理應有充足的時間……」

「你想過,如果你沒有來找你哥,會發生什麼?」宋喬雨突然問道,「你是覺得這件事不尋常?」

「我發覺事情發生和到公司之間也有一段時間。」陳澤瑞搖搖頭,「那個時候我哥就沒接我電話,如果那以後沒人想過動手,可能是我的電話讓那個下藥的人警惕了。」

「但你懷疑還有其他的陰謀?」

這個大明星還挺聰明。

「如果是我自己我可能覺得好玩,但出事的是我哥。」陳澤瑞像心頭堵著什麼,難以釋懷,「我回憶過很多遍,他確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我只能想象他出事是因為我——雖然這種情況我也不能接受。」

他又咬咬牙。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遇到這種危險。我哥一直都太遊刃有餘了,以至於照顧他對於我來說都很新鮮。如果讓我抓到他,我會先問他為什麼……但在這之前,得找到究竟是誰……」

宋喬雨的動作卻頓住了,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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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讓我來猜猜,你幹了什麼?」

任一歪了歪頭,「也成。」

沒多說廢話,梁安倒是看他順眼了許多。

「我們的人出去了,陳澤瑞也按著你給他設計的路走,下一步是什麼?」

「不是要給我講故事嗎,怎麼還問我?」任一又開始氣人,無辜的像在隱隱譴責著梁警官的服務態度不好。

梁安倒也沒中招。

「第一起案子,是李烈鈞的死。他是一個完全封閉自我的人,但這是因為他心裡藏有一個秘密。那個秘密來自他高中他遇到的一個有曖-昧感情女孩——一個在高考後『意外身亡』的女孩。

她的死並不是意外,具體情況或許不得而知——但和李烈鈞有直接或間接的關係。他的感情是愧疚還是恐懼,或者兼而有之,不得而知。

但比起這一開始就存在的理由,他的異樣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並不是陷入回憶中無法忘懷,而是有人從中作——有一個人一直有意無意的在他的生命中強調著當初發生過的事。」

「一切或許確實是從他開始,但不是在最近,而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鋪墊了。他的草木皆兵,他的懦弱和掙扎,以及他臨死矛盾的掙扎,早在那個女孩死去以後,就開始慢慢的埋下了伏筆。」

會讓一個人陷入掙扎的,或許並不是純然又淺薄的「所謂愛情」。

不久以前的李烈鈞愣怔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那本書,隨意的躺在窗台上,封面乾淨的如同剛剛買下的時候。

風拂過書封,就像那年的風拂過女孩的髮絲。

那是他送出去的書。

悸動的少年曖-昧,往往帶著些不知所措。

比如像李烈鈞這種品學兼優,很少和異性交流的少年,只是覺得要送些什麼,也不知道女孩會喜歡什麼。

只能隨意挑了自己母親喜歡送給自己的東西——他甚至對那個女孩沒有過多的了解,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是女孩囑咐要守口如瓶的秘密,那個人對他而言,卻也是一個謎。

他只是在偶爾讀的時候,感覺氣質和他眼中的女孩很是相似……

或許謎團更應該被遠離,而不是靠近;或許愛情對於少年而言來的太早;或許他們之間異常的關係並不只是那麼簡單的少年慕艾和少女矜持……

美好僅僅是最開始,而後來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脫離了掌控。

黑夜,噴泉,倒下的女孩,男孩倉皇逃走的背影。那樣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究竟是誰?

或許存在過的愛意,化身為了恐懼。

他恐懼的是女孩的亡魂——因為某些原因,某個人,被反覆提及。

他是活在現在,記憶卻永遠停留在過去的人。

「或許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已經葬在了李烈鈞的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但結果已經在我們面前——那就可以開始第二件事了。」

「馬俊是一個簡單的人。他和家人一樣優秀,但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因為疾病,他做了一些無法被接受的事——但他最尊敬的父親選擇了包庇他。

因此,他在正義感和親情之間選擇了後者——那是他拚死都要守護的東西,即使是殺人。」

「你覺得馬俊真的殺過人?」任一終於聽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你要說覺得,那我說是。」梁安答道,「然後,殺死一個人,就有第二個人。只需要合適的誤導……甚至一些過於激烈的言辭。」

任一攤了攤手。

「這是可以說最『卑劣』的方法了。」梁安感慨,「一邊孤注一擲,認為自己要殺死一個脅迫自己和親人的人;一邊認為自己要被一個『鬼』復仇而殘忍殺害,卻在發生時因為面對的不是想象的敵人而失去鬥志。他們不在一個頻道上,卻分別得到了自己預想中的結局。」

「喏,我覺得這個方法還挺聰明的。」任一用手撐著臉頰,老老實實的像真是一個評論的旁觀者。

「至於破壞證據,攪亂渾水……」梁安竟然也笑了,「你的奇思妙想還挺有意思。」

任一不置可否。

「然後,到了馬俊的自殺。我猜你應該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發覺異常——你應該也知道,他也是一個聰明人。但你明白一點,他自殺的結局是註定的。

他不會允許任何可能導致事情敗露的人留在世界上,包括別人,同時也包括自己。但對於一個隱瞞真相的人來說,第一個念頭不會把自己和死亡牽扯到一塊。而這件事還有另一個誘因,就是那自以為是的謀殺,童雅暢的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任一作出一副訝異的神情。

「童雅暢。他曾經在妻子重病時,為了同時保全自己好丈夫的形象和兒子出國讀書的面子,選擇用偷換安眠藥的方法,利用不同藥物劑量差別把她害死。

劑量差別以外,他還計算在膠囊裡加入了另外的藥物,確保能夠完全得手。他極其在意自己的面子。正因如此,其實這個案子裡有很奇怪的一點,為什麼馬俊知道能夠致死的藥物劑量?因為有人給了他參考,而這個參考的目的是謀殺。

他知道這是個陰謀,但在事情發展的進程下,他本身想去死。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從一開始就決定了自己的死法,把自己的動機都安排了個清楚,處理了兩起謀殺案的證據——一起偽造成情殺後悔的假象,另一起丟掉了原來的藥盒,買了另外的非處方葯。」

「但這裡有矛盾哦,」任一眨了眨眼,好像真的只是在認真分析梁安述說的故事,「童雅暢是怎麼告訴的馬俊致死的藥物劑量。他不想被人發現,那麼在他的計劃裡又要怎麼掩人耳目?」

「我的猜測是:因為他給的藥物,也是故技重施。膠囊裡的藥量和之前一樣有問題。但處方上並沒有區別。但馬俊還是察覺到了。如果他沒有發現,這會是一種『延時死亡』。

因為有問題的膠囊並不在第一個一般可以拿到的位置。患有精神病的馬俊,大概在他眼裡和因為重病垂危,精神不振的亡妻一樣,甚至更屬於愚蠢好騙的類型。但馬俊,他在正常的時候懷有比大多數正常人更敏感更優秀的能力。」

「我發現你很在意這起案子。」任一哂笑。

「童雅暢的案子就只能歸咎於『面子』二字了。」梁安自顧自的繼續,「就像你不知道為什麼相當在意,孟珊珊這個人?」

任一莫名看了他一眼。

「你選擇的所有角色裡,幾乎所有人都和孟珊珊有著或多或少的聯繫,甚至包括你在人手下長期『打工』面對的陳澤瑞,薛晨兄弟倆。這並不是一個絕妙的巧合。

當然,除了童姓父子和馬俊,具體先和哪個人產生的交集我不知道,但大體就是這三個人鏈接起了你的思路。」

「那你猜猜我認不認識她?」任一還歪著腦袋,似乎想要仰望天花板。

「你所有的一切都基於『信息』。」梁安淡淡說道,「我似乎還在這上差了半步,但我或許能知道一些你覺得我不知道的。」

「請講?」任一好奇,於是坐端正了。

「因為這是你編寫的『故事』,你要寫出的,『更好的故事』。」

任一的表情有些奇異。

「這或許不是你行為的開始,但卻是這條鏈子被串聯起來的原因。」梁安看著他的眼睛,「你被激怒了。你霸道的破壞了他最後的計劃,讓他想要把你捲入局中的作為變成自殺的鬧劇,然後給『天國』——或許更唯物主義的說法是已經不死去的他展示你的故事。」

「這樣嗎?那這個可憐蟲是誰呢?」任一抬了抬眼。

梁安說的坦然:「這個人是陳文錫。」

「這種說法聽來也很有趣。」任一眯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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