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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李可》第二十五章 提壺揭蓋
楊德貴腦袋裏面都快成一團漿糊了,這老傢夥怎莫名其妙的,他頂了回去:「問我乾甚?」

劉三全譏道:「廢話,你不是能的很嘛?」

楊德貴隻覺對方在內涵自己,以為對方是在諷刺他辭掉石膏山林場的輕鬆活兒,他反懟道:「我們這些出身好的人的追求,是你能懂的?」

劉三全臉一下臭起來:「你要真有能耐,你就給他治好了啊!」

「甚?」楊德貴更莫名其妙了:「我要是有這能耐,還要你作甚?」

「謔,你現在倒想到我了?」

「廢話。」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嗆了起來。

李可則在思索,剛才劉大夫說的《內經》上的那句話,他不記得原文,但是李可記得,《靈樞·口問》「中氣不足,溲便為之變。」脾胃為中焦,中焦氣化出現問題了,一身的氣機都會出現問題,升清降濁也會出問題,大小便的失常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所以這也是劉三全選擇用五皮飲的原因,五皮飲在利水的同時,還照顧到了脾胃,健脾利水,這個思路是好的,像之前那樣不顧辨證,強行亂來,就是醫生的過失了。

可是……為什麼劉三全的健脾利水沒有用呢?

李可就很疑惑了,的確是脾主運化水濕啊,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正當李可迷惑的時候,他的耳旁響起了獄友老黃的聲音:「天下萬疾的治病原則,皆在仲景傳下來的十二字原則裏面,觀其脈證,知犯何逆,隨證治之。」

中醫治病就在這十二個字裏面,用藥無效,那就一定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沒有找到病機,沒有辯證正確。症是表現,水腫是表現,尿閉是表現,證則是導致這一切的原因。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李可去問高有才的老婆:「嬸子,老爺子生病之前,有沒有別的不舒服?或者幹了甚事情?」

高有才老婆搖搖頭:「沒,就跟之前一樣,幹活,吃飯,睡覺,抽煙,聊天,沒別的了。」

李可又問:「真沒別的了,再好好想想。」

高有才老婆陷入了思索。

李可看了一眼還在爭吵的兩人,他走到了老爺子面前,看了眼老爺子那腫脹的臉龐,忍不住皺了皺眉,叫了一聲:「爺!」

「哎……誰啊?」老爺子應一聲,有些氣短。

「是我,李可。」

老爺子有些激動,說:「哎,你回來了啊,快去燒水給李可喝,幹部來了,要泡茶。」

高有才老婆啐一聲:「還真是老糊塗了!」

李可神色頓時一僵。

罵了一聲之後,高有才老婆倒也真出去燒水了。

李可吐出兩口氣,緩了緩心緒,起身按了按老爺子浮腫的四肢,一按一個坑,久久不恢復,他眉頭又皺了幾分,摸了摸老爺子的額頭,然後問:「爺,你病之前,有沒有乾過甚事情啊?」

「啊……沒啊……咳……跟以前一樣。」

李可想了想,說:「爺,你舌頭伸出來,我看一下。」

老爺子勉強吐出舌頭。

李可看了一眼,舌淡苔薄白,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舌質淡,主虛,主寒。

虛則補之,寒則溫之。

是要溫補腎陽嗎?

內經上說:「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氣化則能出矣。」腎與膀胱互為表裏,若是腎陽不足,則氣化也就失常了,自然無法正常排泄。

水為至陰,陰中無陽,則氣不化。

而氣化的根源就在命門。

老年人腎陽虛衰的情況,還是很常見的,所以應該要溫補腎陽?用真武湯,還是濟生腎氣丸?

尿少身腫,腎陽不足,腹脹滿,四肢浮腫,舌淡苔白,似乎是應該要用濟生腎氣丸啊。

脈呢?

李可又坐過去,想給老爺子診診脈象,按在浮腫的皮膚上,剛臨證不久的李可有些把不準。

劉三全和楊德貴還在嗆呢。

高有才老婆端著燒水銅壺進來了:「哎喲,你倆不要吵了,大夫,你趕緊給看看,這沒日沒夜的,誰受得了啊,看看有沒有甚法子,腫的太嚇人了。」

劉三全頓時閉了嘴,眉頭皺一塊去了,又看一眼楊德貴:「你真不發表意見了?」

「你有病吧?」楊德貴罵了一句,也不想跟他吵了。

劉三全轉頭看病人,卻見李可在診脈:「嗯?後生,你還會診脈?」

李可老實地搖搖頭。

「那你瞎弄個甚?不要跟某些人學壞了,半桶水就晃蕩!」

「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楊德貴就是能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見這小子又要激動,高有才老婆趕緊拉住了他:「乾甚,乾甚,別瞎鬧,趕緊給人倒水去,我去拿碗。」

李可把位置讓給了劉三全,一臉疑惑,怎麼好像有浮脈的感覺?但因為病人腫的太厲害,他又不敢確信。可是……為什麼會有浮脈?

高有才老婆拿了幾個吃飯的碗過來,說:「家裏沒茶葉,喝點熱水吧。來,給人倒水。」

楊德貴拎著銅茶壺,嘴裏還瞎逼逼:「又沒人傷風感冒,喝甚熱水?嫌家裏煤多了?真是!呀……嬸子,你家找的這甚破銅匠,壺蓋蓋上也不知道鑽個眼,這水都倒不快,還沒我尿的快。」

「等等!」正在迷茫之中的李可,豁然轉頭看向楊德貴,腦海中似是劈進入了一道電光。

「看我乾甚?要喝自己倒!我才不給你倒水。」說完,楊德貴揭開了壺蓋子,給自己倒上了水,這次水就嘩嘩快速出來了。

李可扭頭看向病床上的老爺子,提壺揭蓋!

「哦,對了。」高有才老婆一拍腦袋:「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想起來了,我老公公浮腫前五天還是幾天來著,天冷,穿的又少,感冒過一次。回來之後,拔了根大蔥煮了水喝,第二天就沒甚大事了。應該也沒什麼關係吧……」

高有才老婆看向了李可。

李可微微吸了一口涼氣,這還沒關係,關係大了。

李可立刻又回到了老爺子身邊,問劉三全:「劉大夫,老爺子甚脈象啊?」

「脈?」也是一臉迷惑的劉三全按上了老爺子的手:「咦……怎有點浮脈的感覺呢?」

李可問:「爺,你身上有甚感覺?怕風,怕冷嗎?口渴嗎?出汗沒?」

老爺子迷迷糊糊說:「沒汗啊,都這樣了,我哪敢喝水啊,躺在房間裡也沒風……咳……怕冷是有點,但是蓋上被子就不冷了。」

「我知道了!」李可喃喃出聲。

「你知道甚?」劉三全疑惑地問。

李可看向了正猴急狗燥等水涼下來的楊德貴,他提示劉三全道:「他剛才說,把壺蓋蓋掀開,水就能倒出來了。」

「甚?倒甚玩意兒?」劉三全一愣,然後突然驚醒:「等等,這是……這是提壺揭蓋!」

劉三全豁然扭頭看向楊德貴,眼神瞬間變得慎重了起來。

楊德貴見兩人都在看他,立刻來勁了,仰起頭,瞪起眼:「看我乾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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