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7月初一個炎熱的下午，悶頭、灤皋和島霸等三人，在草場部旁邊的大魚塘裡練習游泳、解暑！

悶頭和灤皋是南方人，他們從小會游泳，島霸是北方人，他生活在沒有河流平原地區，因此，他不會游泳！

但是，島霸在悶頭和灤皋兩人的耐心幫助和指導下，經過一個多月練習，島霸已經掌握了游泳的基本要領，能夠在悶頭和灤皋的陪同下自己游泳了。

他們三人正在魚塘裡遊得起勁時，突然間，黃岡跑到塘邊叫他們趕緊上岸！

他們剛上岸穿衣服，黃岡慌裏慌張氣喘喘兮兮地說「操！不好了！我們的頂頭上司歐夢德，他突然跑到我們牢獄工管理部來！他要找我們這些工頭談話啊！唉！是不是我們哪裏做錯了？！」

「不會吧？！最近我們都按照規定按部就班的工作啊！我們不就是養羊、養牛、養豬、養雞鴨魚！我們還能做錯什麼？！大家別猜了！我們去聽他說說就知道了！」悶頭邊穿褲子邊跟黃岡說話！

大家穿好衣服和鞋子後，跟著黃岡跑步回場部！

當他們四人回到場部勞務工辦公室時，在歐夢德等管理人員的面前，草場經營部牢獄工劉農等十幾個正副組長已經在辦公室裡列隊等待訓話！

他們四人找好自己在隊列裡站位後，訓話開始了！

歐夢德瞪著冒火眼睛氣憤地說：「你們這些人渣太不像話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竟然不幹正事！摸魚的！游泳的！打瞌睡的！閑聊的！發獃的！一樣都有！就是沒有認認真真幹活的！你們是不是想喝西北風？！你們想餓死？！今年我們監獄突然增加了一千多個好吃懶做的飯桶！他們把我們積攢下來一點錢都用光了！我告訴你們吧！如果，你們再不能提高產量，為監獄增加收入！我們只能給你們減少夥食和待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牢獄工們都聽得一臉茫然和困惑，大家都在擦額頭的汗水！

在悶頭旁邊的灤皋，他湊近悶頭耳朵說：「這個神經病！這個破草場能養多少牲口，他不知道嗎？！」

頓時，歐夢德憤怒地喊道：「操！灤皋！你小子不要命了！你敢罵我神經病？！」

灤皋馬上立正敬禮道：「報告領導！我沒有罵你！我只是說，領導真精神啊！」

大家鬨笑！

「你們笑個屁啊！灤皋！在警官大學裡我學過口形語言學！我看你說話時的口形，我能夠準確地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小子騙別人可以，在我面前你就是一頭蠢豬！好了！下次我再收拾你！悶頭留下！其他人全部滾出去！」

然後，其他牢獄工和管理人員都灰溜溜地走出辦公室！

人都走後，歐夢德讓悶頭與他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喝茶交談。

歐夢德看著悶頭，他面無表情地說：「悶頭！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談話嗎？！」

悶頭挺直腰桿看著前方說：「報告領導！小人不敢胡亂猜測領導意圖！」

歐夢德笑著說：「行了！我們也沒有必要搞得那麼嚴肅！悶頭！我看過你的個人檔案，檔案裡說，你善於利用衙門的管理空子做生意！而且你的生意總是做得非常成功！你因此掙了很多錢！所以，我想找你幫我出主意！給我回答一個問題，你說說，這個監獄應該如何增加收入？！監獄沒有錢，你們的日子不好過！我和我姐夫的日子更不好啊！但是，我要警告你啊！如果你敢給我出餿主意，害我！我一定讓你在這個監獄裡突然蒸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悶頭微笑著平和地說：「我懂！我一定按照道義，盡能力給你出主意！據我了解，監獄收入來源於兩方面！一方面是監獄主管部門給你們劃撥的日常管理經費！另一方面是監獄生產經營的收入！我先講第一方面吧！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我們監獄不知道向主管部門哭窮要錢，主管部門肯定認為我們監獄不缺錢，然後，他們會逐年減少我們的費用！」

歐夢德有些不耐煩地說：「悶頭！你說話簡單一點！不要搞得想教授講課一樣！你主要講具體操作！」

「好！我們隻講操作方案吧！這座監獄有40多公裡圍牆及高壓電網和設備設施，以及80個瞭望台樓，20個守備軍營，20萬多平方米的各種監獄建築物及設備設施等！這些物業、道路交通系統、圍牆保衛系統、給排水系統、電力系統、衛生環保系統、通訊系統、安全監控系統等設施及設備，每年都要維護和翻新吧？！這方面你們應該可以申請到很多經費及物資吧？！」

「這個方面我們每年都按照規定申報了！但是，主管部門都不批複或者批準我們的報件！而且，他們給我們劃撥經費年年在減少！」

「歐哥！你們要把報給他們的費用計劃做得更大！把要辦事情說得更加嚴重和緊急！比如說，監獄發電機組馬上要破損停擺，配電系統已經破損到將要斷電了！圍牆再不維修就要倒塌了！排水管道再不更新或者改道，整個監獄就要變成糞坑！等等！這些嚴重事件你們要用科學調查報告的方式向上彙報！主管部門來人符合情況的時候，你們要好好接待，讓他們回去幫你們說好話！這樣，你們一定能夠得到想要的現金和物資！這樣，你們發展監獄的生產和經營就再也不缺本錢了！」

聽了悶頭主意後，歐夢德興奮地拍著茶幾說：「悶頭！你果然是做生意的高手啊！行！我知道怎麼跟主管部門哭窮要錢了！你再說說，這個監獄應該怎麼搞經營掙錢吧！」

「歐哥！目前監獄的經營方式基本上是自然經營模式，還是按照明朝衙門留下模式在經營，監獄的經營也就是發展農業、畜牧業、家禽養殖業，再做做食品的深加工和貿易！這個經營模式監獄已經做了幾百年了，在這方面能做能掙錢的經營項目，前人已經做絕了！打個比方吧，這個經營模式相當於一個油果，它的油水已經榨幹了，它的經營能力用盡了！你們在敲打它，跟敲打一堆乾渣子一樣！因此，監獄一定要發展新型的經營模式！」

歐夢德著急地說：「悶頭！你不要隻幫我分析情況！你主要說，我們應該怎麼做那些生意？！」

悶頭笑著說：「行！選擇生意項目非常重要！做生意一定要針對社會及老百姓的需求來做！這幾年大搞市場經濟後，衙門和老百姓都有錢了！有錢人都想好好改善環境、提高生活水平！現在老百姓還住著幾十年前的破舊老房！因此，往下他們對住房有非常強烈的需求！如果，監獄做跟房子有關的生意，一定能夠掙很多錢！比如說，建設和經營磚廠、水泥廠、鋼廠，經營建築及安裝公司！經營房地產公司！當然，運輸及物流行業也是很好的經營和發展方向！」

歐夢德興奮拍著茶幾說：「悶頭啊！你果然是商業天才啊！行！我知道如何利用江州臥龍港經濟開發總公司，好好開創一番事業了！悶頭！你放心了！如果我歐夢德發大財了！我一定讓你的家人到監獄裡來，跟你一起享福！」

悶頭滿臉尷尬地說：「多謝歐哥！你發財後，你讓我們舒服一點就行了！你不用管我家人的事情！」

歐夢德仰天哈哈大笑！

突然間，歐夢德收住笑容，他神秘兮兮地拍著悶頭肩膀說：「悶頭！今天我們之間談話，你一定要保密啊！我會把你當自己看待！明白嗎？！」

悶頭靜靜地點頭！

然後，歐夢德起身走出辦公室，他在屋外帶上一個隨從乘坐一輛吉普車走了！

......

悶頭與歐夢德談話之後，悶頭他們比以前更加自由和輕鬆，基本上沒有幹部督促悶頭他們提高產量，多幹活等。

但是，悶頭三天兩頭就被歐夢德叫到他的辦公室裡，歐夢德要與悶頭商量，如何給監獄主管寫報告，申報項目、申請項目經費？！主管部門來人調查核實後，監獄應該如何接待這些人？！

顯然，悶頭成了歐夢德最信得過的秘書和參謀！

......

12月底，通過歐夢德和悶頭辛勤工作，他們申請的監獄基礎設施設備升級改造項目的第一批經費，1.5億元匯入了江州監獄的帳戶！

經費到帳的那天，歐夢德叫悶頭到他辦公室商量投資發展新項目的事情。

「悶頭啊！磚廠、水泥廠、鋼廠、建築及安裝公司、房地產公司等我都想搞！但是，我們這點錢，不能搞那麼多項目吧？！我們應該先做什麼項目？！」

「歐哥！我認為磚廠、水泥廠等投資量適合，而且建設周期不長！我們先把磚廠和水泥廠建起來！然後，我們在一步步地將鋼廠、建築及安裝公司、房地產公司等建起來！這樣，臥龍港公司能夠走得穩健一點！」

歐夢德興奮地說：「行！我們還要用一部分錢進行監獄圍牆系統改造！將圍牆進行加固加高！提高電網的電壓等級！這樣，我們才能應付主管部門的檢查啊！」

悶頭笑著說：「歐哥！我們只要把表面功夫做足，應付檢查就沒問題！實打實、花錢的事情，我們一定要少乾或者不幹！我們把錢用在急需而重要的地方！」

歐夢德笑著說：「明白！悶頭！等我把公司經營起來了！我幫你搞一套新身份！讓你到外面去幹吧！」

悶頭笑著說：「多謝歐哥！我們走一步，看一步！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行！我知道怎麼做！以後，你在草場部好好過你清閑日子吧！」

......

回到牢房裏，悶頭躺在床上陷入沉思！

他想知道，最近英子和那個剛剛出生不久孩子怎麼樣了？！傻妞、海子和風兒在三藩市過得怎麼樣？！

小龍是不是還活著？！如果小龍還活著，他為什麼不跟家人聯繫？！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頓時，悶頭感到無比孤獨和消沉！

他感到人生變化無常，充滿了神秘和迷惑！

悶頭想放棄這些痛苦和煩惱，讓自己輕鬆一點！但是，他不論如何也不能忘記，他與親人相處的日日夜夜、點點滴滴！

他不能忘記那份血濃於水的人間大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