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15日是悶頭從醫院回家的第二天。

早上吃過早餐後，悶頭和英子去社區物業修繕處，請清理工、木工和鐵工等整修悶頭家航海路68號大院，那些被孟劍明一夥匪徒砸爛的鎖頭、大鐵門、各個房門和窗戶等，並將被砸爛的門窗、傢具、生活用品等碎片及垃圾清理出去！

中午，整個維修及清理工作結束，悶頭和英子給物業修繕處支付3000元的修繕費及清理費。

吃午飯時，吳雲山厚著臉皮跑回家，跟悶頭一家人吃午飯！

「悶頭啊！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昨天怎麼那麼糊塗，跟你們那樣說話？！現在我真是後悔莫及啊！昨天，你們跟我錢後，我已經將孟劍明在我們家附近的那套四合院買下來了！但是，那套房子還是一套空房子啊！昨天晚上，我在裏面湊合住了一個晚上，冷得我直打顫啊！你還是讓我回這個家裏來住吧！沒有你們我真活不下去啊！」吳雲山邊吃飯，邊可憐巴巴地看著悶頭！

悶頭看到英子和蘇媽都不吭聲低頭吃飯！

他轉頭看著吳雲山說：「吳叔！你可要想好了！你要做這個家的人，你就要為這家著想，一定要堅守做人的道義和規矩！如果你再幫著外人傷害和出賣家裏人，我肯定對你不客氣！」

吳雲山放下飯碗，點頭哈腰地對悶頭說：「悶頭！你放心了，以後我一定一心向著你們，向著這個家！誰要敢對你們不好，我就跟他們拚命！這是我跟孟劍明買房後，房管所給我開據的各種票據，土地證和房產證！房子落在蘇媽和我的名下，這都是為了吳望遠小孩子落戶方便著想啊！」

然後，從他的挎包裡掏出那些票據及證件給悶頭看！

悶頭看過後，他將這些票據和證件交給蘇媽！

悶頭看著吳雲山說：「吳叔！以後你將房產和錢財等都交給吳媽管！你不要碰錢，好好乾好自己的事情！以後有什麼事情，大家商量著辦！」

吳雲山笑嘻嘻地點頭，吃飯了！

......

下午，悶頭和英子開轎車去京城郊縣一個郵電局打國際長途，他們現編一個人名登記打電話。

國際長途接通後，悶頭和英子在一個通話間跟傻妞、海子和小鳳等通電話！

悶頭和英子告訴他們家裏最近遭遇災難，以及他限制出國的事情！

傻妞帶著哭腔說：「哥哥！英子姐姐！孟家那些畜生真該死啊！現在這樣了，你們還能來海外跟我們相聚嗎？！」

悶頭安慰他們說：「傻妞！海子！小鳳！你們好好安排自己生活及事情！不要為我們擔心！我和英子正在想辦法，儘早出國與你們相聚！但是，我們肯定要花費時間和周折！你們一定要有耐心，學會獨立自主地生活和工作！明白嗎？！」

海子用堅定聲音說：「大哥！大姐！你們放心了！我們已經購買幾乾槍和彈藥等，我們能夠保護自己！我們在這裏有吃、有住，有地方玩耍，我們什麼都不缺！我們對什麼都滿意啊！你們不用為我們擔心！你們當心那些壞人，做好出國的周密準備！你們多保重了，希望我們早日重逢！」

通話結束後，英子跟郵局櫃枱結算幾百塊錢電話費！

他們離開郵局開車回家！

回到家裏吃過晚飯後，悶頭和英子在書房裏商量事情。

「悶頭哥！現在我們被那些壞人困著了！這樣的日子我們怎麼過啊？！」英子含淚看著悶頭！

悶頭拉著英子手說：「是啊！以後我們只能默默無聞地生活、做人、等待機會！機會成熟了，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國家，去海外與傻妞他們相聚！」

英子擦著眼淚說：「悶頭哥！你說，我們的機會在哪裏啊？！現在有千萬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我們真是插翅難飛啊！」

悶頭笑著說：「怎麼可能呢？！很多人比我們還艱難，他們不是也偷偷摸摸地出國了？！我們明目張膽地坐飛機、坐船、坐車出國肯定不行！但是，我們可以私下走！再好的眼睛，也有看不見東西的時候！只要我們留心找，到處都有機會！」

英子笑著說：「悶頭哥！你真行！你幾句話把我的心變亮堂了！好！以後，你在外面仔細找機會吧！我在家裏，幫你管家！」

悶頭笑著說：「好！明天我去社區派出所報到，然後去航海大學讀書！你在家裏，幫蘇媽管理錢財和家務！我們要像沒事之前一樣生活，不要讓外人看到我們有什麼不同！」

英子摸著悶頭滿臉傷疤說：「唉！我們怎麼可能跟原來一樣呢？！看啊！你的臉上、手上、身上，這些傷疤能去掉嗎？！」

悶頭笑著說：「英子！醫生跟我說，這些都是表皮傷，結疤脫殼後不會留下傷痕！當然，他們說了，最近我不能吃醬油！吃了醬油，我的傷痕會比較黑暗！」

英子笑著說：「行！等下我去家裏廚房，將那些醬油全丟垃圾筐裡！我可不想看到破相的悶頭哥！」

......

第二天早上，社區派出所開門營業後，悶頭將他的禁行令文件交給派出所辦事窗口登記！

登記結束後，李世傑警官找悶頭談話。

李警官在他辦公室沙發上與悶頭喝茶交談。

李警官看著悶頭笑著說：「悶頭啊！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你是一個壞人！唉！被人懷疑很正常啊！誰讓你跟賴金榮這種人渣做朋友呢？！禁行令這個東西，在我們這裏就是走走過場而已！我們之間是老熟人！如果你不能來所裡報到，你給我打電話就行！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千萬不要耽誤自己的正事！聽說你就要大學畢業了！以後，你們是國家的人才啊！」

......

在派出所辦完事情後，悶頭趕到京師航海科技大學船舶設計及製造學院，動力系統設計及製造專業77-1班專用教室，開班級會議。

動力77-1班的班主任仍然是董麗君教授，班長仍然是啟自強，學科委員是金立人，體育委員是牛歡暢，文藝委員還是艾曉玲。

此時，董教授已經四十齣頭了，這個班裏的同學都是27歲至30歲的大齡青年，他們之中有些人已經有兩三個孩子！

雖然，此時悶頭只有十五六歲，但是悶頭與這些老同學的關係都不錯，老同學都把悶頭當自己的小弟弟看待，而且他們經常讓悶頭幫他們抄寫作業、抄答案幫他們應付考試等。

悶頭走進教室時，同學們已經在自己位置上坐好，等著董教授跟大家開會！

他們看到悶頭滿臉的傷疤，大家都捂著嘴笑了！

董教授在講台上最先收住笑容，她嚴肅地說：「李子瑞同學！你趕快找位置坐好！李同學！現在你已經長大了！你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整天跟街坊鄰居的那些孩子鬧意見、打架！你原來多帥啊！如果你變成一個大花臉，日後你找老婆太困難！明白嗎？！」

同學們爆笑，然後，班級會議開始了！

董教授說，這個學期課程和考試結束後，他們班的理論課學習任務就結束後，1981年暑假結束開學後，這個班級全部同學都要各個實習基地去實習，直到1982年7月份他們從航海大學畢業，參加國家分配工作！

董教授發言結束後，同學們熱淚盈眶，長時間鼓掌！

悶頭知道同學們為什麼那麼高興？！他們讀書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份國家安排的穩定工作，有皇糧吃，能養家餬口！

因此，畢業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如此大喜事，他們怎麼能不激動呢？！

但是悶頭就不這樣想，他非常不想畢業，他擔心畢業後，他被分配到距離京城很遠的地方工作！這樣，他就無法照顧京城這個家了！

因此，會議結束之後，悶頭跟著董教授去了她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董教授讓悶頭坐在沙發上與她喝茶交談。

「李同學！你想跟我說什麼？！你說吧！」董教授靜靜地看著悶頭！

悶頭點頭摳著指甲故作不要意思地說：「董教授！你說，畢業之後我會分配到什麼地方去工作？！」

「唉！悶頭啊！這個問題我們怎麼好回答你？！你們畢業時，用人單位要給學校申請使用某某專業的應屆畢業生，那時我才知道你們能夠分配到什麼地方工作！」

「喔！是吧？！但是，航海大學應該早就預計到近幾年那些用人單位要使用什麼人！否則，他們開設我們這些專業幹嘛？！」

董教授看著悶頭笑著說：「你真是一個聰明人！你對畢業分配有什麼要求？！你直接說吧！」

悶頭抬起頭笑著說：「董老師！你應該知道我家的情況吧！畢業後，我想分配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工作！太遠的地方我真不想去！如果你們硬要讓我去太遠的地方工作，我只能留在京城，自謀職業！」

董教授收住笑容，她思考片刻後，她在一張白紙上寫著：辦事費20萬現鈔，我保證你分配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工作！

悶頭看清楚白紙上面的內容後，董教授將白紙丟進辦公室的火爐裡燒掉！

悶頭起身笑著說：「多謝董老師！晚上我帶東西去你家！」

董教授面無表情地看著悶頭，她默默地點頭！

......

晚上，悶頭和英子帶著20萬元現金到董教授家裏。

董教授家是一個三十多平方米的普通教師房，家裏住著他丈夫，家公，家婆，以及三個12歲至6歲的孩子！

家裏擁擠不堪，沒什麼傢具，書籍和雜物到處亂堆！

悶頭和英子在一個能站腳的小隔間裡，將裝有20萬元現金的布袋交給董教授！

董教授流淚接過錢袋說：「悶頭！子英！多謝你們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問你們要錢！我知道你們做生意掙了很多錢！我們就算互相幫忙吧！你們的事情，我能幫忙的，我一定幫你們辦！」

英子笑著說：「董老師！你應該知道海航大學朱文儒教授是我爸爸吧？！悶頭是一個好人！在我和我媽媽為難的時候，悶頭哥無私地幫助我們！他讓我們母女兩跟他們做一家人！董老師！現在，我們跟你們也是自己人了！以後，你們要我們做什麼事情，你們儘管開口！我們能做的事情，我們一定不推脫！」

董老師捂著嘴流淚，她默默地給悶頭和英子點頭！

然後，悶頭和英子與董老師道別，他們離開了董老師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