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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角落的潛伏者》第五十八章 牽連
「接下來的事,你也清楚了。」梁安靠在會議室最前方的牆壁上,攤了攤手,「我誤把你卷進案子裡,在你的發揮以外最大的驚喜就是你父親的舉動。這也是你親歷的事,他甚至先了我們警方一步,只為了救下你。你知道,這可不尋常。」

江秋沉默了。

會議室沒人的時候一向冷冷清清,或許是因為隔音實在太好,在這種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寂靜。

「我的意思就是,在這之前我們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就是那個特定的人選,而你父親露出馬腳是因為他對你的關心。」梁安隨意活動了一下胳臂,「我跟你說了這些,你的想法有任何變化嗎?」

但在這時,江秋卻很是果斷的搖了搖頭。

「我不太對你的執著感到意外。」梁安笑了,「畢竟就算沒有這件事,他對你的好是個人也看得出來。我關心的事,你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是那種態度,甚至沒有過任何的糾結。難道他真的只是做了太好的表面功夫?」

「我不覺得這是一個需要深究的問題。」江秋抿了抿唇,神情有些緊繃,「反正我沒有任何其他目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梁安嘆了一口氣:「我說了這麼多,但你卻什麼都不說。這有點不公平。」

聽到這,江秋剛想接話,卻又被打斷了。

「不過也不是不行。」

梁安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是誠懇,彷彿真的是為了合作而犧牲了對自己的公平,完全是一副大義凜然,做出犧牲的樣子。

江秋有些無語:「……你這些消息分明只能滿足我的好奇心。況且我能說的早就跟你講完了,哪有你這麼擠牙膏來的『有資本』可以作為籌碼。」

「你這麼說,我很傷心。」但說話的人似乎並不傷心,甚至樂在其中。

江秋的抬眼直視著梁安,緩緩道:「說實話,我一直有在懷疑,當時你究竟是不是故意把我卷進的事件裡。既然你要公平,那我問的這個你也不用回答,畢竟結果沒有意義。這樣也算是扯平了。」

他對公平的關係一向較真。

梁安剛剛深吸一口氣,準備絞盡腦汁的說服他,但聽到後面幾句還是愣了愣,也就再沒有話說了。

「還有一點,你說三隊接的是和事件相關的案子。我想知道,究竟在哪裡相關?」

「這個嘛……」梁安乾咳了一聲,「其實很多看似不搭界的問題,都並不是毫無乾係。比如上一次我找你一起觀察的案子,你應該還記得那個行為怪異的明星經紀人,任一吧?」

江秋皺起了眉頭:「他認識我這張臉,而且似乎反應比較激烈。」

「他認識不奇怪,最重要的是,他有關。」梁安嘖了一聲,「任一創造的故事,其實在一開始就和你有關。」

聽到這句話,江秋更加疑惑了:「我?」

「你還記得我帶你見王海的時候嗎?」梁安樂了,「要不要知道一下,他究竟幹了什麼?」

王海是三支隊的前支隊長,但在離職以後幾乎沒有別人知道他的行蹤。

他為什麼離職?到底去了哪裡?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這都是一個謎團。

但對於梁安,這卻不是一個秘密。

在離職以後,王海一直潛伏在江秋名下那棟老年人喜歡居住的別墅小區當中,身份是一名普通的保安。

李烈鈞案,曾經出現一個細想來相當匪夷所思的問題。自稱發現了第一現場的保安同志,竟然支支吾吾,說不清當時是什麼讓他發現了封閉在別墅中的命案現場。但在這之後,梁安卻在話語中幫他脫離了這個問題,轉移到了另一個和案件本身相關的話題。

所有的異樣都有一個確鑿的理由。而在兇手和作案過程都明晰以後,顯然那位慌張的保安同志並不是為了掩護犯人身份一類的理由而出現這樣的邏輯漏洞。剩餘的答案只有一個,發現犯罪現場的並不是那位憨厚老實的保安。

而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不肯在三隊的人面前暴露身份,因此找人代替的傢夥。

出現的選項只有一個,那就是王海。

是他在正常報警後通知梁安進行了案件的接洽,而他自己潛伏在這樣一個小區當中作為保安,明顯也不是為了「養家糊口」。他一直在這裡,監視著屬於江秋,但一直受江卓手下的人控制和管理的別墅。

梁安持有江秋家門的鑰匙,這並不是他自己討來的,而是作為籌碼的一個贈品。沒有人會相信,一個設備完全的地下室會被永遠空置不用。正因如此,監視這裡也便成了王海除了其他的一些目的以外,需要做的事。

而對於一名老道的精英刑警,發現一間長久無人問津的別墅的變化,並不是難事。

一般來講,三隊都是在調查那些幾十年來未解的舊案。而需要參考的,是任何「引線「的動向。江秋是其中最重要的引線之一,因為他身負最大嫌疑人江卓的兒子這樣特殊的身份。突然發生的案件,顯然也是動向的一種特殊詮釋。

而對這一起案件的調查,也並不完全是毫無乾係。

在事情結束以後,察覺到異樣的梁安並不是一無所獲。

陳澤瑞的父親死於在水中和歹徒的搏鬥中失血過多,而結合了一些明察暗訪的內容,這位商人當時和江卓起過糾紛,甚至在公共場合和江卓產生口角。作為案件的幕後主使,任一其實同樣也和案件相關。他的父親入獄是因為作為官員收受賄賂,而賄賂他的人正是江卓的一位競爭對手。

這些都不是必然的聯繫,但恰恰把事情連成了一片。

因此,任一慫恿女明星傅羽筱買下那裡的房產也許並非偶然或者一直懷著復仇的信念,只是一切恰好在彼時彼刻,因為無數的牽連而匯聚於他不太正常的腦海中。

任一也並非懷有尋常恨意的激情殺人犯。他所在意的只是滿足自己構建故事的願望。如果只是想要殺死李烈鈞——他早有一萬種方法,幾千次機會實行一次完美的謀殺了。

但一切都只是猜測。牽連究竟是巧合還是必然,這些事都有待論證。

有關江卓的所有案件都不存在確鑿的人證或者物證,即使是實際存在的江秋也聲稱對父親的所作所為幾乎一無所知。正因如此,對於通曉事情的三隊元老而言,那些可能與案件相關的人每天的行蹤都被儘可能的搜集在一起。只要他們出現在攝像頭下,就能憑藉人臉識別技術進行對照。

這樣的人,被稱為「引線」。也許追溯到盡頭只是一枚普通的線頭,也許他們牽連的真的是最中心準備爆炸的炸彈。

而對於這次案件,「觸發關鍵詞」的行動則更為特殊。被當街勒死的倒霉蛋成了話題的中心,作為警察,梁安很難忽視這種重大的案件。而在隨手的調查當中,梁安發現,其中一名」引線「曾經在樓下徘徊。

於是,這樣引起紛雜言論的大案,成了三隊的囊中物。

梁安篤定,一切的行為都存在因果。即使是意外或者真正的巧合,也不可能毫無理由——連意外的出現都必須要指定的人到達指定的地點,那麼還有什麼是一定無法解釋的呢?

可現在的他,卻遇到了一個悖論。

「我有時候也會鑽牛角尖,因為有的事真的相當脫離常識。江秋,你說是吧?」梁安這回說的很是認真。

江秋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椅子上站起身。

「你到底為什麼想要殺死江卓?我說他對你好,你沒有任何一絲的抵觸——連我對你改變一點態度你都不適應的很。這代表你根本不恨他。而且,你一直用的字眼是殺死而不是抓住。」梁安又嘆了一口氣,「顯然不是那種大義滅親的正義角色。如果是作為這種角色,你描述的手法也太殘暴了。」

這似乎不應該是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應有的描述。江秋顯然也不太想要出言解釋,只是呆在那。

意思是,隨他怎麼想,就是不說明白。

「這麼點好奇心都不能滿足,我還真是卑微啊。」梁安搖了搖頭,試圖故技重施,憑藉江秋對公平的追求得到助益。

「這屬於個人隱私。」江秋皺起了眉頭,「但你的好奇心對解決案件沒有助益,我不敢苟同。」

梁安接受了這個理由,但真心與否尚未可知。

「有關於黎明,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特別的殺手。」

梁安很善於答疑解惑,也不吝惜這種警局內幾乎人盡皆知的常識。

「黎明是一個特例,橫跨了十幾年的時間,在各市流傳作案的連環殺手。有人說,他是一個『義賊』,為了懲奸除惡而殺死惡人。」

確實沒有人知道黎明的面貌究竟是怎樣,也不知道他到底年齡幾何,但所有人達成了共識——他是一個白髮的男人。

他暴露的這一特徵留給人太多了印象,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殺人手法和引起的輿論風暴。

而劉澈之所以被派到黎明專案組去幫忙,根本原因是是因為他作為臥底時無意阻止了一次黎明謀殺的計劃。

那也是少有的黎明失敗的謀殺,因為他的宣告書向來放在犯案以後,極其謹慎也絕不託大。

事後發現,黎明在車輛上安裝了炸彈,就在車座底下,是遙控就能引爆的類型。而劉澈臨時起意的調查讓受害者在本來一定要坐在車上的時刻離開了車輛,意外的逃出生天。

作為謀殺對象的人,正是那個監獄中因為掃黃行動入獄,極其丟人的黑老大。黑老大的座駕很多人都能坐上,而作為臥底在黑老大身邊的親信,劉澈最有可能直接看到黎明的臉。

劉澈恰恰是個觀察和記憶的專家,所以帶著他進行行動有利於瞬間排查出可疑人選。

三隊的日常工作要麼是翻閱許多年前未破的舊案進行調查,要麼是跟進最新出現,發現或許與目的稍有聯繫的案件。而這一類案件的接取需要契機,三隊的精英又不能總是保持待機,太浪費資源。正因如此,像劉澈那種長期外派出差的情況不少,連最近才轉正的陸遙也被借去了好幾次,來幫助一隊二隊的技術專員。

一切的鏈接,都如同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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