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是空的？蘇有才呢？她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人也不困了，摸索著把燈點著，滿屋子掃了一圈。

「人呢？人呢」心裏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外面蘇石不停的喊著「有才，有才，你要在，就哼下聲」

關氏這才說道「有才沒在屋裏，不知道去哪兒了」

蘇石聽到這兒，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立即哆嗦起來，他忙小跑著到了院門口，這時來蘇家的報信的村裏人已經走了，他來不及解釋，拉著正要關門的蘇有金。

「壞嘍，壞嘍，快，喊上有銀，快，跟我走」

「爹，別跟他們瞎胡說，有才哪會幹那種事，他這會兒不是在屋裏嘛」

蘇石又氣又急胸口一鼓一鼓的「老三沒在屋裏睡，有銀，有銀，快點起來，出事了」

大房一聽老三沒在屋裏，也傻了眼，忙扶著蘇石，跟在已走遠村民的身後。

「等等，等等」

村民聽見也裝聽不見，切，你以為你是誰？剛才說的你不信，非要打了臉才信，這下看你們蘇家的老臉往哪兒放。

冬天的夜，無比的寒冷，凍得地上的蘇有才瑟瑟發抖。

「村長，如眉，你們別誤會，我可能是夢遊了」

「放屁，你怎不扒別人家的牆？」

「那個，我可能是夢到染兒了啊，就想來看看她，所以夢遊到這裏，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是剛才那兄弟一腳把我踢醒，我還在夢遊呢」

柳氏沖著他怒吼起來「不要喊我的名字，你不配，你這張嘴慣會狡辯，扒人家牆頭被抓，就說自己夢遊，要是殺了人，是不是都可以找你這樣的借口？」

她實在是傷心之極，都他被休了，他也娶妻了，竟然還來這裏傷害她和女兒，當初真是眼瞎了，才不顧爹娘反對嫁這麼個東西。

「說的好，沒想到身為舉人的蘇老爺，也會扒人家牆頭，也會找不要臉的理由為自己開脫，不能饒了他，不然的話，所有人都要找借口偷東西傷害他人」

「就是，就是」

村民們全都憤怒的吼起來，村長這回倒是很冷靜，蘇家上次出了一個一女戲五男的把柄給他，這次又弄出來一個扒牆頭的把柄。

這把柄越多，蘇家就越在大旗村折騰不起來，尤其這次還是舉人老爺自己，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內心還有些小激動。

任憑村裏人數落蘇家，也不攔著，只等著蘇家人都來看看，讓蘇家的臉在大旗村丟的更撤底一些。

就在村民這個一句，那個一句罵蘇有才時，蘇石來了。

蘇有金扶著他，一路小跑的沖了進來，看著地上的蘇有才，蘇石傻眼了，他氣喘鬚鬚的瞪著蘇有才，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一隻乾煸的手，顫抖的指著地上的蘇有才「兒啊，你？你？你這是怎麼了？」

蘇有才一見家裏人來了，並沒有感到羞愧。

「爹，爹，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夢遊啊，晚上做夢想染兒了啊，不知道怎回事，就跑了過來」

蘇石猛然醒悟過來，即便兒子真的半夜爬牆，也絕對不能承認，一但承認，蘇有才的身上就有了汙點，而且還是一個大汙點。

一但有人揭發，再經過考證，那他這個舉人老爺有可能被摘了功名，尤其是象他這樣沒根沒底，只靠著嶽家的男人，更是要小心翼翼才行。

「對，對，我兒是夢遊，他小時候，就有過兩次」

村長冷笑一聲，「蘇大哥，夢遊的人還知道出來搬個梯子搭在牆頭外面？這夢遊可真是不簡單啊，知道自己是個讀書人，爬不動牆頭，給自己開個傢夥式，還真會夢遊。」

「哈哈，又惹來村民一陣轟笑」

蘇石老臉一紅，好在夜晚誰也看不見，「夢裏想什麼，自然他夢遊就要做什麼」

「我還真是好奇，休棄柳氏時，口口聲說染丫頭是野種，這會兒子被抓，就說想她，舉人老爺還真是口不應心呀」

「吵架生氣，話趕話自然就到那兒了，誰吵架都是隻往難聽上說，您說是不？」

蘇石這會兒對村長說話連敬語也用了，但村長是不打算放過蘇家，必須狠狠打擊一下蘇家氣焰。

「可我們這些老實的莊稼人不這樣認為，不如咱們請官老爺來判定一下，他是否是夢遊，還是扒人家剛訂親的女人家的牆頭？」

一聽要報官，蘇石和蘇有才急了，堅決不能報官，一但報官進了公堂，即便他最後沒事，也會因為扒牆頭被人詬病。

尤其是扒被自己休棄的前妻的牆頭，更是讓人為恥。

人家剛剛和別人訂親，他就破不及待的找人家，這裏面是怎麼回事，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村長，有才真是想孩子，他到現在就染兒一個骨血」

墨染沖蘇石呸了一聲「想個屁，我從小到大他就沒抱過我，更沒正眼看過我，我和我娘受那個蘇吳氏欺負的時候，他就在屋裏聽著，也不出來，這樣的人會想我？那特娘的大家都可以相信公雞會下蛋了」

「哈哈」

這會兒蘇家連個硬話都不敢說，蘇有才可憐兮兮的說道：

「染丫頭，爹也當時讀書讀入迷了，真沒聽見那些，你就原諒爹吧」

「滾，我才沒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爹，我喊任何人爹都可以，就不能喊你，爹這個字你不配，」

「你，你，你身上可以流著我的血」

「啊呸，罵我野種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我爹？現在被抓了，拿爹來當借口，告訴你，我有爹了，你要是個男人，就直接認了」

墨染扭頭就沖薑空薑銘宇喊了一聲，「爹，哥」

薑空高興的笑起來「噯，我的乖閨女，噯，乖妹妹」

「看見沒，這才是我爹，我還有個哥哥，哪個都比你對我好，我爹給我買珠花戴，我爹給我買珍珠耳環帶，可不象你，以前只會花我娘的嫁妝，把我娘的嫁妝花空了，沒利用價值了，就甩開我娘，娶了當官的閨女，啊呸，什麼東西」

蘇石和蘇有才，還有蘇有金，都被墨染罵的抬不起頭。

「那你們說怎麼辦，我只在牆頭上待著，根本沒下去，不算闖私宅吧？」

「你可真幼稚，你在我家牆頭上，那牆頭是我家壘的，誰允許你站上面了？要不咱們找官老爺問問，你這樣是不是夜闖私宅？萬一院裏有人洗澡，啟不是全被人看光？還舉人呢，真不知道你這舉人怎麼來的，就是當了官，也是昏官，貪官」

「就是，就是，咱們聯名一定要去官府要個說法，舉人老爺為自己扒人家牆頭找借口，看看這個借口是不是合法」

村民們也看出來了，村長這次是不想放過蘇家，必須給個說法，才保證以後蘇家得了勢，不欺負他們。

「不能報啊，不能報啊」

蘇石啪的一下就給村長他們跪了下去「我們蘇家從小培養有才不容易，幾十年寒窗苦讀，才有了今天，你們不能報官啊」

「早日現在，何必當初，扒人家牆頭的時候，他怎不想想他今天所得來之不易？報官，必須報官」

正在吵吵之際，一道女聲響起「誰敢報官？好好的日子不過，是想到牢裏嘗嘗坐牢的滋味？」

這一聲立即就把村民給震住了，原來是關氏，帶著丫鬟和婆子來了，後面跟著蘇家的人。

別人怕這個，墨染卻不怕。

「呦，知府家的千金來了，這是要虎假虎威？仗勢欺人？扒牆頭的不坐牢，反而讓抓壞人的老實巴交的村民坐牢？這是想以權謀私？還是想弄個錯假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