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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第二十四章 回首
「這地方……」江秋還坐在車上。

他剛剛從手機裡抬起頭,猶豫了一下,跟著梁安下了車。

「每次你反應這麼平淡,都讓我懷疑是不是我把你拐賣了,你還束手就擒。」

梁安邊走邊回頭看,避免背後的人在四處觀察的過程中走丟。

江秋的神色有些古怪。

走到大廈的大門前,梁安確認了一下記下的房間號,對著門邊的通訊裝置照著那幾個數字按了下去。

「我讓那位老師列舉了一下幾個——就是對李烈鈞特別在意的女生的名單。打了電話給她們,問了一下,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邊說邊推開門——看來是早有預約,大門很快就開了,通訊設備也沒有接通,而是被直接掛斷——房主似乎並不想又過多的交流。

「你不回答我,讓我感覺自己在自言自語。」

「嗯?」江秋抬起頭。

「總共五個人,數量確實不少。現在那些女學生都成年了,四個在工作,一個到現在還在讀書深造——學醫的,你懂的。我問了她們一些有關於李烈鈞的問題,大部分都沒有避諱,只是她們有一個顯著的共同點。」

看到梁安又看向自己,江秋猶豫了一下,還是滿足了他想要得到回復的意願:「……您講。」

梁安滿意了,繼續道:「當我問起她們當時知不知道李烈鈞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她們都很一致而且肯定的回答我,沒有。」

「如果是單個現象,這其實不算離譜。但問題就出在全部人都是這樣的反應,這就很令人玩味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五個人都是這個班級裡最關注李烈鈞的人。多虧了那位自帶早戀警報器卻相當寬容的老師,我們能知道她們的存在。

按理說,即使她們觀察到李烈鈞和異性從未有過過多接觸,因此判定他並沒有早戀。但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即使再篤定的事也會逐漸模糊,除非有什麼讓她們對這件事的印象相當深刻,以致於到現在都能對這個結論能在一瞬間脫口而出。這甚至是一個普遍現象。」

「而這可能就是我們的破局點。」說著,他走到了防盜門的門口,敲了敲。

門開了,但裏面還帶著防盜鎖的鏈條。梁安看著也不太意外,掏出證件,往門縫裏遞過去,「王老師,我之前跟您打過電話。」

江秋聽到這個稱呼看了他一眼,卻收穫梁安一個隱晦的眼神。

防盜鎖一陣響動,門開了,兩人被請進了屋內。

開門的女人打扮的很是乾淨利落,白色的襯衫搭配著七分的藍色牛仔褲——不是冬天的穿著,看來只是在家為了接待外人隨意換的一身行頭。

一頭直發剛好過耳,雖然並沒有綁起或者用發卡固定,但也被修理的整整齊齊。雖然看過了梁安的證件,她仍然有些不太適應,忍不住摩挲著自己的衣擺,同時也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您問的問題……電話裡我也講了。」她看上去似乎注意力相當的不集中,目光遊離沒有落點,不像是職業就要求面對幾十個學生的老師該有的姿態。

「不用顧忌,我們只是想要確認一些細節。」梁安微微傾身,眼神相當的誠懇,「比如,那位李烈鈞同學,究竟為什麼你會覺得他沒有和異性產生曖昧關係。」

王老師似乎也想到他會這麼說,吸了一口氣,像是預備好了要說的話,卻也皺了眉,「當時,李烈鈞算是一個比較外向的男孩。打籃球,技術好,長得帥——這應該也是他確實很受歡迎的原因。

他相當活躍,在所有人的面前也非常活潑,但他對女生的態度,怎麼說呢——很奇怪,就像是敬而遠之,一旦遇到會打招呼,但態度卻相當疏離,就感覺只是一個習慣。即使是同一個教室的同學也是這樣。我很難想像他這樣的人會……怎麼說那,有什麼曖昧的關係。」

「那為什麼你們沒有考慮過,他的疏離其實只是因為避嫌?」

「也不是沒有……」王老師猶豫了一下,「但他的態度確實太堅決了。我們……」

她像是發覺了什麼,有些驚惶的抬起頭。

梁安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勾起嘴角,做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能夠讓所有人對同一件事達成共識的,多半不是巧合。

很多時候,即使是完全一樣的事實呈現在不同人面前也能解讀出不一樣的結果。而一個在認知中性質為絕對的結論,也不是同學之間普通的相處能夠隨隨便便產生的。這只會導向一個原因。

「王思默,王老師。這些事其實沒什麼,只是小孩子的胡鬧而已,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事。」梁安擺了擺手,把剛才拿回來就沒有放進兜裡的證件隨手扔到了江秋手上。

如假包換的證件隨便給的跟鬧著玩一樣,鬧得江秋一愣,他又繼續坦然的說道:「只是重要的是,這件事可能和我們的案子有很大的關係在裏面。」

場面沉寂了一會兒。顯然這位女士正在做著心理鬥爭。

「當時……」王老師,或者說王思默,又開始緊張地摩挲起了自己的衣擺,卻顯然是有了動搖,鼓起勇氣似的抬起頭,「我們有好幾個人,也不能說是情敵吧……就,就是都比較關注他的動向。就是那種……」

梁安點了點頭,等著她繼續下去。

「現在想想其實挺奇怪的,」她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理了理耳側的頭髮,手指有些微的顫抖,苦笑著,「又像是現在小孩子追星的那種粉絲後援會,又感覺像是在侵犯別人的私隱——我每次苦惱那些小崽子怎麼就對著一個屏幕裡的帥哥這麼沉迷,都會想到當時做的更甚的我自己……和那些同學們。

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關注點,甚至會互相交流——好奇他平時做什麼,乃至……乃至有時候去跟蹤他,然後分享我們看到的東西——但又對自己的行為沒什麼察覺。我現在看到我的學生都會想,是不是他們也會有這種做法,甚至特別關注過,每個有可能的看看會不會有這麼過分的舉動。但是並沒有。

那段時間的經歷我到現在還有印象,我甚至感覺,那時候的我不像我自己了。每次回憶……每次想到這種事,我就會覺得,天啊,那是什麼人啊。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回想起這件事。」

梁安看著她的眼神,那是一種不作偽的迷茫。

她確實仍然對曾經的自己懷有芥蒂,對一種病態的群體行為。

「你可以告訴我,你說的『你們』,中間有哪幾個人嗎?」梁安早有準備,拿出了從之前的班主任手上拿到了學生名冊的複印件,還有一支好用的簽字筆。

王思默把名冊接了過來。

她是老師,對這種名單還算熟悉,上下翻找了幾下,在幾個名字的邊打了勾,然後她的動作又停住了。

「等一下,警官,還有一個。」她喃喃道。

梁安徐徐站起了身。

回到室外,時間還沒過多久。

「孟珊珊。」梁安坐在駕駛座,椅背被放下了一半,有點休憩的意思在裏頭,「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特別的事了嗎?」

江秋搖搖頭。

「她是李烈鈞高中時隔壁班的同學,和王思默一樣,對李烈鈞抱有這種群體性的關注。當然,她應該是特殊的那一個。高中畢業以後,正在他們的班級畢業聚餐之後,她醉酒回家,意外的半路溺死在了小區的景觀噴泉裡。」讀到最後四個字的地名,縱使是梁安也挑了挑眉。

「溺死?」江秋轉過頭,終於看出了些許疑惑。

「屍檢顯示沒有任何異常。她的體內檢測出了大量的酒精,如果是在半路上恰巧倒在了噴泉裡,因為醉酒過度人事不省,最終在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溺死也是合理的答案。

她確實醉的太過了。但值得一提的是,當時她的同學因為這件事被詢問過,尤其是組織聚餐的人。那個人被這個消息嚇壞了,錄了口供。他說,孟珊珊在那天晚上是自己離開的,雖然有同學問過要不要送她,但她說不用,有人接。

她當時也看不出來喝醉的那麼嚴重的樣子,在場的又都只是半大孩子,考慮沒那麼周全,所以才任她一個人離開。但很多人都看到了,她確實是一個人走的。」

「所以,她……是關鍵所在嗎?」

「如果我知道這一點的話,那這件事肯定不會結束的這樣草率了。」梁安攤了攤手,「九年前的案子,那時候我也在讀書呢。」

他又翻閱了一遍王思默給的名單,嘖嘖稱奇。

「孟珊珊,她是這個群體裏面唯一一個屬於另一個班級的孩子。可奇怪的是,當時他們似乎都不對這一事實感到有什麼異樣。她是一個異類。」

「你為什麼這麼說?」江秋有些疑惑。

「因為她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世。你猜,我從她的相關資料裡看到了誰?」

江秋被他賣的關子賣煩了,轉過身看向窗外。

梁安得不到反饋,惋惜的嘖了一聲。

「孟珊珊的父親孟朝陽,是殺死陳澤瑞的親生父親陳豐的兇手。同時,孟朝陽也是陳豐的下屬,兩人的矛盾也很耐人尋味——要不要聽聽。」

江秋回過頭,忍不住神情有些鬆動。

「像你說的一樣……」

「這個案子連起來了。我們似乎確實找到了一位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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