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說的越有理有據，中年就越尷尬。

畢竟，這些話，之前都是他給周青說的。

中年尷尬的笑了片刻，默默的點燃一支煙，抽了半根，抬起頭問道：「再便宜一點吧。」

「那要不咱們過兩天再談，我反正也不著急賣。等你想好了，我們下次在來這，我請客。

「不過我就怕，過幾天，房價又要漲一波了。」

周青說完，就作勢起身要走。

「別別別。」中年把周青拉了回來，遲疑片刻道：「就這個價，別改口了，但你給我一晚上時間考慮，讓我回去跟媳婦商量商量行不行。」

周青微笑頷首：「那行，但你明天中午之前，必須給我答覆，如果可以，明天就簽合同辦手續。要不然等房價漲了，我可就不賣這個數了。」

「成！」

中年不再多待，提前結了帳，就打算先一步離開，回去和妻子商量。

臨走前，周青問道：「對了，老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王乾。」

「好，王哥，我等你消息。」

目送王乾離開，周青埋頭繼續吃串，目光微微閃爍，在不斷思考。

不論琅琊城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是否真的可以平安無災，他都非走不可了。

首先他答應了葉子韜，要去三級城市定居，雖然只是口頭約定，但終究不好言而無信。

其次是他和楊碩如今已經是撕破臉了，那個傢夥指不定哪天就要對他動手，要走的話，也是宜早不宜遲。

現在房價的漲幅已經趨於平穩，先把房子賣掉，再爭取多和軟萌萌QAQ合作幾天，多賺點錢。

等哪天軟萌萌QAQ結束對他的專訪直播，他只需要把周記的店鋪鑰匙還給徐穎，就可以立馬走人。

說起來，周記店鋪的房租，他預交了一年的，還沒到期呢。

不過他也不打算和徐穎算這筆帳了，之前徐穎對他多有照顧，這點錢，就當是他這個當弟弟的一番心意，給她拿去買夜用棒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風韻俏寡婦，吃個小奶棒都能吃出花來，也是不容易。

……

一家開在老城區，小巷子裡的賓館。

離開燒烤攤的王乾，快步回來，路過登記室時，順手拿了一壺熱水，繞著猶如天井一樣的樓梯，來到了三樓一間客房外。

塗著紅油漆的木門，已經斑駁不堪，門旁唯一的窗戶，拉著窗簾，裡面沒有燈光。

鎖子是幾十年前流行的圓球型的門鎖，掏出鑰匙，打開鎖子，王乾推門而入。

屋子裡漆黑一片，外面走廊的燈光，照出了屋子裡的一角，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張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快關門！」一個有些尖銳的女人聲音，從屋子裡響起。

她似乎很討厭開門的這個剎那，照進來的這絲昏暗的燈光。

王乾將熱水壺隨手放在一旁電視櫃的桌子上，趕緊反手關上了門，屋子裡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談的怎麼樣？」女人這次的聲音，顯得平和了一些，但聽起來仍然十分尖銳。

這個聲音說不出的古怪，無法形容，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音色。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感覺就像是一個嗩吶成精，會說話了一樣。

「他要一百萬。」

王乾坐到了另一張空床上，看著對方躺在床上，將頭都埋在被子裡的輪廓，眼底閃過一絲柔和。

女人道：「那就一百萬！

「我不喜歡住在這裡，那個窗簾太薄，一到白天，外面的光線就能透進來。

「外面每天人來人往，又吵又鬧，總說一些讓人厭惡憎恨的話。

「我真怕我被逼急了忍不住，把他們給吃了！

「我需要一個家，一個安靜的，沒人打擾的，可以把窗戶全都用黑油漆塗抹，再掛上厚窗簾，見不到絲毫光線的家！

「一百萬就一百萬，給他！

「當然，如果你不想給……我們也可以殺了他！」

說到最後，被子裡的女人緩緩坐起，被子滑落，頭和上半身暴露了出來。

她頭髮稀疏，光禿禿的頭上只有幾根脆弱不堪的毛髮，黑暗下的皮膚，看起來有種病態的蒼白，眼窩深陷，皮膚鬆弛。

單是看樣子，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但這副尊容，恐怕任何人看過第一眼後，就不願意再看第二眼。

「殺了他！駕馭他！取代他！這樣我們就不用花錢了。」

女人看著王乾，裂開有些猩紅的嘴巴，蠢蠢欲動的提議道。

王乾看了眼對方，搖了搖頭：「一百萬就一百萬吧，現在琅琊城房子漲的太離譜，還一房難求。你別說傻話了，不要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不要惹是生非。」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餓。」

王乾起身找了一個大號的臉盆，放在女人的床上，然後點燃一根煙，將自己脫得一絲不掛，把大腿放在女人面前的大臉盆上邊。

他的兩條腿上，有無數撕咬的傷口，交錯密布，看起來十分猙獰。

女人抱起王乾的腿，張開猩紅的嘴，露出一口野獸一般的獠牙，忘情的啃咬，咀嚼，吞咽。

不一會兒，王乾的一條腿，便被啃的血肉模糊，深可見骨。

不過，卻很巧妙的沒有弄髒床上的被褥，而是讓鮮血全部流進了盆子裡。

王乾全身青筋跳動，渾身冒汗，卻是一直抽煙，沒有吭出一聲。

過了一會兒，女人終於吃飽，鬆開了他的腿。

隨後，這女人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開始蠕動起來，彷彿細胞重組，骨架生長，血肉再生，身體不斷的傳嘎吱嘎吱的響聲。

整個過程維持了三分鐘左右，女人赫然變成了王乾的模樣！

而被吃了一條腿的王乾，那條腿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快速癒合，但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卻在松垮變小，頭髮脫落。

在女人變成王乾的模樣時，他又變成了女人那副光著腦袋，眼窩深陷，皮膚鬆弛的模樣。

兩人在這短短時間裡，互相變成了對方。

變成女人的王乾，鑽進被窩，把自己從頭到腳，全部用被子蓋上，用尖銳的聲音道：「我打了壺熱水，把東西收拾乾淨，明天上午就聯繫周青，按他說的交易。」

變成王乾的女人點頭應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說完，他穿上王乾的衣服，點燃一支煙，端著盛了不少鮮血的臉盆，走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