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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砍三國之禦寇》三十一、絕不放行
,騎砍三國之禦寇

下邳城,郡府大堂。

正舉行著一場筵席。

慶功的筵席。

每個人座前的幾案上都放置著美酒杯盞,臉上都洋溢著得勝後的喜悅,除了劉備的兩位結義兄弟。

關羽和張飛。

向來自矜的關羽素來不苟言笑,倒也不算出奇,可張飛又是怎麼回事?

這令眾將中有些人難免生出狐疑,不時會偷瞥右席一眼,看到那燕人只是悶頭喝酒,不言不語,愈發疑竇叢生。

更有些心思機巧地,亦發覺州牧劉備,似乎也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更是一驚,不由心神不定起來。

劉備當然高興不起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將袁術軍誘入下邳境內後,他和關羽裏應外合,大敗喬蕤所率領的袁軍主力後,接著便是收克諸城,且要銜尾追擊四散的殘兵敗將,完成將侵入徐州的袁紹大軍徹底殲滅的戰略目標。

前兩者,都已算完成了大半,一戰而破袁術三萬大軍,更由關羽親自陣斬主帥喬蕤,其後又是分兵而擊,三路齊發,便在今日,哨騎捷報回傳,已是光復了下邳周遭兩城,位於西面的取慮、以及南面的僮國。

正當劉備意氣風發之際,正要乘勝追擊,將最後一步奮勇踏出之時,卻收到了一個消息,讓他心中的戰鼓聲,戛然而止。

自家的大本營,郯城,失守了!

王政!

又是這個豎子!

當這個名字再次響徹耳畔時,劉備心頭已是怒不可遏,眼中的殺意彷彿化為實質般噴薄而出,直嚇的當時的信使魂飛魄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即便多少年後,那信使猶自記得當日一幕,和老妻說起時,曾無限感慨道:

「俺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眼睛竟能紅到這般地步,簡直像是兩滴血珠子一般轉動。」

「而且,還是皇上這樣平易和善的人吶。」

但是劉備最終還是克制住了,沒有因為憤怒而徹底失去理智,當他勉強冷靜下來,接受了這個事實後,第一時間便命令信使不得將消息外傳。

劉備十分清楚,大軍剛剛得勝,這個消息絕不能在此時走漏,讓太多人知道,免得人心動蕩,士氣低落。

同樣的,分兵追擊袁軍自然也不可能了。

望向眾將,劉備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拍手道:「雖逢大勝,但城內如今百事待舉,不宜鋪張,唯以水酒一杯怡情,列位將軍請海涵!」

「備先敬列位將軍一杯,請滿飲!」

在他的舉杯中,眾將都起身舉杯,笑呵呵地向劉備祝道:「州牧萬安。」

關羽和張飛卻是有些怔怔。

此時堂內,或許也只有他二人清楚自家大哥此時內心的真實感受吧?

而這樣一個沉鬱憤怒的劉備,卻還要眾人面前強顏歡笑,又是何等的難為啊?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默然半晌,將手中的酒杯一仰,一飲而盡。隻覺酒味入口,酸澀不堪。

自張騫通西域後,西域物產便傳入大漢,葡萄正是其一,下邳更是受其印象頗大,不但有博望橋,成了梵教在天朝最早傳播的地方,亦成了盛產葡萄的一方,延綿千年。

既如此,葡萄酒也成了下邳的代表特產之一。

而能呈上今日慶功筵席的,更是下邳葡萄酒中的絕品。

只是雖是美酒,但他們對劉備感同身受之下,此時飲來,不啻飲鴆。

這時,卻聞堂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旋即,一個哨騎一臉興奮地從外面急匆匆趕進來,旋即高聲叫道:「東面捷報!」

「昨日,伍都尉於下相城大破袁賊,斬首八百,俘降卒一千三餘,更繳獲大批糧草、器械、兵甲,不知凡幾。」

聽到這話,堂上人人面露喜色,眉飛色舞,劉備更是劍眉一挑,重重地在桌案上一拍,大喝一聲:「好!」

桌案上發出一聲巨響,案上一隻酒杯也跳了一下,劉備卻全然不顧,只是在主位上來回踱步,縱聲大笑,連連叫好。

這次的笑容是真的發自於心了。

勝敗、斬首都是其次,關鍵卻是繳獲的這些糧草、器械,卻正是此時他最需要的啊。

關羽,張飛亦是連連點頭。

他們可是清楚,不久之後恐怕又生戰事,而且若論起來,那王政麾下的黃巾賊寇難啃程度未必低於袁術人馬。

他們和劉備之前最憂慮的本就不是戰鬥,而是糧草,器械的補給。

失去了郯城,下邳的存儲又消耗大半,本正是發愁之際,下相這邊卻帶來了驚喜。

正這般想著,卻見一將已經趁眾而出,單膝跪地,道:「州牧,捷報頻傳,足見我三軍氣勢如虹!」

「袁術賊子,狼子野心,膽敢犯我疆域,末將以為,正該乘勢追擊,直取揚州,報此大仇!」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啊?

這等愚人蠢言,差點堵的劉備一口氣沒喘上。

便是沒有郯城之變,他也不可能在大戰之後,元氣未復之時便勞師遠征吧?

「此事不急。」也虧的他養氣功夫到家,勉強溫言回了句,便直接環視眾人,道:「下相既然是袁軍之前的輜重,屯糧之處,今入我手,必得重兵守之!」

「別部司馬關羽!」

關羽一怔,走出座位來到堂中,躬身道:「州牧,末將在。」

劉備擲下一支軍令,道:「命你速帶三千人馬,前往下相,督促伍漁將輜重,糧草先護送部分來下邳,同時鎮守此城,不得有失!」

或許是心情激動,這一擲之力很大,那支鐵鑄令牌甚至把地面也磕了個小坑。

關羽接過軍令,看了眼劉備,鄭重其事地道:「州牧放心。」

「羽在一日,下相便在一日!」

劉備沒有明言,他卻已經領悟,下相不僅是屯糧之處,更和下邳城一東一西,互成犄角,無論來日戰事發生在下邳,還是郯城,都極具有戰略價值。

眼見天降甘霖,緩解了燃眉之急,劉備心情終於有所好轉,端起幾案上的酒盞,小口飲下,細細品味,突然笑道:「昔日孟佗以葡萄酒一升遺得刺史,備曾覺荒謬之極。」

「今日飲下邳之酒,方知事雖不倫,酒確當真是極好的。」

劉備說的乃是一件漢末極為有名的事,《續漢書》記載:扶風孟他,以葡萄酒一升遺張讓,即稱涼州刺史。

孟他字佗,所以又稱孟佗,東漢末年太監專權,靈帝時權勢最盛的十二個人,被稱十常侍,張讓更是其中之首,最得志時,甚至讓漢靈帝說過「張常侍是我爹」這等千古笑談。

當然,真正的歷史上,張讓肯定不會單單因為一升葡萄酒就讓孟佗當涼州刺史,必然有其他的受賄財物,不過單憑這事能登列史書,便能看出在漢末時葡萄酒的貴重,和受人推崇。

坐在他下首的一將逢迎湊趣,道:「張讓此等國賊,不過勉強也算有些眼光,是個識貨人,知道咱們下邳葡萄酒的好處,倒也不算一無是處。」頓了頓,又道:「這便叫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怎能將這成語用在此人身上?

聽到這話,劉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也清楚大部分武將大都粗鄙不文,用錯典故,措辭有誤都有正常,倒也不曾見怪,只是微微搖頭,笑了陣,仰頭看了眼堂外。

時當薄暮,峰巒如怒,風聲捲動,颯颯作響。

......

酒過三巡,眾人大約都飲了有半壇酒了,幾個酒量不佳已有醉意。

此時漢人還是以米酒為主,葡萄酒雖是下邳名產,日常喝的本也不多,更有不少人不清楚其的後勁,直到此時才隱隱察覺,登時暗自叫苦。

劉備的酒量甚宏,但也有點頭暈,眼角看去,見除了兩個兄弟神定氣閑外,大部分人漸不以宴飲為樂了,心知時候差不多了,便揮手令筵席散去。

目送眾人遠去後,劉備帶著關羽張飛回到後堂,剛剛坐下,便聽張飛已急不可耐地叫道:「大哥,袁軍既敗,咱們應該儘快折返,奪回郯城啊!」

劉備看了眼自家三弟,沉吟了半晌,搖了搖頭:「大戰方罷,此時不宜妄動。」

「那要等到何時?」張飛雖知劉備所言不錯,卻關心則亂:「大哥,這郯城既落入賊手....嫂嫂也等於是陷於其中啊!」

劉備默然無語,良久,嘆道:「吾聞那王政自入徐州以來,倒也算是軍紀嚴明,家眷城池雖陷,未必便會謀害,日後設計緩緩救之便是。」

「大哥...」張飛嚷道:「豈可信此等黃巾賊寇萬一...」

「不然還能如何?」劉備灑然一笑,只是笑容中隱隱苦澀,卻顯露了他此刻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麼灑脫:「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若有萬一,亦不過時也命也,夫復何言?」

這時,一旁的關羽插嘴道:「大哥,這豎子到底出了多少人馬,克城如此之速?」

「又為何動靜遮掩的如此周密,咱們事前竟是全無所知?」

「郯城之陷,非因外敵。」劉備搖了搖頭:「乃是生於內亂。」

「內亂?」關羽張飛對視一樣,同時喝問:「究竟是何人叛兄!」

劉備嘆了口氣,將哨騎所探得的消息一一告知後,張飛臉上驟然儘是兇狠之意,勃然大怒:

「臧霸徐耽倒也罷了,這陳登父子,大哥素來待其不薄,竟這般忘恩負義!」

「當真該殺!」

「不止陳登!」關羽亦是雙眼眯起,森然道:「大哥當時可是將兵馬大全交付給了糜竺手上,此人若無問題,郯城絕不可能這般輕易便丟了!」

「大哥,糜家,還有糜竺,定也背叛...了!」

「不得胡言!」

關羽話還沒講完,劉備便出言直接截斷,更看了眼關羽,示意其不要說下去了。

其實他心中亦產生過這個想法,只是心中總還抱著僥倖。

只要哨騎所言投靠王政的那些人中,沒有真正出現過糜竺的名字,哪怕看到了糜芳,甚至糜家..

劉備便不願,更不敢相信糜竺其實也早生出了異心。

「子仲絕不會負備!「

他堅定地說道。

「大哥...」

關羽還要再說,卻見此時,忽然一個親衛潑風也似地沖了進來,竟沒有提前通傳。

「無禮!」

關羽立刻橫眉瞋目,剛要喝罵,劉備已揮手何止:「這是跟著咱們的老人了,若非情況緊急,不會如此。」

說著,望向那氣喘籲籲的親兵,溫言問道:「何事如此慌忙?」

「稟州牧。」親衛急切地道:「東北邊,煙塵漫天,似有大股人馬逼近下邳!」

「什麼?」

劉備大吃一驚,張飛更是喝到:「怎麼可能,咱們的東北面是良城,三日前在那裏盤踞的袁軍早被消滅,主將更被俺一矛刺死,也曾派斥候兵在四周百裡探察過,絕對沒有伏軍了,怎會有什麼大股人馬?」

「有可能!」關羽卻是冷哼一聲:「三弟莫要忘了,郯城,也在下邳的東北面!」

幾乎同時間,三兄弟腦海中生出同樣的念頭。

是那豎子來了!

......

大勝之後,將官參加慶功宴,而普通的士卒,除了當值巡防的,大都則早早回了軍營,沉沉睡去。

在大部分人都以為劉備軍要休整一段時間的時刻,不合時宜的號角聲,卻在三軍帳中陡然響起。

那是緊急的集合令!

聽到這號角聲,兵卒必須立刻披甲,奔出營盤,中高級的軍官則要立刻入主帥所在的帥府,軍帳議事。

隨後,更有傳令兵在城頭上跑著馬,一路高聲叫道:

「全軍將士聽著,州牧有令,戰馬備齊,將官上城。」

「各部注意,刀槍出鞘,嚴加防備,不得有誤。」

營中登時一陣嘈雜,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久之後,一個消息迅速地傳遍三軍。

下邳城東北面,似乎有大股陌生兵馬逼近!

由於集合由於太過突然,許多人此時還是戰甲不整,睡眼惺忪,直到這個消息後才徹底清醒了過來,登時人人變色。

陌生兵馬?

在這暗夜之中,突然向著下邳城撲來的軍隊,還能按什麼好心不成?

只能是敵軍了!

即便剛逢大勝,可是被袁軍多日圍攻之下,下邳的城防其實已是殘破不堪,軍糧,器械更是消耗大半,結果尚未休整幾日,便再次要經歷戰事,這讓不少兵卒心中惴惴不安。

走上城頭時,眾將大多都已經來到,劉備竭盡目力,看向前方,卻也無法在黑暗裏辯清人數,只能看見火光如龍,更有隱隱的隆隆聲息,轟然入耳。

人馬不少啊,他暗自思忖。

不久之後,傳令兵登上城頭:「稟州牧,末將已通報各部,諸軍俱已做好防備。」

「辛苦了。」劉備頷首道:「且先下去歇息。」

那傳令兵還沒下去,緊接著一個斥候又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報州牧,那支隊伍在離城十裏外紮下寨來,卻有約千人左右的前鋒繼續向下邳逼近!」

聞言,劉備點了點頭,環視眾人。

似乎還是因大勝不久,眾將面色凝重,卻並沒有太大的不安。

他又抬頭看了眼天。

星月迷離,幾絲浮雲飄蕩在深藍的天空。

只是不知是不是遠處迅速迫近的火光之故,讓這天空竟似添了一抹淒厲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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