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凰並未推辭，淡淡說：「可以。不過，本宮沒有準備，就借你的舞衣一用，如何？」

真是自取其辱！溫羽心裡冷笑了一聲，說：「可以！」

溫凰跟玄珀耳語了一句什麼。

玄珀點頭。

然後，溫凰起身去換了衣服。

樂聲起，人們驚訝地發現，這樂聲，居然就是剛剛溫羽的那首《南山有苔》。

難道兩人要跳一樣的舞？

溫凰身上罩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出現，手裏拿了一根很長的綢帶，隨著樂聲起，溫凰飛快旋轉起來，綢帶繞著她的身體飛舞，形成一個繭一般的綢帶球。

突然，那綢帶的另一頭飛了起來，落入了皇帝玄珀的手裏。

玄珀站起來，用力一拉，便如抽絲剝繭般，又把溫凰給剝了出來。

呈現到人們眼前的，不再是黑披風的溫凰，而是穿著溫羽舞衣的溫凰。

數層裙擺，綵衣長袖，飄帶輕盈，美人淺笑，震撼人心。

玄策激動地叫了一聲：「好！」

玄陶小姑娘也使勁兒拍手，說嫂嫂真美！

然後，整個宴廳都響起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和掌聲。

那一刻玄珀又動了，他在綢帶的那一頭，綁了四根筷子，然後用力一擲，綢帶上了房梁，在他的內力催動下，繞樑數周，將綢帶牢牢固定在了房樑上。

然後人們就看到，溫凰微微助跑，突然起跳，縱身抓住了綢帶，在手腕上繞了一周，便穩穩地飄蕩在了空中。

她如樑上燕，輕盈而優美。

她如神女降，強大有力量。

時而小兒女，承歡膝下嬌。

時而作壽禱，萬壽德音茂。

飛空如彩鳳，乃視覺饕餮。

……

一曲舞完，眾人都呈獃滯狀。

好半天，還是太后說：「皇后，我的兒，你的手酸不酸？快過來母后看看？」

溫凰過去行禮，笑道：「無妨的母后。」

太后拿住她的手左看右看：「都紅了！我的兒，你莫非真是神女降臨？怎能將這神域之舞跳得如此好看？」

溫凰說：「母后，臣媳說過啊，祖父母從小請了休寧最有名的師父，教了臣媳。」

「好！真好！」太后感動地說。

她真覺得，兒子終於找到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女子。

她更加相信玄珀的決策了，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反對。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

皇族和重臣們本來是比較含蓄的，不會跟市井中人一般，動不動對別人品頭論足。

但此時，卻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同樣的衣服，同樣的樂聲，換了個人，竟可以美到這種地步！」

「之前我以為，羽嬪娘娘的舞蹈，已經是登峰造極了！終究是我眼界太淺！」

有那嘴比較損的，說：「兩者比較，一個像是真品，一個像是贗品！」

……

溫羽將這些話聽在耳中，差點掐斷了自己的手指。

溫凰她明明就是個鄉巴佬！

杜長蘅明明就是個棄婦！

為什麼她們突然變成了有神脈的巫女？

為什麼她們母女……好像什麼都比自己母女強的樣子！

樣貌，神脈，名份，如今連她引以為傲的舞技也遭到了無情的碾壓！

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